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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彤琤 等了三秒,依然沒動靜,那讓她皺眉。 「喂喂!」她不客氣的叫了兩聲,恨道:「又想捉弄人嗎?你當真以為我那麼好騙,在上了一次大當之後,還會相信你?」 這次等了五秒,他的死屍樣讓她有些慌了。 「你別以為能嚇到我,我是不會再上當了。」她說著,卻忍不住蹲下身子查探他的狀況。 她蹲踞在他的身邊,推推他,壯膽似的說道:「起來,別裝死,你以為我一個弱女子,而且是第一次揮拳揍人的弱女子能有多大的力道?」 他還是不動,她不想,但卻像電視連續劇演的一樣,直覺先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沒……沒有了……沒氣了! 第四章 殺人,她殺人了! 這認知讓樓蘭驚呆了,除了恐懼,整個人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她不確定她發愣了多久,但等她一回神,她就知道,自己得為這情況做點什麼。 「你知道……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低語,聲音明顯顫抖著。 她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不是模糊一片後,試著想用那慌亂不安的腦袋想點辦法。 「叫救護車,該先叫救護車,說不定他還有救……但、但要是他不治死亡,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我怎麼辦?」 她不自覺的自言自語了起來,而她本人完全沒發現到這一點。 「剛剛警察才走,只要一調查,就知道我是最後跟他相處的人,不管我說什麼,我都是唯一的頭號嫌疑犯,更何況他們會查指紋什麼的……那我是不是該先清掉我的指紋?」 她開始異想天開,而且她還很認真的在持續她的異想天開。 「不行,剛剛那票警察都能作證我在這裡出現過,尤其他們還叫我擦地,這裡一定有我的指紋,沒有指紋那才奇怪,所以、所以指紋不能清,就算要清,也只能清掉對我不利的指紋才行。」 但是哪一種才是對她不利的指紋?還有,她要怎麼清啊? 種種問題如漲潮的潮水直向樓蘭逼來,她既慌又亂,還相當無助,卻也只能一個人想辦法解決。 「還是說,乾脆毀屍滅跡算了?」她與自已商量著,而且還商量得很認真。 「但毀屍……怎麼毀啊?」 又想了下,她皺眉。「難道要溶屍?」 乍然想到,她覺得這主意頗不錯,而且還真的身體力行的找到浴室,然後奮力的拖著那對她來說稍嫌碩大的身軀,吃力地直往浴室而去。 這麼耗費體力的事,她支持不到浴室就停下來喘氣了。 喘氣不忘思考,她又開始細想溶屍的可行性。 「不對,溶屍奇案這電影也有不少人看過,現在我用同樣的手法,一定也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完了,要怎麼辦?這麼大一個人,要讓它消失、自動人間蒸發,這簡直就是不可能。」 樓蘭無意識的低喃著,剛講完沒多久,她整個人頓住,稍稍回過神的她總算省悟到她正在想的事,嚇得臉都白了。 「樓蘭!你怎麼可以這麼低級!」她驚喘一聲,叱喝起自己。「溶屍!呸呸呸!這麼不負責又噁心的事,你竟然想得出來?!報警!當然是報警自首才對! 哪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想的……」 跪坐地上,拖到一半的「屍體」就枕在她腿上,她看著他安詳的「死相」,沒來由的就覺一陣悲從中來,眼眶不由得紅了。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想起多年前祖母死去的那個夜晚。 那一天就像現在一樣,也是她一個人對著一具冰冷冷、沒有生命跡象的屍體。 至今回想,她依然覺得那是她生命中最可怕的一天,在她自小失去母親後,在那同一天裡,她不但失去了父親,還同時失去了在接獲噩耗時,因無法承受打擊,導致心臟病發跟著離世的祖母。 由於父親常年在外跑船,平日難得回家一趟,對於父親船難的死訊,她只覺得愕然與傷感,但平日與她相依為命的祖母就不同了。 那死亡來得太突然了,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險些就要被這雙重的打擊給打倒,但幸好沒有,茫然無助中,她總算度過了那段哀傷的日子,即使她現在再也回想不起來她是怎麼辦到的。 「對不起……」她低語著,語氣中有無限的抱歉。 可是她也知道,她再如何的抱歉也於事無補了。 「如果你能聽見,那不知有多好?」她哽咽,為她無法傳達到的歉意而傷心。 吸吸鼻子,她輕喃道:「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有那麼厲害,竟一拳把你給打死……」 咬咬唇,她下定了決心。 「你、你安息吧,我會去自首的,真的!」她保證,又吸了吸鼻子。 就在她將枕放腿上的他輕移下,準備去打電話報警自首時,靈異事件發生了──有、有東西抓住她的手! 尖叫聲卡在喉嚨,樓蘭驚呆了,僵如木石,連動也無法動一下。 原來安詳的「死相」突然有了動靜,那雙墨黑晶亮得有如夜空中星子的眼突地張開,眼帶笑意,揶榆的話緊跟著響起──「倒真看不出來,你還滿誠實負責的嘛!」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樓蘭轉頭,機器人一般僵硬的轉過頭,正對上那一雙帶笑的無敵電眼。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僵化掉的腦袋緩緩恢復運轉,在她終於理解發生什麼事的同時,她驚喘一聲,緊接著爆出憤怒之吼──「你又騙我!」 就算是核能電廠一樣的電眼也沒用,憤怒早已抹去她所有的理智,也遏殺她所有欣賞愛慕之意,只見她撲了上去,一記恨到極點的左勾拳揮出。 這回他可沒再故意的被揍上一拳,他大笑,躲開她這一拳。 他的笑聲讓她心中怒火更熾,再次撲了上去,這回她壓在他身上,雙手朝他的脖子進攻,氣得想直接掐死他算了。 「騙我,我最恨被人耍、被騙!你不但剛耍完,現在又再騙我一次,我不殺了你,我樓蘭就跟你姓!」樓蘭狂怒,已經氣到口不擇言。 「別這樣,大不了,我把這個角色寫得特別搶眼出眾,當是彌補你的犧牲奉獻,這樣總成了吧?」喬祖平慷慨允諾,說的像是給了她什麼特別的恩典似的。 就因為那語氣,更加的惹毛了她。 「很好,你安心的去死吧!等你死了,我也能幫你創造一個角色,還幫你寫得特別轟轟烈烈、驚心動魄,絕對會讓你歷經滿清十大酷刑後再壯烈犧牲,博取所有人同情,保證賺人熱淚。」她陰惻側的用一副「包君滿意」的口吻介紹著。 他揚眉,突地想到她家中的電腦設備與成櫃的書籍。 不過這時候可沒時間讓他思索她是否是同行的問題,因為怒極的她非常認真的想以掐死他為目標,正奮力的想掙開他的箝制。 「冷靜,你冷靜一點。」他說,希望她冷靜下來。「助人為快樂之本,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反正也只是個小實驗。」 「是啊!助人為快樂之本……」她冷笑,兩行清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順著她的頰流下,可是她沒感覺,那份被愚弄的恨意讓她冷聲接道:「但我不喜歡! 不喜歡這樣!也不願意配合你這該死的小實驗,不行嗎?」 到後來,她幾乎是吼叫出聲,七手八腳的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他拉住了她,完全沒發現,這時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說有多暖昧就有多曖昧。 「OK,我道歉,我道歉。」他做出投降狀,一向就見不得人掉淚,尤其是女人的眼淚,他就是拿它們沒辦法。 「誰稀罕你的道歉,你跟你的小實驗都下地獄去吧!」她恨聲詛咒,甩開他的拉扯,頭也不回的重步離開。 呃……他玩得太過分了嗎? 抹了把臉,喬祖平從地上坐起,可還沒有時間讓他細想他的行為是否過火,掌心幾縷的血絲已先一步引起他的注意。 她不是那種因為生氣就會哭的女孩子,那她到底是為什麼哭? 喬祖平越想越覺得不對,愧疚感不自覺的油然而生,當他發現時,他已經坐在他專為她架設的望遠鏡前了。 望遠鏡!? 呃……這其實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觀察,這一向是他工作需要之一,只是自從他來台灣後,為了搜集其他的資料而一直沒時間架起他的望遠鏡。 直到他發現她也有觀察,而且是「集中的」觀察他的習慣後,他這才迫不及待的也架起自己的望遠鏡,開始展開他的反觀察。 當然,明知她的望遠鏡就正對著他的住所,所以他不但架起望遠鏡的工作是躲開她的視線範圍來架的,就連架設的地點都經過一番巧思設計,至於這一番偽裝、隱藏的用意就是不要被她發現,好讓他能觀察到最真實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