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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歐陽青 「那他們會嚇死。」如此離經叛道。 「管他的,我們高興就好。」她是不在乎啦! 「說好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他只關心這個。 「嗯,嗯!你真囉唆。」她像個男人似的給了保證。 馬車在石板路上行駛著,子掀開車簾,原來已經進入京城了。 記得當時,他們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大娘還千拜託、萬拜託的要求他們多留些日子。 她也想啊!只是承諾了要陪小衣衣回家說清楚並提親,她只好斷然拒絕了大娘的好意,雇了馬車就上路。 只是,她覺得奇怪的是,聽見他們說要走,大娘幹嘛一臉死了兒子似的悲慘表情?還喃念著什麼「完了、槽了」? 她有這麼喜歡他們嗎?喜歡到捨不得他們離開…… 「快到了呢!」 不知道花解語那兩個奴婢怎麼樣了?肯定教她的失蹤給氣的半死吧! 「實在不想這麼快回去。」皇甫緇衣沉著一張俊顏,不希望這麼快就回去,最好馬再跑慢一點。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爽快點嘛!」放下車簾,她把視線擺回他的身上、 不再穿黑衣,僅只是一件粗布青衫,卻還是掩不住那高稚文淨的模樣, 「你這個比喻不大對。」他斜睨她一眼。 「知道我識的字不多,就別挑剔。」 「是。」 他寵溺的笑笑。突然,馬車一個顛簸,然後停下,他身子不穩的傾向她。 子反應快,下意識攬住他,兩個人肌膚相親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因為他是直接撲進她的前胸,兩人又都是清醒著,對視一眼,兩人又都臉紅了。 「你……你小心點。」她怔了好久,但為了掩飾臉紅,便嚷嚷著。 他笑了笑。「應該是到了,我們下車吧!」 牽苦她的手,在掀開車簾時,只見外頭站了數十名官兵,持刀拿劍的陣勢,簡直像是在追捕汪洋大盜。 皇甫緇衣狠狠一怔,掹抬眼,他們就站在皇甫尚書府前。 「谷子,有人密報你假扮花家千金混進尚書府意圖不軌,又說你暗殺四公子不成,挾持四公子欲要脅尚書府,罪無可恕,朝廷頒下命令要就地逮補你,你束手就擒吧!」一個帶頭的男子上前,朗聲說道。 子聞言,難以置信的瞪著官兵,彷彿這是什麼天大的鬧劇。 「胡說八道!我皇甫緇衣在此,這些指控全都不是真的。」他大叫,先跳下車來擋在她面前。 「皇甫公子,你莫受奸人的脅迫,以至於說這言不由衷的謊言。」 真是可憐,一個嬌貴公子都被這女魔頭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部分官兵住車後包圍。 「我沒有——」他急了。 帶頭的官兵喝道:「還不拿下。」 子衡量一下對方的人數,身微抬,一把利劍馬上就架上皇甫緇衣的頭頸問: 「你若敢妄動,就別怪我們不知輕重,傷了四公子。」 這是要脅! 可惡,當真可惡! 死命的緊咬下唇,她恨恨的瞪著這些官兵,雙手頹然下垂。 一旁的官兵們見狀,連忙上前用刀劍架頸,她隨即被帶下車來。 「不,你們不能帶她走,聽見沒?你們不許動她。」皇甫緇衣失心瘋似的大喊。 為首的官兵安撫他道:「四公子,沒事了,我們會處理這事,你歷劫歸來,需要休息,瞧!你家的人來了。」 騙人,這一定不是真的! 他被眼前殘酷的景況嚇住了,毫無處世經驗的他惶惶然不知所措。 怔怔的看著她被帶走,卻軟弱的什麼也不能做。 「咚」的一聲,他坐倒在地上,而她,卻始終沒回頭望他一眼。 騙人! 這一定不是真的,他絕不會失去她的…… 第八章 「喂!我問你,如果我一直沒來找你,你就真的出家了嗎?」 回京的路上,子曾好奇的問過皇甫緇衣。 「你以為呢?」他坐在馬車上,好溫柔的笑著。 「我看,有八成的可能吧!」他從小就是這個打算。「不過,有必要這麼做嗎?這世上真沒什麼事能留得住你嗎?」她不解。 「也許。」他望著她澄澈的大眼,好羨慕她的豁達心境。「以前是因為我娘的關係,讓我養成了佛道的無為思想,後來漸漸的覺得逃避不見得是件壞事,可現在我後悔了,我終於明白,以前的無所謂是因為我從未擁有,可現在,我不想出家了。」他似真帶假的緩緩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你不出家就是了。」 她抬起臉,如釋重負的笑了,因為自己的神經過粗,從沒弄懂過他的纖細心腸,但總算聽他說出他不出家這句話,對她而言這就夠了。 茫茫然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皇甫緇衣意識過來,自己已進入皇甫大廳,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進來的都不明白,只覺得他怎能忍受得了? 一個人還能怎麼痛苦下去? 他始終覺得她那如釋重負的笑臉就像近在眼前。 鮮明,卻教他心痛。 有人在他面前來來去去,他沒有抬頭,也不在意。沒多久,他面前站了位美艷女子。 「皇甫公子。」 他抬起臉,只是木然,在見到女子五官神似、卻細緻裝扮過的面容後,他掹然睜大了眼。 「是你。」 花解語捻著絹帕,掩在唇邊笑了下。「是我,要不你以為是誰呢?」 「你為什麼在這?」他問道。 「為什麼不在這裡?」她撇撇唇,無情的笑了。「我應皇甫夫人的邀約,自然在這,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那個假扮我的乞丐婆吧!」 「不許你胡說。」他怒道。 花解語輕蔑的瞧了他一眼。哼!他仍是這副沒出息的模樣。 「怕我說什麼,是你心裡作祟吧!老實說,我根本不希望你回來,若下是千算萬算,忘了把谷子的身手算進去,也不會——」頓了頓,故作無奈的一歎,—反正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我不出面收拾也不行了。」 「原來是你。」皇甫緇衣氣得緊握雙手,怒吼道:「為什麼?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就可以,為什麼要陷害兒?她是無辜的。」 「因為她居然愛上了你。」 花解語一生被父兄捧在手心上,她自豪於自己的美貌與才情,從不認為有任何男人配得上她。 而皇甫緇衣自幼便比她漂亮,有這樣的未婚夫婿已經夠丟臉了,沒想到半途找來的冒牌未婚妻也反叛了她,這才真讓她難以忍受。 「你到底把人當成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一點意見都不能有。皇甫緇衣為子感到很冤枉。 「我才不管,她本來就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突然,她保養得相當完美柔嫩的手被他一把揪住。「疼……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說,你到底在背地裡做了什麼?」 什麼好男不跟女鬥,什麼憐香惜玉,此刻的他全當成放屁。 「你——你這般威脅,我不說。」花解語倔強的瞪視著他,毫不退讓。 他的手抬起,直接甩了她一個巴掌,力道之大,讓她的頭偏了過去,嘴角馬上滲出血絲。 「你——」 從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花解語氣得全身發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姐。」 「少爺。」 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嬤嬤和韋總管不約而同的躲在門外偷瞧,見裡頭事情鬧大了,忙不迭的出聲。 「你們別管。」花解語益發憤怒。「這事我自己來。皇甫緇衣,我們之間的事難解了,這一掌之仇,我會全數還回你身上。」 「隨你,我只要知道你是如何陷害兒的。」他冷然嚴肅的俊顏上,罩上一層森然。 「很簡單,要找罪名多的是,光是刺殺皇甫四爺的罪名,就夠她吃一輩子的牢飯了。」花解語用絹帕拭去唇邊血漬,心情很惡劣。 從沒人敢動她,他是破天荒第一個。 「我去跟官府說,動手的人不是她。」 「哈哈!」她仰頭嗤笑,笑他的天真。「去說啊!看在官場上,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你——」 冷靜,千萬別被她激怒了自亂陣腳。 「憑你,除了念佛還會什麼?你以為證據俱全的情況下,這案子會拖多久?」怕要不了幾天,官府大牢裡就會傳出她被處決的消息,畢竟行刺宮宦人家的罪名不輕啊! 他冷凝了臉,沉默的望著她好半晌。 她嗤了聲,抽出被抓痛的手腕,不屑的扁扁唇。 「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麼嗎?就是你這不自覺露出的委屈眼神。明明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還一副不滿足的寂寞樣子。你以為你憑什麼只要關在房裡念佛誦經,別人就得幫你把所有的事給安排好?」她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不理智的情緒反應了。 「你以為我為何回來,我就是要看你徹底的崩潰,要想我嫁給你?作夢!」 她痛痛快快的發洩完後,高傲得像個女皇帝般轉身離去,留下呆住的他,與極為不安的韋總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