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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碧洛 說謊!你已經忘了我,不然你為什麼會娶她?她在你心中已經不再是我的複製品,她是段羽容,不是藺芙蓉的複製品,你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了。 我沒有忘!小蓉,我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她只是你的複製品。 軍,別再騙我了,我已經失去你了。我是那麼的愛你,可是你卻愛上了另一個女孩,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在你對她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連你也失去了。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 小蓉,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 「軍!軍!你在發什麼呆?」羽容發覺貼住她雙唇的唇瓣早已失去原有的熱度,只是無意識的輕碰著,使她心裡突生不祥的預感。 屠軍收回視線,目光移回新婚妻子身上,豐潤的雙唇微彎,「沒辦法,親愛的,你的紅唇太令我著迷了。」 再次見到他的笑容,讓她鬆了一口氣。是她太多心了。 「屠先生。」段譽擎走向屠軍夫婦倆,客氣的說:「謝謝你請我來。」 「叫我阿軍就可以了。我和『小蓉』結婚,當然不能忘了請岳父大人來啊!」 「小容」?羽容的笑臉一僵,但憶起她父母就是這麼叫她,便釋懷了。他大概為了和她父母好溝通,才這麼叫她的。 「對了!最近聽說您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去,我有個朋友可以幫忙,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屠軍不經意地提起。 「你要移民到加拿大去?」羽容揚高音調,不敢相信父親竟然到現在才讓她知道。 「小容,我本來很早以前就要告訴你了,可是一直聯絡不到你。」段譽擎急忙解釋,深怕又傷了女兒的心。 「那媽怎麼辦?」 「我們離婚了,我把她還給興安了,他們大概過一陣子就會結婚。」段譽擎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兩個中年男女。他們兩人突然回過頭對他們揮揮手,開心的樣子活像是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 「小容,等移民局的結果出來,我會讓你知道的,我那裡隨時歡迎你去玩,我會替你保留一間房間等你過來。」段譽擎忽然轉向屠軍,十分認真嚴肅的說:「好好保護她,這是我做為一個父親唯一的要求。」 「我不會讓『外人』欺負她的。」 這時經過的苻天沼聞言忽然停下腳步,以相當奇怪的眼光看著屠軍。 屠軍迎上他的眼光,笑道:「天沼,你來得正好。我岳父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可不可以麻煩你幫他分析一下,看看什麼樣的投資規劃比較容易取得移民局的移民許可?」 「當然沒問題。」苻天沼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打算,而且相當不贊成。 「那就交給你了。我和『小蓉』得去應付那些客人了,失陪了,岳父大人。」屠軍欠了個身,拉著羽容往酒會現場走去。 「爸!」羽容連忙回頭,衷心的說:「我真的很高興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小容,希望你永遠幸福。」段譽擎只能這麼希望了。如果讓他挑,他絕對不會挑屠軍當他的女婿,那男人太不簡單了。他就像是月亮,水遠只讓人看到他光亮的一面,但從沒有人知道在光亮的背後是如何的幽暗難測。 「我會的。」羽容笑著對他揮揮手,轉身跟上屠軍的腳步。 並肩走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望著丈夫,「軍,除了我爸要移民到加拿大,我媽和王興安在談戀愛之外,還有什麼事我應該知道,卻沒有人告訴我的?」 她並不傻,從剛才的對話中,她已經猜到過去的一個月,她根本是被屠軍斷絕了跟其他人的聯繫。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算現在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那就用不著知道了。」 屠軍淡漠的口吻像陣冷風吹過羽容心頭,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冷了?」他側眼問道,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裡。 「嗯。」羽容偎進他溫柔的懷抱,不去想心頭那股冷然為何會盤旋不去。 不遠處有個年輕女子用力眨了眨眼,鬆弛一下繃緊的眼部肌肉。要一直保持哀怨的眼神可不容易,但值得的。只要能讓自己取代段羽容坐上時裝界之神的妻子的位置,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理由她花了那麼多心思去研究,還輸給一個剛滿二十歲的黃毛丫頭。 她所知道的屠單是香港人,八歲時被母親遺棄,而後迭進聖瑪莉孤兒院,十九歲時受香港名服裝設計師梁若芸賞識而納入旗下,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由助理升為正式的服裝設計師。同年,他的同居女友藺芙蓉死於肺炎引發的高燒,於是他在自己的第一場婚紗發表會上以一襲黑色婚紗哀悼女友之死,並將所得酬勞全部押在一匹名為「天使」的賽馬上,結果竟然意外的獲得當時馬會的最高額賭金兩子萬港幣。之後,他運用這筆資金迅速發展自己的服飾王國,並在兩年後正式併吞梁若芸的服飾集團,一年後轉戰台灣,以台灣為基地將屠軍服飾的勢力正式伸向全世界。 這男人夠殘忍!為了成功,連恩人的公司都敢併吞。不過,通往成功的路徑只有一條,既然不能犧牲自己,只好犧牲別人了。艾咪輕撫著填上矽膠的豐頰,微揚的嘴角擒著一絲冷笑。 ☆ ☆ ☆ 「該死!」屠軍擲開手中的畫筆,粗聲低碎。 就算他真的是一時迷惑,把羽容娶回家,但把她拋下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早該足夠讓他從迷惑中跳脫出來,可是為什麼會忘不掉?他腦中應該只有芙蓉的容貌,但羽容硬是牢牢佔據著原本屬於芙蓉的位置,怎麼也不肯退開。 軍,你忘了我了。芙容的聲音彷彿又在腦海中響起。 「不會的!小蓉,我不會忘記你的!」屠軍突然大叫。他可以負盡天下人,除了芙蓉。芙蓉是他的天,他的魂,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此刻的他卻有些心虛,他努力回想起芙蓉確切的長相,但那影像卻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相似的臉孔。 軍,你不可以不要我!一個尖銳的呼喊聲自他腦中竄出。 「小蓉?」不,不是小蓉,是那張相似的臉孔,是那個在婚禮後被他獨自拋下長達半個月的女孩,是他新婚的妻子。 他的心揪了一下,心中突生一絲名為「心疼」的莫名感覺,忽然之間有股回家看看她的衝動,但他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用不著他擔心。 擔心?屠軍乾笑,為什麼要替她擔心?她只是個複製品,只要肯找,滿街都是形似、貌似的複製品,再不然買個女人整形一下也可以。反正再相似也不會有芙蓉的靈魂,換成誰都行,而他只求一時的滿足。 他再次拿起畫筆,想完成手中的設計圖,但空白的腦子硬是擠不出半點靈感。呆坐半晌,他最後揮開桌上未完成的設計圖,猛地起身。 銀色跑車穿梭過擁擠的台北街頭,俐落的在車陣中遊走,最後,一個旋轉,分毫無誤的停進別墅的車庫中。 屠軍下車走進別墅裡。 「軍!」羽容收拾著桌上已經變冷但只吃過幾口的飯菜,乍見出現在餐廳門口的屠軍,不禁驚喜的愣了一下。她連忙把為他準備的碗筷擺回原位,「晚餐吃了嗎?我去把菜熱一熱,很快的,不用多久就可以……」 話還沒說完,一雙冷唇已經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的吻恣意而狂野,完完全合將她的心魂懾去,讓她只能無力的癱軟在他鋼鐵般的懷抱中,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自己。 手中的瓷盤緩緩滑落,跌碎在光亮冷硬的磁磚上,清脆的破裂聲傳進羽容昏眩的意識中,稍稍帶回她的理智。 「軍……」羽容仰頭離開他封住她聲音的唇,「盤子──」 冷不防地,她狠狠倒抽一口氣,屠軍的唇熾熱地不斷下移,最後輕吃著她胸線上緣,而她,不知何時已經半裸。 屠軍攔腰將她抱起,走向二樓的臥房。羽容試著想開口說話,但他一再以唇封住她每一個開口的機會。 有點不太對勁! 從他拋下她不理不睬到突然回家,他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沒有解釋為什麼半個月都不聞不問,只是不停的吻她,飢渴得近乎「絕望」。對,就是絕望,他的吻帶著不顧一切的感覺,彷彿錯過這次,將不會再有機會可以吻她。 屠軍將她拋向床上,隨即欺身壓止她。沒有柔情蜜意,他狂亂的除去兩人身上的衣服,然後進入她,經由一次又一次的衝刺,最後他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羽容望著他背對她的身影,忍不住一聲硬咽,她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半個月不聞不問,一回來卻把她當成路上招來的妓女,發洩完生理需求後倒頭就睡。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