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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陳美琳    


  沈靖瀾隨即跟著衝向工寮,他只知道絕不能讓這個叫大黑的綁匪靠近陶然,否則要救出陶然可以說是機會渺茫,即使不是窮兇惡極的罪犯,被逼急了也很難預料他會做出什麼可怕凶殘的事。

  就因為沈靖瀾突然爆發的機動性,工寮的門還來不及鎖上就被他一腳踢開,後頭的榮哥和小毛也立刻跟進,反應稍慢的秦翼風、古湘凝等人雖然有些畏縮,但仍隨後跟了上來,當然,走在最後的就是這次綁架事件的始作俑者林慶華。

  工寮裡比工寮外更加黑暗,沈靖瀾在入口處站了一會,看見大黑就站在床邊,拿著西瓜刀惡狠狠地朝他喊:

  「別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沈靖瀾舉起右手要後頭的人別再前進,自己則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以冷靜的姿態嘗試說服大黑。

  「我們並不是警察,只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如果你願意讓我們帶走她,這件事我們可以當作不曾發生過。」他說。

  「我花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要我放棄絕不可能!」

  大黑放狠話,一聽說他們並非警察而且只是些學生,他安心了,膽子也跟著大起來。

  「如同你所看見的,我們這位朋友病了,正發著高燒,再不送醫治療也許會有生命危險。你們雖然做錯了一件事,但還有挽回的餘地,在尚未鑄成第二樁錯誤前回頭吧!」沈靖瀾耐著性子說,想起陶然正為病痛所苦,他感覺自己的自制力已瀕臨潰堤階段。

  「少跟我說這些大道理!」大黑不屑地哼了兩聲。「我抓人為的就是錢,其實要我放她也不難,替我籌一筆錢來我就立刻放人!」

  「你要多少?」沈靖瀾問。

  「原本是打算向她的家人要一千萬的,現在就打個對折,去籌個五百萬來吧!」門外的秦翼風等人發出驚呼聲,榮哥及小毛則氣得低聲咒罵,只有沈靖瀾依舊維持原有的表情。

  「先讓我送她去醫院,然後我會籌五百萬給你。」

  他一說完,卻招來大黑一陣狂笑。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傻子,先交錢再放人,否則免談!」

  「你才是開玩笑,到那時候說不定陶然學姊就活不成了。」早就沉不住氣的秦悠悠在後頭哭箸喊。

  沈靖瀾雙拳緊握。

  「請讓我們先救人,拜託!」

  「不可能!」大黑冷血地拒絕。

  他話才說完,沈靖瀾已衝上前,毫不猶豫地抓住大黑拿刀的手,兩個人發生激烈的利刃搶奪戰,而因為大黑拿著刀子毫無方向性地隨處揮舞,其他人即使再焦急也無法靠近,更別說是幫忙了。

  過了數分鐘,沈靖瀾和大黑仍糾纏在一起,刀子還在大黑手上,是以沈靖瀾一直處於防備地位,始終無法展開更進一步的攻擊。

  忽然,大黑張嘴狠狠地咬了沈靖瀾的手,然後抬起右腳使勁地將他踢開,沈靖瀾因此向後退了約兩步,這時候氣忿的大黑高高舉起了刀子並朝他們嚷:

  「你們以為我不敢殺她嗎?啊?你們以為我不敢嗎?我就讓你們瞧瞧我敢不敢!」

  眼看著高舉的刀子正要砍向木床,門外儘是古湘擬和秦悠悠的尖叫聲,就在這一剎那,忽地聽見有什麼東西咻地飛向大黑,然後是喀的一聲,大黑就這麼沒了聲音,身子緩緩地朝床鋪倒下。

  然而陶然的危機仍尚未化解,正因為大黑倒下的方向不對,雖然失去了些力道,但他手上的刀仍朝著床板的方向砍下。沈靖瀾來不及阻止,而後頭的榮哥小毛等人更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在黑暗中雖什麼也看不清,但他們卻都聽見刀子砍入木床的清晰聲響。

  「學姊!陶然學姊!」

  秦悠悠大喊,隨即在她哥哥胸前泣不成聲,古湘凝則碰地一聲跌坐在地,不敢也無法想像發生了什麼事。

  沈靖瀾覺得自己在剎那間死去了,他的三魂六魄已在聽見刀子插入床板時盡數散去。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發出淒厲絕望的呼喊聲。

  「不!不!」他爬了起來,步伐不穩地向前撲去,先是將大黑笨重的身子推開,然後伸出顫抖的手不斷在床上摸索著。「不要啊!陶然!不准你死,我絕對絕對不准你死,你聽見了沒有?陶然!」

  榮哥走向前欲安慰沈靖瀾,腳下卻踢到一個東西,仔細一瞧原來是個照明器,看起來還很新,應該是兩個綁匪帶來的。他找到了開關並將它打開,工寮此時才脫離黑暗燃起昏暗的亮光。

  突來的光線使得沈靖瀾不由眨了眨眼,等他終於能看清週遭的一切,卻發覺這又髒又破的木床上根本沒有陶然的影子,那把西瓜刀則真的是插在床板上,而且沒入約有兩公分深。

  沈靖瀾一愣,不明白應該躺在這兒的陶然為什麼會平空消失,她上哪兒去了?

  什麼時候離開?又是如何離開的?她不是病了,而且還發著高燒嗎?

  「那小妞不在床上。」首先恢復過來的榮哥喊道。

  癱在地上的古湘凝間言立即爬了起來,推開擋在前面的小毛和林慶華,跌跌撞撞地衝入工寮中。

  「真的,陶然不在床上,刀子沒砍中她,沒砍中。」她在親眼所見之後茫然地喃喃自語著。

  「她不在床上,會到哪裡去了?」

  沈靖瀾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別人,卻像道閃電擊中古湘凝的頭,把她給喚醒了。

  「陶然不在床上的話就一定是在地上,她總是這樣。」古湘凝脫口而出。

  沈靖瀾又是一愣,畢竟這兩句話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他遲疑了半晌,才緩緩地低下身子……然後,釋然的淚水忍不住地盈眶而出。

  感謝老天!果然讓他在床下找到了不知道是熟睡,還是已呈昏迷狀態的陶然。

  *   *   *

  因為差點並發肺炎,陶然已經在醫院裡待了三天,古湘凝在吃過晚飯後兩手空空到醫院裡來,並且費了一番唇舌,將這幾天可以說是以醫院為家的沈靖瀾給趕了回去。

  「你這回可是真把他給嚇壞了。」沈靖瀾離開後,古湘凝立即對半躺在床上的陶然說。

  「我好想回學校去,可是他怎麼都不肯,說什麼應該再觀察幾天,我明明都已經沒事了。」

  歷經三天「獨裁極權式」的看護,陶然一開口就是抱怨。

  「我不是說了嗎?你嚇死他了。」

  「說來聽聽吧!那天的事。」

  陶然摸了摸鼻子。

  「咦?沈靖瀾沒說嗎?」

  「他說那種可怕的經歷不需要再去回憶了。」

  古湘凝聞言扯高了嘴角。

  「那傢伙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她說著就把事發當天的情況,從頭到尾詳細地描述了一遍,感覺到一種道人長短的快感。

  「你知道嗎?有戴眼鏡的都跌破了,蘇弄影耶!居然是弄影拿彈弓和一顆石頭把那大塊頭給打昏了,聽說她小學的時候是全校的彈弓射擊比賽冠軍。」

  「弄影小學讀的是哪間學校?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比賽?」陶然皺眉。

  「正所謂天下事無奇不有,誰料得到你的『落床症』居然會救了你一命?真是摔得早不如摔得巧!」

  「聽起來好像很刺激,可惜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簡直是刺激得足以誘發心臟病。」

  「大家冒這麼大的危險救了我,你說我出院後來辦個感謝餐會可好?」

  「其實賣命的就是沈靖瀾和他兩個朋友,當然還有弄影,我們這幾朵溫室裡的小花就像是湊熱鬧的,什麼忙也沒幫上。不過餐會還是可以辦啦!算是給我們壓驚嘛!」

  「你說榮哥和小毛?這兩個名字我記得,我之所以會碰上沈靖瀾就是因為他們兩個。」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她對他們一直沒有半點好感,而他們卻願意救她,她是否應該重新調整自己評斷一切人事物的角度?

  「這件事雖然安全落幕—但我們可是被警察哥哥狠狠地訓示了一番,奇怪了,我們為民除害,警察局應該頒匾額給我們才對啊!」

  陶然一聽哈哈大笑,條地又靜了下來,有好半晌都沒有開口。

  「怎麼了?」古湘凝於是問。

  「他——他真的哭了?」

  遲疑了一會兒,陶然終於低聲問,她在腦中描繪沈靖瀾流淚的模樣,覺得心有點痛。

  古湘凝點頭。

  「在床下找到你時他哭了,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看見。」

  「不要告訴別人哦!」陶然對她說。

  「告訴別人有什麼樂趣?」古湘凝微笑。「看來他是真的愛慘你了,感動吧?」

  怎麼能不感動?陶然想。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不肯把這次的事件告訴家人,所以住院的這幾天都是他陪著她,悠悠和湘凝曾經想和他輪流照料她,但都被他給拒絕了。

  近來那雙藍色的眼睛經常深深地望著她,有時候還會突然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緊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甚至有他在顫抖的錯覺,就像湘凝說的,她可真是把他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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