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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歐陽青 戀兒的成熟心態讓何問天著實佩服,但她的豁然並未影響到他的壞心情。 回到房中,枯坐燈下,大半生的前塵往事歷歷在目,何問天緩緩取下那張精緻的人皮面具,清矍俊秀,充滿中年魅力的男性臉龐出現在灰黃的鏡中。 這張臉,真是駐顏有術,和當年玉面郎君縱橫江湖時的得意風光,居然沒什麼兩樣,想來茵兒也是一樣吧! 早就忘了當年是怎麼開始的,印象中,她還是那綁著兩條粗黑辮子、愛哭又愛踉蹌的小女孩,曾幾何時,小女孩長大了,也有心事了。 "大師兄,你為什麼不愛我?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我會改的,你不喜歡我任何地方,我都會改,哪怕要我犧牲性命,我都肯的。" 為什麼?只怕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她含淚的控訴,言猶在耳。 而他,非但無法接受,還逃到天邊去。 為什麼呢? 她,貌美如花,性子雖然稱不上溫馴,但也不至於驕蠻得令人頭痛;刁鑽古怪,個性亦正亦邪,那是江湖上給的渾號,在他們無生門的眼中,根本稱不上什麼嚴重的大事。 無生門,他下意識地扯扯嘴角,這個名字恐怕連任翔都沒聽過,江湖上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一百年前,老師祖創立了無生門,傳授絕頂武功。但不知為啥,祖師一生鬱鬱寡歡,年紀極輕便去世,流傳於世的只是深不可測的武功,以及正邪不分的作風。 根據他們師父的說法,是因為師祖早年痛失愛侶,故而憎恨世間完美的事物,收養的徒兒也是訓練他們笑看世間,視一切禮儀規範如糞土,愈是平凡的事物,他們愈鄙棄。官巧茵和何問天更是繼承先祖的作風,一出道就讓江湖很頭痛,著實讓武林熱鬧了好一陣子。 可是,無生門中沒有一個人有好結果,當然,這是指婚姻而言。 先祖是如此,他們的師父則是單戀一生,窮其畢生精力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回報,而他和菌兒,也是如此。 他明知道和茵兒不會有好結果,可是仍然栽進去了。 如果愛情有道理可言,那也就不是愛了。 何問天自問拒絕茵兒拒絕得很徹底,可是茵兒始終不放棄,她認為先祖和師父的不幸只是巧合,他們不會重蹈覆轍。 可是,她忘了無生門的詛咒:"凡是相愛的人,入我無生門一定不得善終。" 她忘了,可是他沒有。 所以,即使知道他們有了兒子,他也不敢認。 可是很巧的是,茵兒也不敢認。 明明是母子,偏偏要稱師徒,唉!任翔啊任翔,你意想不到的事恐怕還多著呢!想起這優秀的寶貝兒子,何問天終於開懷地笑了。 第八章 "喂,喂,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納蘭往外探出一顆小巧的頭顱,正想呼吸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時,馬上被一隻五指爪拉了回去。 "噓,小聲點,別讓下面的人發現。"任翔忙著隱藏自己的身影,又急著騰出手來"照顧"納蘭。 唉!真是操勞啊!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納蘭眼珠子轉了轉,隨意拿手扇了扇,八月中秋的鄱陽湖還挺熱的,何況下面還擠成黑壓壓的一片,驀地,"我明白了,你特地挑了這麼一個好位置,是為了看他們出糗,是吧?站得愈高,看得愈仔細。好耶!任翔,這次做得好。" 她得意洋洋,任翔則咳了咳,真不想潑她冷水:"恐怕我的目的和你理解的有點距離。" "呢,為什麼?"她皺眉,莫名地瞧著他。 "因為我打算從這跳下去。" "做啥?" "一鳴驚人哪!"任翔仔細盤算過了,要在月下論劍一舉成名,就得打敗數百位來自各地的英雄好漢,而且還不能累得像狗一樣。他不能太早出場,但是又不能太過輕敵,為了掌握戰況,他選擇這個地方。 鄱陽湖煙波浩瀚,湖水幽幽,綿延千里,自古以來便是墨客騷人駐足感歎之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武林中人也附庸風雅,在這辦起擂台賽了。 湖中央高高架起一個十來丈高的高台,高台兩旁插著兩支旗子;一面寫著"湖中顯身手",另一面寫著"月下論真章"迎風吹蕩,顯得清高而飄逸,而任翔和納蘭就躲在竿子上,憑著上乘的輕功,半站半勾地吊在上面。 嗯!套句納蘭的話,這樣的姿勢,還真有夠醜的。 擂台上坐著武林七大長老,這七個人都是武林中的首腦人物,有武當派的至虛道長、少林派的無色大師、峨嵋派的空情老尼、峨峒、青城等等江湖上的老前輩,他們已經老到連架都不用打,但江湖後輩皆自願認輸,將他們奉為上座。 不久,台上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是開飯聲,而是殺伐聲,擂台上已經展開第一場決鬥。 又是一個為了出名而不怕死的笨蛋。 任翔嗤之以鼻,瞄了一眼納蘭,魂差點飛掉。 他忙騰出一隻手,揪住她的後頸:"你……你……你怎麼……可以……把手……手……手放開,你不要命啦!"他結結巴巴的。 納蘭沒好氣地瞪著他,慢條斯理地把隨身小本子收起來:"緊張什麼,我的腳還勾住你的,就算會掉下去,也是我們兩個一起掉。" 這是什麼歪理!任翔翻了翻白眼:"你究竟在寫什麼?" "武功秘籍啊!"納蘭得意洋洋地攤開那本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看不懂的字, "這裡綜合武林各大門派的精華,我邊看邊記錄,遇到看不懂的就用圖畫下來,回去後一招一招地練,我不就成為天下第一了。"她呵呵笑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任翔斜睨著她。 "自然,我的悟性很高的!"她的腰桿挺得筆直,踩到他腳上了。 他呼疼,把腳抽回來:"他們個個都練上數十年,敢問閣下你,打算用多少時間來練這天下第一的武功?" 納蘭反應極快地回道:"我有說過我要練嗎?沒有吧!相公,你多慮了。" 哼,哼!任翔昂起下巴:"我就知道,想當什麼天下第一?還不是耍嘴皮子說說。" "任翔,你可別忘了,我什麼沒有,就是錢多,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廣徵天下好手來練這些招式,然後聽我使喚,這天下第一就是我啦!"誰規定天下第一非得一個人,納蘭可不這麼想。 任翔看著她,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虧你想得出來,一點也不君子。" "誰規定天下第-一定要君子才能當,淑女就不行當嗎?"納蘭驕蠻地反問。 任翔沒轍了,抹抹鼻子,凝神往台上觀去。 但實在是沒啥看頭,如果十年前那次武林盛會也是這副模樣的話,難怪師父會奪得天下第一。 說到這,師父怎麼還沒來? 任翔四下望了望,果真沒看到,難道那女人當真要他出手? 不會吧?他往師伯何問天那裡看去,只見他和戀兒混在一群年輕人裡,說笑著好不輕鬆,還不時從戀兒準備的竹籃子裡拿出雞腿、雞爪來,嚼得津津有味。 唉!任翔真是羨慕啊! 此刻,擂台上一改原先的溫吞緩慢,轉為風聲鶴唳的驚險局面。原先在台上的人直往後退,而還站在岸上的人也不敢往上跳,只能遠遠站著。 任翔他們倒是居高臨下,一點影響也沒有。 但見一位道士兩手甩著鐵球長索,和一位年輕男子過招,那男子手持長劍,緩緩轉過身來,神情冷峻,五官漂亮得令任翔感到一陣刺眼。當然啦!怎能不意外呢!一起窩在黑龍潭下七天七夜,忘得了嗎? 寒冰若,久違了,他在心裡念著。 鐵球朝寒冰若攻來,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寒冰若先是避而不攻,然後,終於不負眾望地出招回擊。 當他的長劍如青龍劃破長空般點上長索,把鐵球削成兩半時,眾人才吐出胸中這口氣,彷彿大家都鬆了口氣似的。 奇怪了,任翔納悶著,若說是他擔心還情有可原,畢竟他是他的再造恩人,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身懷玄陰絕脈的人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種境界,可是,其它人怎麼也擔心得很,莫非是因為寒冰若那張冷冷帥帥的臉? 擂台上打得熱鬧,寒冰若一開始就沒打算手下留情,他內力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擊向道士。沒多久,道士便力盡,敗下陣來。 其實,早在鐵球被削時,他就敗了,所以任翔一點也不意外。 "這個好,"輕脆的鼓掌聲傳來,面貌姣好,風韻猶存的官巧茵翩然飛躍而上,"這個好,這幾年江湖根本沒什麼英挺俊秀、武功高強的小伙子,姐姐一見你就喜歡,亮亮本事讓姐姐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