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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朱拾夜 光吃不動身體是好不了的,沈文竺這麼對月夕說。然後又為兩人報名了游泳訓練班,每天一大早就去游泳池報到,於是月夕學會了游泳。 沈文竺對月夕的頭髮也同樣照顧的無微不至,因為她想要月夕跟她一樣能梳一個漂亮的髮髻在腦後,露出那弧型優美的頸項。於是在她的努力與付出後,月夕擁有了一頭烏黑柔克的如瀑長髮。 半年過去了,在月夕身上已找不出剛到谷家時,那名乾瘦蒼白的小女孩了。 這半年裡,她長高了五公分,手長了,腳也長了,她的皮膚光滑細緻,五官清麗亮眼,圓亮的眼睛已有了自信的光芒,俏挺的鼻樑、紅潤的嘴唇、編貝般的牙齒,連原本平板的前胸,如今也得到了B罩杯的肯定,少女該有的身體曲線已完全顯露在她身上。 她蛻變的如此美麗。連沈文竺都覺得訝異,也對自己的手法更加得意了。 不過,月夕倒是不覺得自己變好看了,對她來說,這半年來,她身邊的人沒出什麼差錯才是最重要的,她關心的也只有這個,所以只要能讓沈文竺開心,她會全力配合。 谷家還有一個人也不覺得她的改變有多大。 畢竟是每天都見得到的人,谷貫中只要知道她還在家裡就行了,也不會特別費心去尋找她日漸改變的蛛絲馬跡,事實上就算他想,也是力不從心。 進入家族企業工作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輕鬆,谷長風安排他從基層做起,沒有任何特殊待遇,反而要求的比其他新進人員還要嚴格。 這半年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著業務專員到處跑業務、爭業績,每天累得跟牛一樣,回到家也已是就寢時間,他回到房間洗個澡後,往床上一例就睡著了。 隔天一大早就起床,與月夕匆匆照面過後,便出門了。 沒想到同住一個屋簷下,能相處的時間卻少得如此可憐,這也是谷貫中當初始料未及的。 不過,付出還是有代價的,在經過這半年來的努力後,他晉陞了,成了業務主任。 但是,他的工作量並未因此而減少,依然忙碌如昨。 外面天色已黑,辦公室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谷貫中。正當他準備將面前的資料看完再回去時,桌上的電話忽然鈴聲大作,他心不在焉的接起,是他的母親。 「貫中!我的天,你還在公司呀?快回去,不要加班了!」電話那端的沈文竺焦慮的嚷著。 谷貫中皺起眉,「回去?你在哪裡呀?」「在高雄,我陪你爸來這裡開會。王嫂今天也請假,家裡只剩月夕一個人在家。她早上跟我說有些不舒服,我趕著搭飛機就叫她有事打電話給你……」谷貫中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她不舒服你還放她一個人在家?!」早上?現在都已經晚上了!「月夕杸打電話給你嗎?完了,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我打電話回去也沒人接……」沈文竺的聲音裡已經急得出現哭聲。 谷貫中沒再多說廢話,摔上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衝。他開著車子一路闖著黃燈,在不可能的短時間內駛回家中。 房子裡一片漆黑,谷貫中急忙拿出鑰匙開門,腦子裡儘是月夕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月夕、月夕!」他直衝二樓,連門也沒敲的就撞開了月夕的房門。 她沒有倒在地上,也沒有在床上,他在浴室發現了她。 月夕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時兩手放在小腹上,一臉茫然恐懼。 「谷哥哥……」她虛弱的喊。 谷貫中這才發現她兩腿間滑下了幾條血痕,他嚇了一大跳,一顆心不禁沉了沉。 「你受傷了?」他瞠大眼睛問,想衝上去檢視她卻又動不了。 「我不知道……只是肚子痛,然後就流血了。」月夕顫著聲音說。 她沒有受傷,只是整天都覺得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沒有吃東西,可是小腹卻覺得脹脹的,剛剛她起身想上廁所,卻發現自己流血了。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她蒼白著臉,喃喃自語著。 也許是她擁有了不該擁有的幸褔,所以上天要處罰她……「閉嘴!」谷貫中嚴厲的吼了聲,而後有些尷尬的撇開臉,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他快步走出房間,老媽那裡應該有吧。 當他回來時,月夕仍站在浴室裡發呆。 「拿去。」他將從父母房裡拿來的衛生棉遞給她。黝黑的臉龐有些發紅。 「這是……」月夕接過,仍感到茫然。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真不知道衛生棉要怎麼用,這讓他覺得訝異又尷尬。 「你以前沒用過嗎?」他問。可能嗎?她都已經十七歲了!月夕搖搖頭,仍然一臉無助。 谷真中懊惱的呻吟出聲,這叫他怎麼跟她解釋?該死的,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老媽不在這裡? 「呃……」他思索著該如何跟她解釋女孩子的生理現象,「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經期?」他困難的吐出這兩個字。該死,連他這堂堂男子漢都比她還瞭解。 「經期?」月夕困惑的重複,而後微蹙著眉頭,這跟她流血有關嗎? 她從小住在偏僻的村莊,因為胎記,她沒有朋友,嫌棄她的母親也不會跟她說女孩子該有的私密事,「惡鬼烙印」的事是她心理的沉重負擔,心理影響生理,以至於在每個女孩都於青春期第一次來潮,只有她例外,而她父親逝世後,她嚴重的營養失調,直到再次遇見谷貫中。 經過沈文竺近半年來的調養,明顯的改變了她的身體狀況,在將滿十八歲時才體驗初潮,雖晚了些,但終究是來了。 看她仍一臉懵懂,谷賈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應該找谷徹來的。」解釋這種事谷徹應該比他拿手多了。 驀地,他腰上的手機響起,他飛快的接起。 「貫中,你到家了沒?月夕有沒有事?」是沈文竺,她不放心又打了回來。 谷貫中一聽到母親的聲音,覺得壓在背上的沉重大石一下了全消失了。 「你打回來正好,她發生的是女人家的事,我這堂堂男子漢沒辦法跟她解釋,還是你自己來。」他將手機遞給月夕,「你把你的情況跟我媽講,我在外面等。」說完,他立刻逃出房間。 從沒那麼感謝老媽打電話回來過,不過這次他真是衷心的謝謝她,因為她的這通電話,成功的將他從尷尬的處境裡解放出來。 半小時後,月夕雙頰酡紅、目光低垂的開門走了出來。她默不吭聲的站在門口。 一時間,谷貫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一下了又明顯得尷尬了起來。 這是他頭一次意識到她現在已經是個可以生兒育女的異性了。 「肚子餓不餓?」他故作鎮定的說,卻反而顯得客套了。 月夕點點頭,視線依然膠著在地板上。 「那……」覺得音調偏高,谷貫中掩飾的咳了咳,「我帶你去吃東西吧,雖然不舒服,不過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回來時再順便去買些……你需要用到的東西回來。」剛才還寒那東西給她,現在他已經開不了口了。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走吧。」他說。 大概是剛發生那種令人尷尬的事吧,他覺得月夕已經不是以往他認識的那個小鬼了,這個領悟對他來說,他直覺的感到不悅。 不過,一個十七歲才來潮的小鬼,應該沒有人會多看一眼的吧。 想到這裡,他忽然又覺得心情輕鬆多了。 第六章 「月夕呢?」禮拜天,谷貫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一看到父母親全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獨缺月夕,遂開口問道,邊問還邊打了個哈欠。 「阿徹來找她一起出去玩了。」沈文竺看著螢幕,心不在焉的回答。 「谷徹?他來幹麼?」他也心不在焉的問道。 「不是說了嗎?他來找月夕出去玩呀。」「谷徹來找月夕出去玩」這件事,終於鑽進了谷貫中剛甦醒的腦子裡。 不必喝咖啡提神,他便清醒了。 他走到沙發旁。 「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沒叫我?」他不滿的嚷著。 沈文竺抬頭瞥了兒子一眼。 「你在睡覺誰敢叫你呀?放心,月夕跟阿徹出去很多次了,他會平安的送她回來。」她邊看電視邊說,螢幕上正播放一出愛情大悲劇,她邊吃零食邊觀賞。 「跟谷徹出去很多次?!我怎麼都不知道?」谷貫中叫得更大聲了,一股突生的怒氣在胸口迴盪著。 沈文竺被他嚇了一跳。 「幹麼大驚小怪的呀?這半年來有時候阿徹放假都會來帶月夕出去逛一逛呀,每次他來,你不是回公司加班就是跟女朋友出去約會,不知道很自然呀。」她知道他這個兒子很關心月夕,畢竟人是他帶回來的,可是他平常對月夕漠不關心的,現在一知道月夕跟谷撤出去就氣得臉紅脖子粗,簡直把人家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真是要不得的劣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