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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歐陽青 但是,小時候的習慣已無法改掉,他愛錢,尤其獨鍾情黃金,而且是大把大把地收藏,這個毛病恐怕得跟著他一輩子。 "怎麼?嚇到啦!這麼多年了,她未必還是當年的玉面羅剎,你別一臉震驚的模樣,真教人懷疑你遊俠的名號是如何混來的!"何問天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防地直說,道出了他的內心,讓他嚇了一跳。 任翔尷尬地咳了一聲:"怎麼每個人都知道我怕她?有這麼明顯嗎?" "還用得著猜嗎?依照茵兒的性子,不把你訓練成混世魔王就該普天同慶了,你還想期待什麼?"何問天拍拍他的肩頭,"好自為之,追魂奪命的絕招我一定會教你的,至於如何靈活運用,就得看你了。" "是,多謝師伯。" * * * * * * * 玉劍山莊裡,一位美艷的少婦,披著一襲白色棉袍,單薄的身子依靠在長廊邊,迷濛的雙眸望向不知名的天際某處。滿天的星子似乎向她述說著心意,不停地眨啊眨的。這副情景讓自議事廳回來的原隨雲腳步為之一頓,然後大步上前。 "小魚兒,這裡風大,怎麼不回房歇著?我不是說了,今天晚上會晚些回來的嗎?" 化名小魚兒的佟逸秋聞聲,回眸嫣然一笑,連半空星子都為之失色。對他而言,她永遠帶給他驚艷的感受,就如同此情此景,他衝動地攬緊她柔軟的身子。 "我想看看初秋的景色嘛!再說,你沒回來,我不想這麼早就睡了,索性坐在這裡等你,順便感受一下秋天的氣息。你知道嗎?我從來不認為秋天是個好季節,它充滿了肅殺,悲涼與哀意,也或許因為我的名字裡有個秋字,連帶地,我也討厭起秋天的一切了。" 原隨雲修長優雅的手指撫過她的紅唇,戀戀不已地吻上了它:"後來呢?你發現秋天的可愛一面了嗎?" 小魚兒雙頰紅通通的,早已是他的人了,但面對他赤裸裸的調情,她還是會害羞不已。把臉埋進她熟悉的胸膛,才軟軟地說:"後來你就來了,把悲哀全趕走了,留下秋天的詩意與沁人涼風。大哥,你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只要你在,所有的悲哀都離我很遠了。" "小魚兒!"他喃喃地吻著她的鬢邊,柔情似水地緊擁著她,享受佳人在懷的醉人滋味。 在這美麗的一刻,有位不速之容笑嘻嘻地出現了:"喲,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還整天抱在一起,不累啊!" "任翔,你不知道不該壞了別人的好事嗎?"原隨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見小魚兒嬌羞難抑地掙開他的懷抱,只得大歎無奈。 任翔上下左右看了好幾眼:"怪怪,這是我認識的原隨雲嗎?那個口口聲聲說不成親的男人到哪裡去了?" "早已死了,被你氣死的。"原隨雲翻翻白眼,以最不爽的口氣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利益的事你是打死也不幹的,來找我,一定也沒什麼好事。說吧!要我替你幹什麼?" "別這麼說嘛!我也是很有原則的。"任翔大刺刺地坐在椅凳上,"小魚兒,麻煩燒一壺好茶來,我挺懷念你的手藝的。" 小魚兒聞言馬上轉身,她對這個豪爽男子頗有好感,而且,他在她困難時也曾施過援手,這些點滴,她全記在心上。 原隨雲沒打算這麼快就原諒他的不請自入:"小魚兒,別理他。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了,正常人早睡了,他還想在我們這兒白吃白喝,哼!想得美喔!" "大哥,人家遠來是客呢!別教他這個惡客人反過頭來指責我們不懂待客之道。"小魚兒柔柔地拂開原隨雲的手,轉身張羅去了。 "還是小魚兒的心腸好,不過,這個惡客人嘛,倒要好好商議一下。別告訴我你們夫婦是很早上床的。"任翔促狹地笑笑,得意地看見好友臉上滿是尷尬的暈紅,不過,這種尷尬想來也是幸福的。 "咳,你到底有什麼事?再不說,我就把你一拳打回回春堂去。"原隨雲沒好氣地說。 任翔正了色,把楚家坡的事說了一遍:"你瞧,這不是很奇怪嗎?我非常肯定我沒到過那地方。而且你想,依我高超卓越的品味,我可能會答應娶那個矮胖癡肥的鏢局女子嗎?就算我腦袋發昏看上她好了,我也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 瞧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尚在氣頭上的原隨雲竟然笑了起來:"終日打雁,終也被雁啄了眼睛!。我倒想見見那個醜女究竟丑到什麼程度,竟讓你坐立難安,回來求援!" "原隨雲,你到底是不是朋友?人家這麼有誠意地來找你商量,你竟敢取笑我!信不信我會把你以前風流的韻事告訴小魚兒?"任翔最懂這套威脅利誘的本事,沒辦法,也不想想他的師父是誰! 果然,原隨雲的笑容立刻收起,換上一臉的正經:"老實招來吧!你最近得罪什麼人?有沒有對那舒小蘭始亂終棄?" "拜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會對那種女人有意思?我又沒特殊癖好,她醜得連我都不想再看上第二眼,怎麼可能對她怎樣……"突然,在他腦中起了一個模糊的疑問,但無法具體地捉住,甩甩頭,仍然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引起他的懷疑。 "這倒也是,和你來往的不是花魁,就是將門虎女,你怎麼會喜歡鏢局子裡的粗莽姑娘呢!"原隨雲自言自言,教任翔氣紅了臉。 "被你這麼一講,我倒像是花心大少了。算了,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原隨雲老實地搖搖頭:"抱歉,我已經很久不過問江湖的事了。" "你打算退休金盆洗手啦?" "有必要的話,我會。"原隨雲灑脫地笑笑,儼然一副幸福男子的模樣,"江湖已經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了,打打殺殺的日子以前還會覺得刺激,現在只覺得無聊,倒不如待在山莊裡,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任翔偏著頭,彷彿從來不曾見過這人似的仔細打量著他。許久,他沉聲說:"不大可能,身為武林世家的惟一傳人,你不可能脫離江湖。" "或許,但我至少可以做到保護這裡,不讓江湖中的恩怨擾亂它的平靜。" 他話才說完,任翔就很識趣地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你,我把這個惱人的問題帶走了。" 原隨雲啼笑皆非地說:"你這人可真彆扭!剛才不願意你來,你卻不請自來,現在話說到一半,把我的好奇心引起後,又想離開,存心是讓我不得安寧嘛!坐下,把話說完才准走。" 任翔乖乖地坐下,臉上正經得很,肚裡卻是奸計得逞般地狂笑:"好吧!這可是你要我說的,不是我故意要打擾你的喲!" "好啦!你說就是了,別把你師父那套用在我身上,告訴你,我不領情。" "知道了。"任翔單刀直入地問了,"你那個可怕的公主表妹離開大唐了沒?" 原隨雲一臉的不解:"公主表妹?你是指高昌國的納蘭公主?" 又是這個"蘭"字,可真是ㄙㄨㄥ到姥姥家了,任翔撇了撇唇:"不是她還有誰?我拚命在想,這些日子到底惹到什麼人,卻發現,除了面對這個女人外,我沒有這麼坐立難安過。你說,她現在到底在哪,早知道也可以早點避開麻煩。" "不知道,她參加婚禮後,就說要到處玩玩看看,現在大概還在這裡吧!" "什麼?難道筱青姑姑他們不管嗎?"這真是天大的噩耗,一想到那個女人有可能還在中原,他的自衛心理就大響警鐘! "管有什麼用?何況,塔喀巴親口答應,她滿十八歲後,就可以到中原見識什麼叫武林,做父親的都開口了,我這個做表哥的又算什麼?" 任翔陰沉著臉:"那她滿十八了嗎?" 原隨雲屈指一算:"不多不少,還差十來天左右。" "那他還這麼放心地讓她在江湖上闖蕩?難道不怕天真無能的她有什麼意外嗎?" "天真無能?不至於這麼糟糕啦!畢竟她的刁鑽古怪可是得自筱青姑姑的真傳,她不去捉弄別人就好了,別擔心啦!"原隨雲笑著搖搖手,毫不在乎地笑道。 任翔可沒這麼輕鬆:"是喔!她的捉弄對像除了我之外,還大有人在,你等著瞧吧!遲早有一天,江湖會因為你'天真無能'的小表妹而風波大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