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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絹 「是嗎?怎麼可能?鍾大叔一定是在說笑。」兩姊妹互看了下,同時嗔了起來,一副不依的小女兒態。 鍾南山當然馬上舉例證明啦。 「我才沒說笑!王平、李勇泰、高方貴他們都覺得你們一定是好妻子呢。要不是你們一直說家人未團聚前不想決定自己終身大事,早就有一大堆人抬花轎來迎娶了。」 兩位小姑娘一聽到那些人名,不自覺的垮下小臉。怎麼都沒一個像樣的?尤其沒有…… 較為性急的圓臉少女直接問了: 「鍾大叔,那個常大哥年紀也不小了,您怎麼從未替他擔心終身大事呢?」 「有哇,我提過五、六個姑娘,但他都不要,我也沒辦法。反正男孩子比較經老,不愁沒妻子娶啦,何況他現在才十九歲。」 瘦削少女揚聲道: 「鍾大叔,也許是你提的他都不中意,你可以改提別人呀,常大哥少年英勇,相貌堂堂,一般女子必不入他眼。或許你該提那些雖然落難伶仃,卻稍有學識並且手藝上佳的姑娘才是;而且,相貌也不宜太差。」 她們為何不乾脆說出自己的大名算了?趴在樹上的梅疑惑著這兩個女人幹嘛這般迂迴?簡簡單單的說出「我想嫁常孤雪」幾個字,總比講一大堆跟主題無關的廢話來得省事吧?而且還比較能讓人理解。 瞧瞧,那個鐘南山不就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你們有人選嗎?我記得這附近沒什麼適齡的小姑娘了。何況大家都目不識丁,哪裡找得到念過書的姑娘……呀!莫非你指的是我家萍兒?可是她還小,至少要再三、四年才能嫁人,但我想孤雪應該能等才對!」 「鍾大叔!」瘦削的少女尖銳一叫,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結論!「那顆肉球!」 「阿綬!」圓臉少女喝住。 「呀?肉球?」鍾大叔搔了搔頭。「今天的晚飯沒有肉球可吃呀,你想吃嗎?」 可近來豬肉很貴耶。 「不是的,我們一向是有什麼吃什麼,不挑的。」圓臉少女強笑了下,又道: 「大叔,我們再說回正題吧,關於常大哥的婚事,您認為如何?」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關心,那我再找找看吧,在萍兒還沒長大之前,總不好耽誤到孤雪的婚期。」鍾南山感動的拍拍她們的肩。「你們真是好姑娘,我也會代你們留意好對象的。好啦!大叔還有活兒要忙,先走了。」 兩雙圓瞪的眼就這麼看著鍾南山走掉,不敢相信有人會粗心眼到這種地步,完全不能體察姑娘家羞澀的心思,更甚的,還做出可笑的結論! 瘦削的少女不悅地叫: 「阿腓!就跟你說這麼做行不通嘛!跟鍾大叔講話就要直來直往,不然他根本聽不懂!」 「可哪有女孩子自己開口說要嫁人的?那豈不是笑死人了?!我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也得說。你沒聽說晉館主三天前派常大哥到縣城去接引一批災民到山上安頓,誰知道裡頭有沒有年輕女人,而且妄想嫁常大哥的!以後這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相對的,我們就愈難爭取到常大哥的注意了。」 說到這個,圓臉少女就有氣,抱怨道: 「晉館主也太多事了,老是收留那些災民,害得大伙吃的用的都粗劣得可憐。 也不想想都收留七、八百人了,其中那些小孩、老人就佔了一半,不能工作又只會吃,不是害我們嗎?雖然我們也是被收留的人,可我們有在紡織、有在煮飯啊。想到那些沒用的人分去了我們該得的用度,真不甘心。」 「是啊,希望晉館主不要再做這種事了。現在天下大亂,他能收盡天下人嗎? 我們這幾百人好好過日子就好了嘛|」「是啊,以後我們要是嫁給常大哥,一定要勸他別學他師父當這種爛好人。我們啊,一定是最稱職的館主夫人呢|」兩名少女早已幻想起美麗遠景,嘻嘻鬧鬧的走遠,滿腦子都是一旦當了未來館主夫人,將要如何逞威風、讓人景仰……呵呵,好羞人哪! 梅雙手支著下巴,眨巴著眼,喃喃自語道: 「收留災民?一個未來的大壞蛋會做這種事嗎?」 事有蹊蹺,找人探聽去! 「姑娘?請問你哪兒不舒服?姑娘?」晉東城輕聲喚著眼前這位正忙著發呆的白衣女子。若不是她正坐在他給病患看診的椅子上,他還真不想打擾她,畢竟人人都有發呆的自由,可是恐怕得請她挪往別處了。排在外頭的病人還有好幾個哩。 「叫我嗎?」梅在他第五次召喚後,終於回神。「有什麼事?」 「這該是由在下來問你的話吧?你坐在這椅子上,不是來看病,只是來問我有什麼事嗎?」晉東城淺笑道。 「對,我有話想請問你。」決定了,想知道常孤雪的事,來問這個正直誠實的男人最妥當了。 「你身體無恙?」 「那不重要啦。」梅看了下後頭那些排隊的人,最後決定伸出手給他做做樣子。「當然,順便看看脈象也無妨。」 順便?敢情她這是在施恩?晉東城好笑的搭上她腕脈,也等她發問。看她似有一肚子的話要問,若不給她問完,怕她悶下去,明天就真的要來拿藥吃了。防患於未然,也是大夫的責任呀。 「請告訴我,常孤雪是壞人還是好人?」 晉東城聞言楞了下,然後才失笑出來。 「人性不是由這種二分法就可界定的吧?」 「為什麼不行?概括來說,總有偏向好與趨向惡兩種,其它細枝旁雜無須詳究計較啦!」 「也許。」他點頭。「那麼,照我看,孤雪是上進的好男兒,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以為又是一個愛慕小老弟的姑娘,他的回答相信可以滿足她小女孩兒家的── 「不好吧?如果不可限量指的是他惡人的事跡,那他最好一事無成。」梅驚恐的跳起來,並指責他:「你們父子是少見的爛好人,怎麼他跟著你們生活了四年,卻沒半點長進?除了學了一身武功之外,他難道不做善事的嗎?」 「你何以說他是惡人呢?他並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姑娘你是否誤會了|」「我沒看到他做了什麼跟『好人』有關的事跡,自然會往『壞人』的方向想啦!」梅開始踱步,喃喃念著:「好人呢,要樂於助人,和顏悅色,兼善天下,四海都傳頌著他的善行,讓人起而傚尤,進而端正社會風氣──」「你在說笑話嗎?」冷不防的涼言涼調加入他們的談話中。 兩人同時看向正由偏門走進來的男子──一身風塵的常孤雪。 梅呆呆的看著七、八日不見的他,沒預期會在今日見到他,但他就是出現了── 「你不是去縣城了?」 「去了難道就不能回來?」他已懶得詢問她如何知道他的行蹤。如果問了,天曉得會被她扯多遠,到最後又是他被氣到吐血。他太明白這女人在東拉西扯方面有多麼厲害。 「你以前一直要求我當好人,原來你所要求的並不只是當個好人,更要當個聖人,莫怪我會被你稱為壞人了。」 「這是當然的呀。」梅一副試圖跟他講道理的表情。「你曾經有多壞,在改正後就該相對的有多好,這就像欠債還錢的道理一樣。」 「這跟欠債還錢又有何相干了?」常孤雪很忍耐地問。天曉得他為什麼不回房好好洗個熱水澡,將三、四天來的疲憊與塵埃一併洗去,偏在瞄到她的身影後,想也不想的任由雙腿領他來這裡受氣。 「怎麼沒有關係?你已經不是目不識丁的人了,這點道理應該想得通吧?如果想不通就表示你的理解力差得讓人忍不住要為之掬一把辛酸淚了。」 「你──」梅同情地看他,也不為難。 「好吧,原來你真的不懂,那我就說明一下嘍。假如我今天是大財主,而甲向我借了一百兩,乙向我借了一兩銀子,日後他們一同來還錢時,甲總不能控訴說乙只還我一兩,他卻要還一百兩是不公平的事吧?」說完,她歪著小臉問他:「雖然有點艱深,但可以瞭解吧?」 「你──」他的臉開始脹紅,雙拳緊握,怕不小心就會掐住她纖細的頸子。 「還是不懂?有那麼困難嗎?」梅拍了拍額頭,轉向站在一邊的晉東城。「你要不要補充說明一下?」 晉東城為難地道: 「我很樂意,但前提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想表達的到底是誰欠了錢,還是孤雪要當好人或壞人,而這兩者間,有何關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