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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葆琳    


  身後傳來兩下衝水的聲音,「曉芬,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她在哪裡整型,我們也去——」

  兩個女人走出來之後,還一面閒扯一面擠進小化妝鏡前,看也沒著瑞波的角落,聊得十足起勁,扭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沖手,瑞波讓出空間梳著自己的頭髮,她們花枝招展比聖誕樹還要精采,大聲的說著,「好主意,我就不相信冷瑞波那婊——」

  「我認識兩位嗎?」聽見自己名字被提起,瑞波懷疑的湊臉上前,共同與鏡子裡的兩張勝、六眼相對。她從未見過人臉能在一瞬間轉換那麼多的顏色,幾乎是青白紅綠樣樣都有,好不精采。瑞波好心的拍著她倆的肩膀說:「或許我認錯人了。」真是的,不過問一小句話就這麼生氣嗎?

  「瑞波——冷瑞波!」一個人尖叫著。

  「那麼你們真的認識我,抱歉我忘記你們的名字了,介意再告訴我一次嗎?」她頓覺有趣的笑問。

  「不,這完全是個誤會,我們百分之百沒有意思要侮辱……」

  「走了啦,有什麼好說的。」另一位急急忙忙的把結結巴巴的人給拉走,兩個人「啪」的推開了化妝間的門,「砰」地好大一聲的走出門外。

  現在的人可真不友善,瑞波吐吐舌尖,轉回身子繼續梳齊她的頭髮,門又再度被打開。

  「你看起來非常漂亮了。」

  一聲揶揄純粹男性的低沉的嗓音,瑞波迅速的轉身,黎亦安那梭氣的臉龐自信而冷淡,十足禮貌的說。

  「你在這兒做什麼,這兒可是女化妝室。還是洛夫結交多年的哥兒們竟然是個女紅妝,騙過我們這麼多年。」瑞波火藥味濃厚的說。

  「其實我是進來擒妖捉魔的,親愛的冷妹妹。」他咧開一口白淨整齊完美無缺的牙,「有兩位女士失魂落魄、驚慌失措、緊緊張張、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化妝室,嚇得所有女士們不敢走進這間化妝室,深怕自己成為靈異節目中眾人稱奇與同情的對象,一年到頭都往廟裡掛病號。」

  瑞波皺眉,那兩個女人發什麼神經。「我保證這裡沒什麼妖怪,只有我一個人,你可以出去了。」

  「不,謝謝。」他像是拒絕推銷員的口吻。

  瑞波瞪他,他回以微笑。標準的笑容,不多不少,不過分誇張,不缺乏魅力,如果他把那張笑容貼在汽車後窗,肯定會令交通癱瘓,因為所有的女人都會蜂湧而上讓馬路超載。

  「你怎麼辦到的?」他沒頭沒尾的冒出話說。

  「什麼?」她滿腦筋正圍繞著怎麼閃過他離開這化妝室的念頭轉。否則她很可能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厭惡,把實話一古腦的說出來,到時候洛夫大哥很可能會為了她說的話,把她的皮剝了做電影道具用的。

  「把人家嚇得語無倫次?」他揚起眉。

  「我什麼都沒做啊!」瑞波皺起眉,把他揍倒在地跨過他的屍體似乎太過暴力了一點。她喜歡另一個點子,賜他一個觀光女廁的良機,把他淹死在馬桶裡頭。老天爺不會太怪罪她,畢竟是老天爺的罪過,不小心把一切的好運與好條件扔給了這個優生大寶寶,她冷瑞波不過是幫老天爺回收一個應屬天上有、錯落凡塵的傢伙而已。

  「所以你沒有嚇死她們?」他又添上一句。

  「當然沒有。」他在問什麼東西。瑞波難以分神給他,她正面臨重大的決定,是要把黎亦安淹死馬桶座,或是淹死在沖水箱裡面。

  「你也沒有怕我。」他輕鬆的說。

  「我當然不怕你。」太荒謬了,何時起她會伯黎亦安來著?她只不過對這種完美的傢伙有點過敏,她怕的東西有很多……可是黎亦安——他算哪根蔥哪根蒜。怪怪,她怎麼想到這上頭來了。或者她該去用鋼板決定自己是要淹死他或是踩死他。

  「所以你不怕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別管我在想什麼了,」她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有銅板嗎?」

  顯然這位小姐心思旋轉的方向與常人有異,亦安發現她沒有按照他預計的腳本來演,頓時讓他興趣節節高昇,他本來期待她會不小心脫口而出她小腦袋內的小陰謀。其實不需要細想也曉得,她必定在計劃怎麼「溜」出他手掌心。

  每次見到瑞波那張揉合著纖細女人的容顏,心底就沖刷上一股熱浪,噢,沒錯——洛夫的警告不是沒有道理。亦安曉得自己對於冷瑞波的興趣已經超越普通層級,他更好奇這能夠讓他持續多久,是否能夠讓他打破自己以往的紀錄呢?

  究竟冷瑞波身上是哪一點燃起他許久未蠢動過的昂揚生氣?

  「喂,我沒有要求你就這麼簡單的問題做一篇論文,黎先生。」她雙手叉腰一副等得耐心盡失的模樣,「只要告訴我,有或沒有。」

  「沒有,但是……」

  「什麼但是,有話快話……你的話難不成還能夠保值增『資』嗎?」

  「那倒不會。」他好笑的回答:「外面我有許多的銅板可以給你。」

  她又向天翻了個眼,雙手仰天大歎口氣,「那還等什麼,去拿來啊!」她用教訓孩子的口吻說:「你可不會連怎麼拿銅板都忘了吧。我可沒有一輩子的時間在這兒和乾耗,聽著,幫我一個忙,快點去拿吧!」

  他不退反進一步,瑞波下意識倒退,臂部恰巧壓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前,姿態有點不雅。

  「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是嗎?她可不會奇怪的,瑞波諷刺的告訴自己。

  他是這麼的靠近,他身上的熱氣與獨特的男子清爽體味,襲向她的嗅覺系統與感官中心,如此的性感撩人。隨著每一步緩緩放大的藍眼瞳更加提醒了瑞波,藍眼瞳是誘人芳心的的頂尖利器,事實上只要那雙眼睛擺在她身上,整個世界便退去只下他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與加速心跳節奏是唯一的真實。

  他抬起手,在她來不及躲開之間,他的臉已經傾向她……  他要吻她了嗎?

  「告訴我你為什麼需要一枚銅板。」

  瑞波運作速度大為減慢的腦子搜索不出任何不告訴他的理由,「我要決定用哪一種方法擺脫你。」她說了。

  他沙啞的笑了,「真的,或許我可以幫你決定,出點意見什麼的,畢竟你要擺脫的人是我,還有誰能比我自己更瞭解我自己呢?」

  呃,他說得有道理,瑞波不由自主地開了口,心裡懷疑自己能否再聽見另一串這麼好聽的笑聲,她哪裡出了問題了。「你覺得淹死在馬桶裡面或是淹死在水箱裡面,哪一個比較好?」

  「為什麼我有個感覺,這不是個笑話。」

  話雖如此,他臉上還是掛著笑,雖然嘴角稍微下垂,比較像個苦笑,瑞波好奇的端睨著,一個人的笑能這麼有意思的還真不多,或許可能做為演戲的參考,她開始在心中記下嘴角的角度與比例,揣摹著他的笑容。

  「水箱不是個好主意。」

  「什麼?」誰提到水箱來著,她現在非常好奇那兩片曲線完美的唇吻起來會是何種感受——「濕濕」的?瑞波忽然想起「雨人」一片裡頭,那句名言。不。黎亦安的唇不像是濕答答的,即使它看起來極富光澤,她認為會是比較屬於……有力的、侵略的、溫柔與滑潤的。

  這真不是個好主意,亦安幾乎在心底呻吟起來,瑞波曉得她那籠罩上一層迷霧的黑眸對男人是多大的誘惑嗎?她以為黎亦安是什麼,大理石雕像嗎?就連雕像看見她癡迷的小臉蛋也會立活,亦安首遭嘗到在女化妝室內,被女人逗弄得難以控制自己的身軀,該死的,他的自製據稱已達出神入化,可見得事實還是與傳言有所誤差。

  「忘了我說過的話,那不重要。」亦安幾乎是粗魯的握住她的手,帶她往門口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瑞波立刻自撒下的迷魂中醒來,試著掰開她緊握的大掌,他的手掌溫暖而堅定。太堅定了,一秒後瑞波肯定沒有他的合作,她想都別想要甩開他。

  一陣戰慄竄過她的背背,他的人也像他的手一樣。不容忽視與輕易有甩脫。「快放開我,黎亦安。」這已經太超過她能忍受的限度。「我沒有允許你握我的手,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一樣拖著跑。」

  「我沒把當成三歲的孩子,雖然我很想……無疑那會讓事情容易得多,我該死的不會渴望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可惜,你和我一樣同意你不但不是三歲,更是個成年成熟足以選擇一個愛人的女人了。「他腳下沒有半點遲疑,也對瑞波憤怒的模樣視而不見,他往門口歪歪頭說:」我向你保證外頭擺脫我的地方要比小小女化妝室多得多,更別提我很欣賞那大理石洗手櫃,我相信它很堅固,足以做你我心中想要做的那回事,我迫不及待的想試一試了,雖然你可能不會很舒服,但或許一點小高潮會讓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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