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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慕蓉 殘月大驚失色,強運所有法力,勉強以氣勁在身前圍成一個單薄的防護罩,然而仍然無法抵禦他霸氣十足的一劈,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刑徹見狀也是大吃一驚,強加收回劍勢,但劍招已出,強行撤回,反比將劍招使盡花費更多精力。 他本以為殘月法力高強,這一招必定傷不了她的性命,但見她的臉色,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也不免一驚,急忙收招。 刑徹這劍由下往上直劈,殘月的法力已然不足抵禦,感到寒氣逼近,"嘶"的細響,竟將她衣衫左右劈裂,劍氣之霸道,並非整齊至中割裂衣衫,而是震碎將近三分之一的衣物,赤裸白皙的肌膚無可蔽掩,盡入刑徹眼中。 驀地,感到一陣清涼,殘月見到自己幾近全裸的模樣,雙手環身、猛然一跪,又羞又怒道;"你……"她根本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天呀!怎麼不她給一劍劈死呢? 僅這少少幾眼,該讓刑徹瞧見的一個也不少。 眼前的女子清瘦見骨,與曾同他燕好的女子全然不同,她的鎖骨太突出,胸部嬌小玲瓏,只是略有弧度而已,她的腰纖細得可盈盈一握,雙腿線條勻稱,細長嫩白──儘管如此,她仍然太過於瘦,瘦得讓他見了眉頭都要攢成死結了。 這女子從不吃東西的嗎? 他有男子正常的需求,但並不好女色,在楚國,以他的相貌,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子。 他對孩童身材的她並無邪念。 殘月雙手互環,密密遮掩,無奈衣衫已裂,也是徒勞無功。 許是內心對刑徹有些瞭解,她這一刻顧不了別的,只顧得了自己的想法,她怕的卻不是他是否產生淫念。 她惱──教他瞧見她最狼狽的模樣。 她羞──她一向玉潔冰清,即使居住在男女情懷自由表述的楚國,她也潔身自愛,連手指都沒給男人碰過,這時卻讓一個男子瞧見她裸露的身軀。 但心裡最大的感受是怕──這世上終歸不是女、就是男,避無可避,就算她再聰穎,也有少女情懷,而女子吸引男子的豐腴身段,她卻完全沒有。 她自然害怕,將來傾心的男子會對她有絲毫的嫌棄。 這是女子的七情六慾,女人心中的千絲萬縷,這一層面,男子不會明白的。 然而,刑徹哪裡會是她傾心的男子? 皆因此時,她已方寸大亂。 "你的妖術呢?失靈了?"刑徹的語調正常,並不因為她的模樣改變絲毫。 殘月本來害怕會聽到他的取笑,這時不由得對他有些感激。 突然,一個陰影移近,籠罩在她的頭頂,是他走近她! "你……你……"她嚇得在地上挪動雙腿後退,雙手仍是不敢放鬆,她已盡力將衣襟拉緊,再用雙手環抱住。 那不經意之下,環出胸前嫩白凸起的動作,看在刑徹眼底,似有欲拒還迎、欲掩未遮之效。 這女子也太不懂男女之事,若教別的男子瞧見,難保不生淫念。刑徹微微皺眉,心中這麼想。 楚國盛行巫靈之術,諸侯公卿時常請巫女前來祝宴,她們舞姿嬌柔,服飾艷麗,五音繁會,芳香滿堂,令宴席之間的每個男子心蕩神馳,猶入仙境親眼見了仙女;巫女要是與席間男子看對了眼,夜間即可同床共宿。 然而巫女並不行娼,她們借由男女肌膚相親,視為一種祝福的儀武。 刑徹也曾與楚國巫女有過男女席事,雙方男歡女愛,互取其歡。 義父說過,這女子是南巫力最高的聖巫女,想必早已與男子有過床第之親,可是她流露出的純真神態,又不似佯裝出來的。 難道這巫女至反璞歸真,雖對這事經驗豐富,竟然宛如處子? 這個想法,讓刑徹微感不悅。 殘月豈知短短時間,他心裡對她已轉過諸般想法,她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做了一個讓她最害怕的動作──蹲。 原本血色盡失的蒼白臉蛋,此時帶有粉粉的紅暈,那雙像是會滴出水的眸子驚疑不定,隱含一絲楚楚可憐神采,雖然沒什麼身段,也不禁讓刑徹有一瞬間的失神,心神為之一蕩。 將她五味雜陳的表情看在眼底,他猛地皺眉,凝斂心神,心裡微微吃驚。 絕無可能呀! 他怎麼會對眼前的女子感到動心?! 她的身材乏善可陳,無可眷戀之處,但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神韻氣質,竟惹得他心生綺念! 饒是如此,他仍是不能想像擁抱這如病體般的女子是什麼感覺,他與女子間的歡愛從來都是你情我願,就算眼前的女子如何絕色,他也不會乘人之危。 "妖術既已失效,你別以為此刻見不到外傷,就輕忽了,你還不知道你已受我劍氣所傷吧?" 湛盧寶劍何其厲害,要不是她曾有防護罩護身,此時焉有命在。 旁人不知厲害,他最是清楚,如果不當場治療,不過一時半刻,她便會因為體內劍氣之傷反噬而嘔血不止,屆時就算神仙下凡,也難相救。 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他說道:"雙手放開,我得看看你的傷,你別忘了,我曾說過要報你的大恩大德。" 他以為她同他這般放浪無狀嗎?要她雙手放開?她怎麼能?這不是開她玩笑嗎? "我沒受傷!"幸好她曾催使"防護咒",功力是不強,不過防身足夠了。 "那是你不知厲害!"他冷冷一哼。 "身子是我的,有沒有受傷難道我會不明白嗎?你……你還不……快快迴避?!" 她又氣又急,一心只想趕他走。 "迴避?"他啞然失笑。現下才要他迴避,會不會太遲了些? 殘月漲紅著臉,也不知是氣還是羞,左手觸地借力一轉,右手仍抱住胸前,背對著他。 "今日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終有一天要討回來!"她的語氣惱怒,聲音卻軟綿綿甚無力道,實是心頭太亂。 "這句話該我奉還給你!" "什麼?" "琴魄欺騙我在先,以眾敵寡辱我於後,又欲施偷襲,而你阻止我報此怨仇,難道我不該向你要個公道?" 不錯,這帳他還沒跟她算,她竟有臉怪罪他? 殘月回身過來,不服氣地道:"明明是你殺了他五個友人,怎麼能怪他對你動武?"然此話一出,已覺有所不妥,她心裡也慢慢有些奇怪,又想起自己在樹上見到的已是兩方動武之後的事,然而是何原因,她的確是沒弄清楚。 "難道是他先對不住你?" "我知道,在你心中,似我這般嗜血的殺人狂徒就只有對不起別人的份。"刑徹笑道,那笑中話話有多少真實性,她自然不會錯聽。 "我沒這麼說。"她約莫是錯怪了他?她不由得有些懊惱。 "是呀!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你不要命的阻我殺他,是因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情事呢!"不一會兒,他又無端調笑起來。 "胡說什麼?!"她向來心如止水,甚少動怒,更別說是氣得臉紅了,但在他眼前不知不覺臉紅了。 "別動怒呀!"受的內傷癒重,就愈是瞧不出動靜,她不知道受傷厲害,情緒不能大起大落。 "要不是你……呃……"她胸口悶痛,喉頭一甜,幾要嘔出血來。 舉起一掌護住胸口,這才驚覺適才她不知在他眼前袒胸露身多久了!她氣急敗壞,眼現怨懟,直瞅著他。 "知道痛了吧?"他也不再避諱,大手握住她的柔荑拉開,要看她胸前傷得如何。 "做什麼?放手!"這人真是可惡,偏又不是登徒子,令人氣惱。 "給你治傷,別亂動!" "我不要你治!"她使勁扭動,終於給她脫身,跌臥在地。 "你……"這般模樣哪個男子會有興趣? 刑徹原本想試著以激將法逼她就範,卻不忍說出傷她之話,於是硬生生給吞下了。 見她難受模樣,他心一軟,柔聲道:"我給你上藥、運掌,你很快就會復原……" "你走!我就是死也不給你治!"她心中生起一股倔意,竟是死也不願給他再瞧一眼。 "想死,那就成全你!"見她如此倨傲,他也莫名其妙生出氣來,恨恨地說下這句話,起身便大步走去。 但走沒幾步,聽見臥地的她連連發出嘔聲,他挺起肩的傲骨又頓然頹下。 罷了!今日他就且放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傲氣吧! 第五章 伸手扶起她,讓她靠在他胸前,又對上她那雙恨極的水眸。 "勸你命先保住再氣,別跟自己性命開玩笑。"刑徹話語不變,仍是不正經,可聲音不知不覺地放柔許多。 "我若死了不正稱你心意?"這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只因平常最不愛與人逗嘴,在他面前如此的反常。 她不喜歡心頭浮出那種他是與不同的感覺,非常不喜歡。 "要殺你早就動手了,哪還等到現在?"再說現在也不是逗嘴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