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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宋語桐(宋雨桐) 才閃過這個念頭,眼角就瞄見前方那輛嶄新的寶藍色凱迪拉克座車的後車箱上,也同樣有著淡紫色的標籤。 「歐氏財團的企業商標。」他想起來了,嘀咕一聲,眼眸不自主地瞇起,他身為編輯的強烈直覺再一次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起源於那輛剛駛離的紅色嘉年華。 就在紀子嵩低頭深思曾經在何處看過那輛車的同時,黑暗中一抹高大的影子無聲無息地靠近,一身的黑衣皮褲與臉上的冰冷像是來自地獄的死者。 「紀子嵩?」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紀子嵩很自然的抬起頭來,撞見一雙在黑夜裡還閃著精光的銳利眼神。 「任之介?」他意外的看向來人,一下子便道出對方的名字。 任之介微微笑了,「好眼力,不愧是雅痞雜誌社的總編輯。」 紀子嵩笑了笑,接受了他對自己的稱讚,「看來你調查過我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向是我在商場上求勝的不滅定律。」 「你回到香港是因為歐席亞?」內行人都知道,兩年多前任之介與香港闕氏企業繼承人的風風雨雨,也迫使這個商界奇才轉而到台灣發展,將妻子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短短一年已將版圖擴展到英美法各地。 任之介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我想我不必要求你離開楚薇了,對吧?你已經知道她是屬於另一個男人。」 紀子嵩也學他不正面承認,反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若真該形影不離,任之介應該是和闕洛,而不是歐席亞。 「跟一個人來的。」 「誰?」 「他走了。」 「所以,你出現在我面前是要我別多管閒事?」 「可以這麼說。」 紀子嵩洒然一笑,將煙丟到地上用鞋尖踩熄,玩世不恭的瞅了任之介一眼,「要知道想封住一名資深編輯的口並不容易。」 「據我所知,你不是個道德論者,出個價吧。」 第七章 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楚薇沒見到歐席亞,一股濃烈的失望情緒幾乎要淹沒了她,再低首望見自己赤裸的身子與凌亂的四周,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激情過後的自己。 「醒了?」 就當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抹溫柔的聲音傳進了耳裡,她含著淚的眸子倏地抬起,望進歐席亞眼底那無盡的深情裡。 「你……沒走?」她的手緊緊抓著被單,心情的轉變就在一剎那間,一會像是入了地獄,這會又像飛上天堂。 歐席亞見到她眸中閃現的淚光,瞭然的一笑,優雅的走向她,連被帶人的擁進懷中,「真是個愛哭鬼。」 被他取笑也無所謂,楚薇用雙手圈住他的腰,好像他是失而復得的寶物。 「我好怕……怕你離開我。」那種恐懼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如此深切,雖然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會如此的患得患失,彷彿曾被他狠狠拋棄過似的恐懼著。 他望著她的眸中有著濃濃的歉意,但始終低著頭的她並沒有見到,她只是貪戀的霸著他,將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 「我不會。」他溫柔的承諾著。 「真的?」 「真的。」他托起她帶著淚的小臉,「吃早餐了,嗯?我替我們兩個弄了三明治和荷包蛋,餓了吧?」 「你……弄三明治、荷包蛋?」楚薇訝異的看著他,也看見他身上穿著她平常用的紅色HOLLOKITTY圍裙。 「有什麼不對嗎?」歐席亞淡雅的笑著。 「你是香港歐氏財團總裁,竟然親自下廚?」她還是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他總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嗎?光他家裡的傭人可能就有好幾十個,他竟然跑去廚房弄三明治? 「為了你,做什麼我都願意。」他傾身在她眉間吻了一記,對她忘記他們過去的一切,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我好感動,可是……」她古怪的瞅了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可是什麼?」 「你做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她的眼神是亂瞧不起他的,沒辦法,叫她如何相信,一個堂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會弄出一頓像樣的早餐呢? 對於她的嘲弄,歐席亞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拉起她,「這一點你親自嘗嘗就知道了。」 「等一下,我還沒穿衣服。」她差一點就春光外洩,縮回被他拉著的手,她緊緊的將被單抓在胸前。 「我不介意的,薇。」他的眸子輕輕地掃過那白皙渾圓且起伏不已的胸線,下腹部一下子變得緊繃。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楚薇被他這聲薇叫得全身酥麻不已,腦海中轉的全都是昨夜的雲雨,不知不覺間便紅了容顏。 她這含羞帶怯的模樣,只要是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壓住她再要一次吧?歐席亞的眸子在瞬間變得深沉,壓抑了好久才毅然的站起身,決定稍稍遠離她,澆熄自己在瞬間被她點燃的慾火。 「我去泡咖啡。」他拍拍她的臉,柔柔的一笑轉身走到廚房。 其實,她不介意他再碰她的,事實上,應該說她很期待他再抱她一次…… 想著,楚薇將臉埋進被單裡,為自己這種好色的心態感到羞慚不已,要是他知道她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會怎麼看待她? 真是羞死人了…… 歐席亞才一踏進辦公室,一向溫婉的莊雨蕎便淚如雨下的飛奔到他懷裡,「席亞,你終於出現了,我好擔心啊!我打了你的手機一整夜,你都沒回我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的拍了拍她那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 「憶風病了,他在半夜裡突然大哭特哭,燒得好厲害,我緊張死了,想找你又找不著,我……」 歐席亞皺起眉打斷她,「現在呢?他在哪裡?退燒了嗎?」 「我請司機載我帶憶風去醫院掛急診,醫生說他差一點就染上肺炎,在加護病房觀察到早上才被推出來。」 「他在醫院裡?」 點點頭,莊雨蕎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小心的,否則他也不會染上風寒,我……」 「別說這麼多了,我去醫院看看他。」 「我也去,席亞。」她怯生生的拉住他,「我可以去嗎?你不會生氣不讓我跟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是他母親,高興什麼時候去看他就去看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他給了她一個溫柔且包容的笑容,伸出手拉住她的柔荑便往外頭走去。 他並不怪她,怪的是自己,將手機關機了一整夜,為的就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他跟楚薇的相聚,然而,他卻自私的忘了憶風,忘了他每天晚上都會吵著要自己說故事,要他抱他……老天,他真該死! 如果,他當真因為兒女私情而讓憶風有什麼差池,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兩隻胖嘟嘟的小手緊緊的纏在歐席亞的脖子上,近似他縮小版的眉眼飛揚的笑著,似乎在告訴每個人,可以每天見到父親是他小小心靈裡最快樂的事。 「爹地,風風不要再打針針,打針針好可怕。」歐憶風指著手上紅色的針孔,想起連續打了幾天的針就覺得餘悸猶存,纏在歐席亞頸項間的手更緊了。 「不怕,爹地不會再讓風風打針針,但是風風也要聽爹地、媽咪的話,要乖乖的,下雨天不可以跑出去玩,天冷了要加衣服,才不會感冒,知道嗎?」歐席亞溫柔的對懷中的他說著。 「風風知道,風風是想爹地,所以才在門外吹風感冒了,爹地不要讓風風等,風風就不會感冒。」歐憶風抓著歐席亞的領帶玩著,把自己住院打針的事都怪在他這個爹地頭上。 「誰要你這樣說的?風風。」歐席亞失笑,但也沒怪他。 「沒有啊,舅舅沒有要風風這麼對爹地說。」歐憶風像是在澄清什麼似的拚命揮著手,卻揮不去他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安與慌亂。 舅舅?歐席亞眉眼一斂,整張臉微沉了下來,走在一旁的莊雨蕎則有點不自在的沉默不語。 就在一家三口快要走到醫院門口時,突然間不知從何處擁來一大群手拿照相機、攝影機的記者,將他們團團圍住,鎂光燈此起彼落,湊上前的麥克風讓原本從容的歐席亞不悅地皺起眉。 「請問一下歐先生,您身旁的女士和您懷中的小孩是您的妻子和兒子嗎?」 「請問一下歐先生,您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尊夫人又是哪家的千金?為什麼媒體從來沒有報導過?」 「請問歐先生,您刻意避開媒體對您婚姻的報導是什麼緣故?尊夫人對您這樣的態度又有什麼樣的看法?」 「歐先生,那日在募款晚宴中的女子尊夫人也認識嗎?她在你們之間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和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