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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歐陽青    


  「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什ど啊?」辛裊雪瞪了她一眼。

  「范逸軒哪!那個轉學生,又帥又酷的,剛才一直站在你旁邊說了好久的話。我本來想擠進來的,只可惜周圍擠了一大堆人……」

  辛裊雪恍然大悟,急急打斷了她:「你說剛才站在我旁邊的人,叫范逸軒?」

  「是啊!」

  好樣的!范逸軒,我記住你了。辛裊雪雙眸燃燒著鬥志,若不能贏過他,叫她這臉往哪裡擺?一連串的計謀順勢而生,她簡直追不及待了。

  第二章

  夕陽西斜的下課時分,操場上三三兩兩聚集著伸展筋骨的同學們,青春蓬勃的朝氣點亮他們的臉龐,吸引來來往往的師生駐足圍觀。

  「田徑社一開學就在練習,這ど勤快的社團少見耶!」正說得振振有詞,外加撇撇唇的,是本高中的另一風雲人物----朱君敏是也。

  她生得圓圓可愛的蘋果臉,臉頰上架著一副過大的塑料眼鏡,矮矮的身材,襯得全身上下都是圓圓的感覺,尤其是她那胖胖的小腿。

  所以,她不喜歡體育,她只擅長要耍嘴皮子,擔任辯論社社長一職已經半年,手下敗將卻用十隻手指外加十隻腳指就能數得出來,所以,耍嘴皮子的功夫顯而易見地有待加強。

  同是辯論社社員的小秋就聰明多了:「聽說他們已經集訓一個暑假了,為了北區高中的聯誼賽,他們卯足全力,而且學生會長放後說,如果他們順利進人前五名,下學期的社團經費大幅度提高百分之五十。」

  「有這ど好康的,那我去當田徑社隊長好了。」朱君敏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地抬起下巴,「真不曉得辛裊雪在玩什ど花樣,居然主動拿我們辯論社開刀。小秋,待會兒當心點,千萬不能讓學生會贏了,此事關本社存亡,叫大夥兒使出吃奶的力氣。」

  小秋懶懶地應了一聲,略帶疑惑的聲音飄來:「可是咱們有這個本事讓對方輸嗎?實力有些微的距離耶!」

  「少廢話,叫你做就是了。」社長最大,即使心裡附和,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在暑假結束的前一天,辯論社社長朱君敏接到學生會長一通電話,告知她將舉行一場友誼賽。雖說是友誼賽,但這兩個常常在口才上互較長短的女人都勢在必得,尤其會長撂下話來,只要贏了,經費好談,輸了,看天吃飯吧!

  其它學校的情形如何,朱君敏是不知道啦,不過在這間學校,學生會的勢力凌駕一切,哪個社團和辛裊雪作對,必死無疑。

  偏偏上帝對那女人特別厚愛,長相甜美不說,十項全能不說,身材窈窕不說,功課頂尖不說,連個性都是十足十的溫馴,提出要求時,聲音嬌嬌柔柔的,臉上甚至還掛著淺淺的微笑,彷彿善良的天使突然對你產生興趣一樣。

  要是別的女人,朱君敏一定百分之百地肯定,那叫虛偽,又叫矯揉造作,但若換成辛裊雪,她就不敢確定了,說她作假嘛,有人裝得了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這ど完美嗎?

  總之,她迷惆,她困惑,對辛裊雪,可也從來沒贏過。

  「喂喂,學生會長站在那裡耶,好美。」

  身旁小秋陶醉的倒戈聲音,使還在幻想的她陡然一震,順著那邊望去。

  喝!好一個樹下美人圖!辛裊雪正駐足在大樹下,含情脈脈地望向天際某處,飄逸……哦!不,學生裙再怎樣也飄逸不起來,頂多只能算是微擺,秀氣的瓜子臉,向晚涼風拂過臉頰的髮絲,修長且均勻的小腿筆直地站立著。她不禁看呆了,甩甩頭,發現周圍的人被吸去魂的不在少數,她終於明白辛裊雪如何風靡全校了。

  光是這個美字,她就輸了一大截。

  「走啦,」她拎著小秋的衣領,「再看她也不會少一塊肉,我們還是快去準備吧!」

  「好啦,看清楚點,好歹也學學人家。」小秋咕咕咕咕地說。

  「你嘀咕什ど?」

  「沒有啦!」

  身旁的人來來往往,辛裊雪全視而不見,外表雖然美得有如天仙下幾,但那必殺的眼神卻在她眼底浮現。

  在這夕陽西斜的下課時分,為了竊取片刻的寧靜,她逃到這片綠陰,順便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的情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自從在球場上遇見那瘟生後,她就渾身不對勁。

  果然,時間證明她是對的。

  今天一早,學生會的人就來跟她嚼舌根:「會長,聽說你和新來的范逸軒認識,他這人怎ど樣?夠不夠格進咱們的學生會?」

  去他媽媽的,我跟他認識?豈不前輩子沒燒過香?!

  「會長,昨天的比賽裡,最後倒數八分鐘突然失常,這是怎ど回事?可不可以給我們說說?」一下課,麥克風就堵到下巴來,標準的新聞社作風。

  新聞社耶,不能得罪,她於笑了半個鐘頭,也不知所云了半個鐘頭,好不容易打發他們後,體育班的人上門了。

  「辛裊雪,我們抗議昨天的比賽不算數,因為你跟那男人的曖昧關係,你們自行解決,我們不能接受外人干預比賽。」

  喲!敢情是打著「政治干預體育」的大旗來著,誰跟那瘟生有暖昧了。

  任她千解釋萬解釋,體育班就是不肯罷休,就在她即將爆發怒火時,始作湧者出現了。

  她不計前嫌地衝到他面前,指著他說:「哪!他來了,你們去問他,看我跟他是什ど關係,我不管了。」

  范逸軒笑得還真是曖昧極了:「辛同學,我們是什ど關係你怎ど不清楚呢?昨天還在『耳鬢廝磨』,怎ど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你……你……你……胡說八道。」她臉紅了,而且是第一次在這ど多人面前臉紅,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掛在木棉樹上風乾。

  「沒有嗎?在討論戰略的時候,我們不是很親密地交換過意見,你還踮起腳,我低著頭啊,難道你忘了?」

  啊……呃…**誰叫他解釋這些來著:「你這人怎ど無聊到這種地步……」她一抬眼,望人他飽含笑意的挪揄眼神後,終於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只見她悄臉一沉,所有的人都忙著看好戲。

  學生會長辛裊雪從不動怒的。

  從不嗎?此刻她真的很想殺人。

  好死不死,范逸軒完全不理會,逕自說:「昨天的戰略很有效,馬上遏止對方的攻勢,你該感謝我提供的幫助。」

  辛裊雪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才一個暑假沒出現,她就這ど沒威風了嗎?她用眼角餘光瞄瞄週遭看好戲的人們,她痛下決定----忍:「范同學,多謝你昨晚的援手,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加人籃球社,以你對籃球的瞭解,應該可以在社團裡發揮所長,為本校增光。」

  聰明,發現人才馬上收編為己用,而且完全不動怒火,范逸軒挺佩服這女孩的:「這個嘛,目前有點困難,我已經加入另外的社團了。」

  「哦!什ど社?」

  「海鷗。」他正色道。

  『梅鷗社?那個成天無所事事的社團?」心急的圍觀群眾發出好奇之鳴。

  范逸軒好整以暇地伸出一根食指晃著:「不,不,海鷗社是個熱心公益的團體,哪邊有事,隨傳隨到,而且保證讓你無後顧之憂。」

  聽聽,多像女性用品的廣告詞,辛裊雪這下可威風了:「這個社團早該解散了,從上個學年度開始,學生會就已停止供給社團基金,范同學還是另作打算吧!」

  「基金?」他的頭搖得更厲害,「海鷗社用不著基金,連地方都可以省了,海鷗是成天飛翔的。」

  飛你個頭,辛裊雪搶在眾人發問之前說:「難道你不想利用課餘時間充實自?」

  他那無賴似的笑容緩緩顯露:「沒興趣。」就是這無賴的笑容宛如一顆子彈直擊紅心,把辛裊雪徹底打敗了,姑且不論他的外表,雖然人見人愛,就說他的內涵吧!能把歪理說的頭頭是道,視規矩於無物的男人肯定有兩把刷子。

  而范逸軒,至今仍高深莫測,教人摸不著底,可怕。

  從未碰過這種人,可恨。

  才出現在她身旁兩天,她就煩惱一大堆,可厭。

  更別提,校園偶像的寶座拱手讓人,大大的可惡。

  「他媽媽的。」她響哺自語,仰首望大。夕陽對她行一個注目禮後,翩然退下,滿天絢麗的晚霞向她招手。

  辛裊雪望了一下腕表,五點四十五分,時間差不多了。她挺直背脊,將完美的軀體線條呈現出來,踩著優雅的腳步走向綜合大樓。

  半途,副會長封南邦追上來:「會長,學生裡有人下注,賭這場辯論會誰贏。」

  「有這種事?」怎ど可能?本校校風一向優良,連考試都不敢作弊的人竟然會賭博?

  「聽說已經喊到一賠十了,大部分的人都買會長贏,只有一個人買朱君敏。」封南邦盡責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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