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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艾佟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那我是不是應該離他遠一點,免得被當成了蝴蝶。」 「對……不是不是,小姐當然不是蝴蝶。」謝彬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實這段日子都是她在糾纏貝勒爺,嚴格說起來跟那些鶯鶯燕燕沒什麼兩樣。不過他們能夠這麼快適應這裡的生活,可全都是她的功勞,而且貝勒爺好像很喜歡她,總是隨便她在身上摸來摸去。 「你還挺識相的嘛!」 摸了摸鼻子,謝彬趕緊拿起桌上的冷飲滾到一旁納涼,這才是真正的識相。 「謝彬這個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不是有意惹你不開心。」 「我又不是他口中的蝴蝶,幹嘛不開心?」不過她的反應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說得沒錯。」容玉麒唇邊含笑。 「你對我的話好像有意見哦!」 「不敢!」 「這還差不多!」賓沁良高傲的哼了一聲。就在這時,一名僕人經過,她順手抓住人便問:「怎麼都沒看到我老爹?」 「大小姐,老爺剛剛跟克雷斯少爺到書房。」 「他們去書房幹什麼?」 「我不清楚,只聽到克雷斯少爺告訴老爺,他手上有一樣東西給老爺看,還說他想私下跟老爺商量事情。」 聞言,賓沁良馬上拉著容玉麒走人,「我們走吧!」 謝彬趕緊丟下手中的冷飲,倉皇的追了過去。 走進屋內,爬上通往二樓的樓梯,隨後轉彎進入一條通道,嘈雜的人群聲終於遠去,賓沁良緊張的再一次確認,「你還記得見到我老爹要說的台詞嗎?」 早在出發前來這裡之前,賓沁良已經問過N遍了,不過容玉麒還是捺著性子配合,「你好,我姓容名玉麒,從事珠寶設計的工作,在北京有一家珠寶店。這次來意大利是想尋找設計的靈感,我的興趣是收集古董字畫,尤其喜歡清朝王公子弟的作品。」 「很好,不過你要記住,工作和興趣是分開的兩件事,你可別攪和在一起,否則他一定猜得到這是我要你背的台詞。」 「我明白。」 終於來到書房前,賓沁良深呼吸一問:「你準備好了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 「那好,接下來就全靠你了。」 *** 「賓叔叔,你來瞧瞧這是什麼?」索那歐·克雷斯獻寶的拆開打包的紙箱,裡頭是一幅表框的字畫。 「這是……容玉麒貝勒的字畫!」賓席安著迷的隔著玻璃摸著字畫。 看到賓席安臉上的表情,索那歐·克雷斯得意的勾唇一笑,「我是從米蘭娜阿姨那裡得知,賓叔叔很喜歡這位滿清貝勒爺的字畫,所以一聽到朋友收藏了一幅,就極力遊說他轉賣給我。本來他是不願意,可是禁不住我一再的情求,再加上高價誘惑,他才鬆口轉賣給我,為了得到它,我還真是費盡了苦心。」 「你儘管開價吧!」 「賓叔叔誤會我的意思了,這點錢對我們克雷斯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沒必要為了一點小利,挖空心思把它弄到手。」 「索那歐,那你是不肯割愛?」 「當然不是,我想賓叔叔應該聽米蘭娜阿姨提過,我很喜歡你的大女兒,如果賓叔叔願意成全的話,這幅字畫就當我送給未來岳父大人的見面禮,不知道賓叔叔的意思怎麼樣?」 依依不捨的抽回手,賓席安顯得有些遲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很樂意促成你們的婚事,能夠跟克雷斯家族結為親家,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沁良任性倔強、脾氣不太好,我怕她不適合克雷斯家族。」 「我就喜歡有個性一點的女孩子,賓叔叔根本不必擔心大小姐不適合我們克雷斯家族。我們家族的女性哪一個不是性格剛烈,就拿我媽咪來說,行事作風強悍得像個男人,這一點米蘭娜阿姨應該很清楚。」 「這……」 「賓叔叔,我會好好疼愛大小姐,你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我。」 「你喜歡沁良,我當然是很高興,就怕沁良這孩子不想那麼早定下來。」 「所以我希望由賓叔叔做主。」 「你是要我強迫她?」 「賓叔叔,我也想放慢腳步好好追求她,讓她明白我對她的真心。可是她和米蘭娜阿姨似乎處不來,我擔心她一旦知道克雷斯和柏吉尼兩家是世交,到時候可能為了反對而反對,連機會都不肯給我。」 賓席安不能不點頭同意,「這倒是,這孩子拗起來可是一點理性也沒有。」 「就因為如此,我才會建議賓叔叔做主,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一定會給大小姐幸福。」 這實在左右為難,賓席安猶豫不決的拿不定主意,沁良嫁到克雷斯家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不盡,可是她肯定會恨死他的擅自作主…… 砰一聲,書房的門突然打了開來,賓沁良驚天動地的大叫,「老爹,我幫你介紹一個朋友……哎呀!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那我們晚一點再來好了。」 「不用了,既然來了,就過來見見克雷斯先生。」 「克雷斯先生,你好!」賓沁良難得如此禮貌溫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容玉麒,另外這位是他的助理謝彬。」 「容玉麒?」賓席安和索那歐·克雷斯同時驚訝的一呼。 「伯父、克雷斯先生,你們好!」溫文儒雅的四十五度鞠躬,容玉麒的目光正好對上桌上的字畫,他頓了一下,微微蹙起眉頭,「這幅字畫好像是一位清朝貝勒爺的遺墨。」 「容先生對這位貝勒爺的字畫也有研究?」賓席安兩眼興奮的閃閃發亮,希望能遇見同好。 「我跟這位貝勒爺同名同姓,對他的字畫也就特別有興趣。他的字下筆有神、蒼勁有力,像極展翅翱翔的蒼鷹。」 「說得好,這正是對容玉麒貝勒的字畫最貼切的評論。」眉開眼笑,賓席安實在太高興遇見知音。 目光再一次直直落在字畫上,容玉麒沉吟的抿著嘴,似乎有什麼事很困擾。 「容先生對這幅字畫好像有什麼意見?」 「實在冒昧,就我所知,容玉麒貝勒並沒有寫過這幅字畫。」 臉一綠,索那歐·克雷斯焦躁的大叫,「你這個傢伙竟然污辱我的字畫是仿冒品!」 容玉麒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然的說:「我沒有污辱的意思,只是將我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索那歐,我想容先生沒有惡意……」 「賓叔叔,他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這幅字畫是偽造的,這還沒有惡意嗎?」 「你別急,也許容先生誤會了什麼。」 「我看不是誤會了什麼,他是別有用意!」 含著一抹嘲弄,容玉麒唇角微揚,優雅從容的道:「克雷斯先生,我沒說它是仿冒品,也沒說它是偽造,你何必這麼心急的反過來指控我污辱你?」 「你……賓叔叔,這件事你可要還我一個公道。」 「當然。」賓席安顯然也對字畫的真偽感到懷疑,可是又不能不幫索那歐·克雷斯留點顏而,所以表面上看似站在他這一邊,卻不急要求容玉麒解釋,倒是容玉麒主動說明原由。 「我會給克雷斯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請教伯父問題,不知道伯父對容玉麒貝勒瞭解多少?」 「有關容玉麒貝勒的故事少之又少,我對他的瞭解實在有限。」 「我倒是收集了不少有關他的傳聞,他善於經商買賣,卻不懂得帶兵打仗,所以戰場上的悲涼感慨,他向來無法領會,試問,他怎會寫下李頎的古從軍行?」 這一說,賓席安不由得再一次打量字畫,想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賓叔叔,他是什麼意思?」賓席安的目光讓索那歐·克雷斯覺得不安,他會說一點點中文,卻不懂什麼是李頎的古從軍行。 不發一語,賓席安取出抽屜的放大鏡,一字一字的研究著,可是最終也只能說很像,又有那麼點不像。 「賓叔叔,我相信那位朋友不會騙我。」眼看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索那歐·克雷斯聰明的先幫自己鋪後路。 「容先生,單憑你的說法,並不能判定這幅字畫與容玉麒貝勒無關,也許他是在某種因緣際會下寫下這首詩。」賓席安畢竟不是專業的鑒賞家。 「伯父說得沒錯,這一點我無話可說,不過這首詩雖然極力模仿容玉麒貝勒的字跡,卻只有七分神似。」 「你憑什麼下這種斷言?你有證據嗎?」索那歐·克雷斯氣憤的直跳腳。 「伯父可有文房四寶?我想,我多說無益,倒不如寫下一首古從軍行,你瞧瞧就會明白我何來七分神似之說。」 點了點頭,賓席安馬上張羅筆墨紙硯,謝彬隨後上前磨墨伺候。半個小時後,一篇古從軍行躍然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