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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陳美琳    


  「怎麼樣?拿到邀請函了沒有?」

  「在這裡。」

  沈靖瀾將兩張邀請函遞給他。

  「是邀請函,這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玫瑰邀請函啊!」秦翼風陶醉地親吻著兩張邀請卡,隨即又拉著沈靖瀾問:「對了,陶然那邊你替我解釋過了吧?跟她約好了卻不能親自去,實在——」

  「我替你解釋過了,她很能諒解,完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是嗎?太好了!」秦翼風看來鬆了口氣。「她果然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長得雖然不是頂漂亮,但很有個性,也不像一般女孩子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彆扭,要小姐脾氣——」

  「也許是因為你們彼此還不夠熟識吧!」

  沈靖瀾冷冷地打斷他,招來秦翼風奇怪的一瞥。

  「你是怎麼回事?好像從一大早就不怎麼對勁。」

  「沒什麼,只是有點心煩。」沈靖瀾打開寢室的門。「要進來嗎?學長。」

  秦翼風跟著他走進寢室,當自己家似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什麼事讓你心煩了?課業方面有問題嗎?」他問。

  「嗯。」沈靖瀾敷衍地點點頭。

  秦翼風哈哈笑了兩聲。

  「我說你啊,別這麼認真嘛!想想星期天的園遊會和舞會啊!整個白樺也許只有我們倆有邀請函!我看我這幾天作夢都會笑了。」

  秦翼風已是滿面春風的,而沈靖瀾則愈來愈覺得不耐,經過今天的事,他對那什麼見鬼的園遊會已經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喝茶嗎?」沈靖瀾問,心裡湧上一股對自我的厭惡。

  他這是做什麼?鬧彆扭嗎?打從他上大學以來,秦翼風是第一個主動接近他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他大學生涯中僅有的朋友,而當這位好友興匆匆地跑來告知他和陶然將要進一步交往時,他卻連笑著說聲恭喜都做不到,這是為什麼?

  「怎麼了?不是要泡茶嗎?」秦翼風皺眉催促道。

  拿著茶罐發愣的沈靖瀾啊了聲,將寶特瓶裡的水倒進電茶壺裡燒,看著那清澈透明的液體,他又想起陶然含在眼眶裡的淚水,濃密的雙眉不由懊惱地聳起。

  「你究竟有什麼心事啊?」秦翼風蹙眉。「要不要說來聽聽?」

  沈靖瀾依然盯著壺裡的水,半晌後抬起頭。

  「學長有令妹宿舍的電話嗎?」

  秦翼風聞言吃了一驚,眨眨眼間:

  「你說的是悠悠嗎?」

  「嗯。」

  「有是有,不過——你要悠悠的電話做什麼?」

  「呃——有點事想問問她。」

  秦翼風一怔,隨即瞭解地點點頭,還露出極其曖昧的笑容。

  「你這傢伙,不會是看上了悠悠吧?」

  沈靖瀾急忙搖頭。

  「你誤會了!學長,我不是——」

  秦翼風大笑著打斷他。

  「瞧你緊張的,對象是你的話,我這個做哥哥的可是舉雙手贊成哦!」他說著掏出口袋裡的記事簿。「要電話號碼不是嗎?快拿紙筆來抄啊!」

  *   *   *

  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被沈靖瀾揉成一團後又攤開,攤開後又揉成一團,這麼反覆了好幾次,紙張上早已是摺痕滿佈了。

  當天晚上七點,沈靖欄開車出學校來到便利商店前,校園裡的電話無一不是大排長龍,只有在學校外才能不受打擾地好好打通電話。

  然後他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撥電話,雖然紙上寫著三個號碼,但不論撥哪個都只能聽見嘟嘟嘟的聲音,顯然是學生們無法經常和心儀的對象碰面!只有藉著熱線聯絡感情。

  好不容易撥通了電話,請總機接通寢室,沈靖瀾卻開始煩惱如何才能和陶然好好談談,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想必她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會啪地一聲摔上電話了。

  「喂!三一八室。」

  電話接通後,傳來一個冷冷陌生的聲音。

  「你好,麻煩請陶然聽電話。」沈靖瀾不自覺將嗓音壓低。

  「抱歉,她正在洗澡,請問哪裡找?」對方這麼說。

  「洗澡嗎?」沈靖瀾一聽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那能不能請你代為轉達,就說有位姓奏的朋友在校門口等她,請她過來一下。」

  「姓秦?全名呢?」對方謹慎地問。

  「秦翼風。」

  冒用好友的名字,沈靖瀾在心裡說著抱歉。

  「知道了,我會轉告她!不能保證她一定會去就是了。」

  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還真是冷淡。

  「謝謝。」

  沈靖瀾說著掛斷電話,倚著牆靜靜等待著。

  她會來嗎?他想著,雖然期望能在校門口看見她的身影,但一想起她是來赴秦翼風的約,沈靖瀾心裡就悶悶的,彷彿壓了塊大石頭。

  在超商前站了十分鐘,沈靖瀾踩熄扔掉的菸頭,越過馬路朝玫瑰女子專校走去,他藏身大門旁的陰暗處,為的是怕陶然一看見他,二話不說地就又轉頭躲回學校裡。

  不過,見到她的話該說什麼呢?道歉嗎?如果跪下來磕頭!說他是一時情難自己,她會不會原諒他?

  只怕是很難吧!沈靖瀾苦澀地想,女孩子對這種事情多半都很在意,尤其是陶然那樣的個性,這輩子都不再理睬他也是極有可能。

  話雖如此,沈靖瀾還是無可避免地回憶起車上的一吻,那一吻是他強索而來,滋味卻是難以形容的甜美,他無法解釋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知道當時慾望凌駕於一切之上,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蕩然無存。

  老實說,對於那一吻,沈情瀾並不想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神去懊惱或悔恨,對他而言,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再怎麼懊悔也於事無補,更何況那不過是一個吻,又不是砍了她一刀或奪走了她的貞操,犯不著一輩子耿耿於懷。

  沈靖瀾不斷地這麼想著,就像要把這樣的觀念深植在腦中,但愈是如此,也就代表著事情其實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唉!他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她絕對不是動不動就掉眼淚的人,卻在他面前哭了啊!

  一想起她的眼淚,沈靖瀾就心亂如麻,於是他決定將思緒拉回來,試著想想等會見了她該說些什麼。他取出根香菸,轉過頭正想點燃,看見陶然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她就站在那兒往外看,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

  她看見他的話一定會轉身逃走,那麼以後就算是編出天大的謊言也很難再約她出來了,不行!絕不能讓她逃回學校去。

  沈靖瀾想著,隨即扔下手中的香菸跑向陶然,在她反應過來前抓住了她,並伸手搶住她的嘴,拉著她躲向陰暗而警衛也無法察覺之處。

  *   *   *

  「你答應不喊叫,我就放開你。」沈靖瀾在陶然耳邊低聲道。

  陶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雖然不情願也只能點頭了。

  「我這就放開你,你可要說話算話。」

  沈靖瀾說著鬆開手,而重拾自由的陶然隨即一巴掌揮向他,被他輕易以手擋住後,改以右腳使勁地踩他的左腳,動作連貫且出其不意,這回總算得逞了。

  未戴墨鏡的沈靖瀾蹙眉,陶然忿怒的神情則多了一點得意。

  「你真無恥,居然假借秦大哥的名字騙我出來。」

  她又瞪他一眼,推推眼鏡,冷哼一聲撤過頭去。

  「說出我的名字,你會來嗎?」沈靖瀾問,很想彎下腰揉揉疼痛的腳趾頭。「我會帶箸大頭針赴約。」陶然回答。

  「大頭針?」

  「就是插在針包上的東西。」

  沈靖瀾苦笑。

  「不用說,我一定就是那個針包了。」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陶然轉頭看著他。「雖然沒有徵得你同意的必要,不過——我可以回宿舍去了嗎?」

  「不行!」沈靖瀾斷然道。「你才剛到,我們甚至還沒有開始談話。」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陶然低下頭,半晌後又開口:「中午的事就算了吧!你是秦大哥的好朋友,悠悠又那麼欣賞你,開口閉口都是你的好;而我——我已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生了,一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作是外國人見面打招呼,我不想為了這事成天悶悶不樂。你也忘了吧!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說完轉身就要走,沈靖瀾開口喊住她:

  「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他說。

  「還有什麼事?」她停下腳步問。

  「你——」沈靖瀾苦澀地揚揚嘴角。「因為你的反應和我預期的不一樣,所以我——」

  「你預期我會如何反應?像潑婦一樣哭罵嗎?我說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時你似乎非常生氣。」

  「怎麼可能不生氣?那根本就是嚴重的性騷擾。」陶然瞥了他一眼。「難不成你也有那種噁心的想法,認為女人嘴裡說不,心裡其實是想要的?」

  「不!絕沒有這回事。」

  「是嗎?」

  陶然顯然不是那麼相信,沈靖瀾也只能苦笑了。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說。

  陶然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沈靖瀾問。

  「什麼?」陶然蹙眉。

  「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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