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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席絹 「新加坡。我父母成了新加坡公民,我自然也就是了。」 「表哥說你的月收入是一般基層主管的五倍以上。是不是因為你要奉養父母的關係,所以你的生活仍是儉約?」幾日相處下來,知道他對別人可以相當大方,但對於自身的生活品質卻不甚要求。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隨便吃下三餐,不在乎吃下的是美味或無味,隨便喝茶喝咖啡,不計較入口的感覺是甘甜苦酸。工作、賺錢、工作、努力賺錢……。 如果人們努力工作是為了獲得成就感以及改善生活品質,那她真的懷疑工作狂們究竟知不知道何謂「改善生活品質」? 「我父母苦了一輩子,吃穿用度省得讓人無從想像。新加坡的房貸是固定一筆大支出,但不致於影響到我的肚皮生計。我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麼優質生活。」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欣賞她觀察力的敏銳。 「才怪,你只是沒有閒情來醞釀。像我們這種閒人就罪過了,天天揮霍著時光,醉生夢死的當著千金小姐,成日想著嫁人而已。」 「你?嫁人?!」他差點嗆到:「我以為那是三十歲的淑女才拉的警報。」 「有對象的女孩兒都免不了幻想呀,我為什麼不行?」她不服的回答。 他定住動作,也不再言語,只看著她。常因她不經意的撩撥而亂了方寸;明示暗示她全擅長,他開始要懷疑起自己怎能掙扎那麼久而不豎白旗。他這個公事上受盡讚賞的人根本敵不了她一個笑語一個凝睇就會棄甲投降。 曉晨呀……她可會有一天是真正屬於他的曉晨? 她悄悄湊近他,雙手圈住他頸項,在陽光與樹葉交替嬉戲下,投射在他臉上的光華忽明忽暗,與他複雜難懂的眼色相映成趣。 「今天天氣很好,應該做一些讓我們心情會更好的事。」她心中打著壞主意,偷瞄他的唇瓣好幾眼。如果能夠壓下湍急的心律,相信她的計謀會輕易的成功 「別想。」他雙手箝住她的腰,恰好定住了她的動作,不讓她偷襲到他「秀色可餐」的唇。真的,曉晨看他唇的方式與看到美食的光采無二致。 「我……我又沒有……。」極心虛的囁嚅,努力要撇清自己心思再清純無邪不過。但結結巴巴的講下來,更加洩露了她「清純」到什麼程度。 「曉晨……。」他低頭看著她的頭頂心,一手悄悄上移,目標是她的下領。「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大了你七歲可沒有白活。」 「什麼嘛,我都聽不懂……。」想抗辯的小嘴突遭不明物體滅音。 唔……她瞪大眼……。 低沉的笑聲由他的喉震動入她口腔深處,相接了半晌的唇瓣終於稍分了寸許。」閉上眼好嗎?讓我們共同製造第一個美好的回憶以供我們五十年後回味。」 她撫住狂跳的心口,連忙閉上眼,羞澀震動滿身流竄,令她無所適從,一顆向來隨喜的心也紛亂得像要蹦出心口。只能做言行事,無從有思考的空間……。 在他的唇又覆上她的之時,她真的覺得人腦在必要時的確可以變成豆腐渣似的不中用……。 好燙、好羞、好……好……美……。 唐勁到日本出差三天,然後會轉到新加坡協助莫若康簽定一份合約,順便省親。完畢後,才會回台灣,約莫得花上十天的時間。 時序往前推進,轉走了春天的薰暖,逐來了炎夏的問候。五月了,天候已開始向高溫爬升。剛剛趕完了期中考,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懶散不大提得起勁。 微溫的一杯烏龍茶放在曉晨手中,打擾了她獨自在樹下乘涼的閒情;看到是夜茴,笑道: 「怎麼出來了?不是忙著幫我縫一隻背包?」 單夜茴道: 「前頭有訪客,要見嗎?是莫氏的員工,說是與你有一面之緣。見到總管擋駕,倨傲的以為我們擺架子囂張,好笑的竟是不以為自己失禮之至。」 「女的?男的?」她極少去莫氏,曾見過一些人都無法留下印象。稀奇的是有人居然因一面之緣而以為該被接見?就算今天那人找的不是被層層保護著的單曉晨,難道普通人家就會接受這種不分親疏的唐突行為嗎? 「是女的,名片上寫著趙川麗。」 「打發不掉?」她不以為夜茴的能耐只有爾爾。 單夜茴眸光可疑的閃過幾縷希冀。 「她自稱是唐勁的『好』朋友、『好』夥伴。」 單曉晨漫不經心的面孔驀地閃過訝然,而非單夜茴所盼望見到的凝重。 「好八卦呀,夜茴妹妹。」她懷疑夜茴有接受唐勁的一天。更明確的說:她不認為夜茴有承認唐勁成為她男友,甚至可能是日後夫婿的一天。 不在於唐勁這個人品性如何,而在於他「誘拐」了未成年少女的滔天大罪。尤其是那個未成年少女正好叫單曉晨。 「要見嗎?」夜茴躲過曉晨的低諷,不動聲色的問。 「見啊,為什麼不?正好可以印證一下是否像電視劇那樣的可笑。」她拍拍衣褲,看了下自己一身隨性的寬襯衫、羊毛合身褲,沾了草屑,有些髒了,決定換件衣服見客才不顯失禮。 「麻煩請她等十分鐘。她在偏廳是吧?」 「是的。」 夜茴收拾好放置樹下的書本、雜物、茶具,放入提籃內與她一同走回大屋。 趙川麗,唐勁特助室的組員之一,擅長編製各類報表與精算,本身有會計師的資格,因此才會在唐勁回台擔任董事長特助時,成了他手下。代表她的能力列入核心主事者的評估之列,是備受注目的。 她有瑞麗的外表與亮麗的求學生涯,考入了人人爭相擠人的莫氏,並在兩年的短時間內成了受重視的「種子」,讓她有資格活得比別人更自信昂然。 生來必須靠能力成就自己的人,面對生下來萬般皆備的人種,向來不脫兩種心態:一是嫉妒,一是輕睥。 趙川麗從不否認自己徹底瞧不起生來什麼都有,而本身卻是什麼也不會的阿斗型千金。而她認為單曉晨正是此中之最。 上回見過一面,卻來不及留下深刻的印象,只依稀記得是一名青澀而普通的小丫頭。沒什麼特別的。 嘖!架子還真大,要求見個面像是妄想見元首似的,還得層層通報,浪費了她半個小時的時間。漫不經心的喝完第二杯桂香蜜茶。對甜膩的小孩茶甚感厭惡。她猜偌大的單家恐怕沒有咖啡、酒之類的成人飲品。真是怠慢了客人,要客人將就小姑娘的口味。 「請問,是你要見我嗎?」單曉晨換上一襲粉藍的家居服,細羊毛料的連身背心裙,裡頭套著一件真絲的白襯衫,洋溢春天柔和的氣息。 眼尖的趙川麗一眼望見的是單曉晨翻領上別著的一隻藍寶石精刻而成的青蛙別針。四璞綴有數十顆小碎鑽,三公分長左右的蛙身是以一隻完美無瑕的藍寶石刻成。蛙眼鑲有兩顆貓眼石,簡單而高雅。 她脫口而出: 「LA CASA VHERNIER的寶石!」義大利知名的品牌,產量甚少,設計的方針采向藝術化,不見一絲匠氣。她留在法國看過展覽,對一系列動物造型的飾品心折不已,但昂貴的價格並非她這種月收入五、六萬的人買得起的。 「這應該不是仿品吧?」語氣不自覺地又尖銳了起來。 單曉晨微擰了眉,覺得眼前這名都會女性相當無禮。淡道:「趙小姐是特地來與我研究寶石的嗎?」 「喔不,只是想你這年紀似乎不宜配戴名賣珠寶。」趙川麗細細打量眼前這名十七歲的小女生。挑剔的眼光評量下:單曉晨太高、太瘦、太蒼白,也沒有莫靖遠的上好容貌,更沒有剛才出現的那名女孩的一半美貌,真正是乏善可陳。給予她此生用不盡的財富,應該算是老天的補償吧? 「聽說你與唐勁在交往?」肯定的問句高高在上的脫口而出。 「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在問呢?」她挑了個陽光照得到的位置坐下。傭人正好送來奶茶,她道了謝,逕自舀了一小匙肉桂粉放入奶茶中攪拌,專注得像是再慎重不過的大事。 趙川麗淡嘲道: 「沒看過奶茶可以和藥喝的,真是小孩子,連吃藥也這麼大費周章。」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什麼叫肉桂。」曉晨輕啜了一口,才道:「如果你只是來,使潑,怒我沒空奉陪。我想你不會這麼無聊才對。」 「當然。」趙川麗很快地說:「事實上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唐勁在公司所受的壓力有多大吧?一個有才氣能力的人本來就容易受到嫉妒與中傷。以前他完美得讓人無話可說,但近半個月來,他卻無時不受人訕笑,都直接叫他駙馬爺了。你恐怕一點也不知道吧?」 「我為什麼該知道?」曉晨微笑。「事實上我比較好奇你前來的目的。」肉桂的香味隨溫熱的茶香緩緩飄散在屋內,很能引得人食指大動,她拈了一塊山植餅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