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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朱拾夜 而關顥則聽的臉都綠了。 「你居然毫無戒心的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待了整夜?」他不敢置信的咆哮。 「他不是陌生男人,他是陸大哥,是陸大哥!」她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固執的堅持著。 「你……」他氣的舉起手。 朱拾夜則毫無懼意的瞪著他。 關顥看著她無懼的臉龐,僵持了一會兒,挫敗的放下手,跌進沙發裡,將臉埋進手掌裡。 朱拾夜見他如此,不禁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阿顥……」她懊悔的輕喊,伸出手想碰他。 關顥改撐住額頭,他的聲音聽來疲憊不已。 「小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起責任,你知道昨晚你一夜未歸,我們有多擔心嗎?我還年輕,我受得了,但是你那年邁的父母親呢?」 他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看著已滿眶淚水的她。 「你忍心再看他們為你著急煩惱嗎?別太自私,小夜,我知道關陸不在你身邊你心裡難受,但是你有沒有想到你的傷心,也直接的影響到你身邊關心你的人?你不好過的同時也在讓他們不好過。」他看著淚如雨下的她,苦口婆心的說著。 「再給我幾天的時間吧!我相信徵信社方面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關陸不在,你就是我的責任,我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下次你決定做任何事之前,通知我一聲,好嗎?」他疲憊的揉著眉心,「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朱拾夜啜泣的走向門口,「對不起!阿顥。」 *** 自那天之後,朱拾夜變得乖多了,早上一定吃完並非常狗腿的讚歎老媽為她準備的愛心早餐,然後在她笑得闔不攏嘴的臉上甜甜的印下一個香吻,才騎上她的小綿羊去上班。 今天一到公司,她一放下背包,馬上就泡了杯普洱茶端到關顥的辦公室。 而關顥對她反常的行為並沒說什麼,因為他現在正為一件事心煩意亂,徵信社已送來了調查的結果,這結果讓他他又喜又憂,他考慮著不知道該不該讓朱拾夜知道。 她偷瞄關顥一眼,緊絞著雙手,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她更緊張了,也許等一下再說自己的事會比較好,她想。 於是她轉身想走。 「小夜,你有什麼事?站了那麼久怎麼不說就要走了?」關顥早已發覺她的緊張不安。 朱拾夜暗自叫衰,也罷!就算他不答應,她也會偷偷溜去,她如是決定。 「明天下班後我想去找陸大哥。」她鼓起勇氣說,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動作,做了抗爭的準備。 「我禮拜一交給你的case呢?」他問。 「嗄?」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我不是交給你一個公司電腦程式的設計案嗎?你完成了嗎?」他耐心的重複道。跟這迷糊蛋說話,耐心成了他的美德之一。 「明天下班以前就可以完成。」她還是搞不懂自己的問題跟這個Case有什麼關係? 「你完成後放到我桌上你就可以去了。」他淡然的說,端起普洱茶啜了一口。 朱拾夜愣了幾秒,她沒聽錯吧? 「我說我要去找陸大哥口也!」她不確定的再說了一遍。 「我的耳朵好得很。」他還是一副酷酷的模樣。 朱拾夜一臉納悶的開門要走,卻又被關顥叫住。 「別超過十點。」他警告的說。 朱拾夜走後,關顥拉開抽屜,臉色凝重的拿出徵信社交給他的資料。 盧俊傑就是失去記憶的關陸,難怪兩個人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相像。該死!他詛咒一聲,將資料用力甩向桌子,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也許自己該偷偷開車再將盧俊傑撞昏一次,也許他就會恢復記憶了也說不定,電視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關顥好笑的想。 堂哥真是命大,說不定他是這次飛機失事惟一的生還者,也或許他是命不該絕吧!關顥想起朱拾夜剛剛的要求,難怪她堅信關陸沒死,那麼也許她有辦法使他恢復記憶也說不定,該讓她試試的。 他將散了一片的資料重新收拾好,放人抽屜裡鎖上。 *** 朱拾夜坐在盧俊傑家的大門前,等他回來。她身旁擺滿了大包小包的菜,準備在他家下廚。 她等的無聊,乾脆站起身來舒鬆筋骨。 這時電梯「噹」的一聲打開,盧俊傑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來人,朱拾夜趕緊拉平衣服,站在門邊微笑著迎接他。 乍見到她,盧俊傑心裡湧出驚喜、歡欣,並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非常的想念她,這一個禮拜以來,他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中像少了什麼似的。 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見。」他由衷的說。 她難掩心中的興奮,一把抱住他,但這次並沒死抱著不放,她輕擁他一會後立刻放開。 「我想煮飯給你吃。」她羞怯的比比地上的菜。 盧俊傑勉強壓下心中的失望,他覺得自己好邪惡,居然會對一個小女孩單純的擁抱感到興奮。 他清清喉嚨,「你會作飯?」他一面開門一面問。 朱拾夜連忙拿起地上的大包小包,「當然,我學了快一星期了。」她頗為得意的說。這一個禮拜,她拜託老媽一定要等她下班回來再作菜煮飯,好讓她在一旁學習,一個禮拜下來,她深深相信自己的廚藝已跟老媽不相上下。 但當她又不小心用力將自己可憐的手指給加了一畫後,她開始承認自己連老媽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並沮喪的認為自己燒不出一道像樣的菜。 盧俊傑在客廳裡視而不見的盯著電視瞧,他的一顆心全飛到廚房裡去了,在聽到第三聲尖叫後,他終於坐不住,起身往廚房走去。 於是等吃飯的人搖身一變成為主廚,而主廚則淪落為遞菜的小廝,但朱拾夜甘之如飴。 終於,四十五分鐘後,五菜一湯被安安穩穩的放置在餐桌上了,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吃著這好不容易誕生的一餐。 「陸大哥,還是你的手藝棒!」朱拾夜愉快的夾起一塊雞肉往嘴裡塞,模糊不清的說道。 盧俊傑蹙起眉,陸大哥?難不成她又把他當成那已去世的戀人了?他的好心情突然變得異常沉重。 「小夜,我不是你的陸大哥,你喜歡的話可以叫我盧大哥,或是俊傑,就是不要叫我陸大哥好嗎?」他盡量委婉的說,怕傷到她的心。 朱拾夜有一會兒的愕然,但她掩飾得很好,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大力的點點頭,不叫就不叫,反正他是陸大哥的事實又不會因她不叫而改變。 氣氛愉快的享受完這美味的一餐後,她自告奮勇的要洗碗,盧俊傑則是在旁邊擦碗。 「我們等一下去看電影好不好?」她盤腿坐在地毯上,一邊啃著芭樂一邊問著。 他搖搖頭,說:「我待會要去機場載雪莉。」 「她又不是殘廢,自己不會坐車回來呀?」朱拾夜一聽到雪莉的名字就生氣,口無遮攔的叫著。 盧俊傑臉色沉了沉,「小夜,不要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雪莉是我的未婚妻,我關心她是應該的。」 朱拾夜瞪著他,忿忿地站起身,將只吃一半的芭樂扔進垃圾筒。 「你去找你那美麗動人的雪莉好啦!反正我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氣得胸部起伏不定,居高臨下兇惡的瞪著他瞧,「我的小背包還我啦!我要回去。」 臭關陸,死關陸,居然將那女人看得比她還重要,真是皮癢了,等他恢復記憶看她饒不饒得了他。 盧俊傑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不禁歎口氣的站起身,這下換成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小夜,為什麼你總是不體諒一下別人呢?脾氣還是那麼毛躁、孩子氣,你不是說過你會改的嗎?」他脫口而出。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一向……等等,」她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只跟一個人說過我會改掉我的壞脾氣……」她張大眼睛,「你是不是記起了什麼?」她扯著盧俊傑的襯衫,心裡的驚喜使她忽略了他臉色愈來愈蒼白。 他聽不見朱拾夜心急的問話,腦海裡閃過一幕幕讓他熟悉又心痛的情節,但伴隨而來的劇痛使他幾乎承受不了。 他用著頭,試圖看清楚那模模糊糊的片段,那是誰?為何淭流不止呢?是誰? 誰在叫他?是誰……他發出怒吼,抱著快要爆裂似的頭,不停悲嚎。 天啊!他的頭好痛,誰來救救他……水,好多水!他快窒息了,水不斷的侵入他的鼻、他的口、他的胸腔,天啊!他快死了……不,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小夜!」他爆出一聲痛徹心肺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