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水銀 > 暴雷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3頁 水銀 一到那裡,提著醫箱的她,差點傻在當場。 這裡……確定是那個報復心強的雷的市中心私人寓所嗎?而躺在他床上的那個人影,是個女人沒錯吧? 天要下紅雨了! 雷居然會救人,而且是女人,她不是沒睡飽,還在作夢吧!? 「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雷冷淡的嘲弄聲一出,她立刻回神。 果然是雷沒錯,只有他會用這種臭屁的嘲諷語調,沒禮貌地對人說話。 她暗自嘀咕,然後說道:「雷老大,你確定你是叫我來出診?」 「不然你還有什麼用處?」真是有夠毒的話。 龍瑛琪敢怒不敢言。 「可是,你自己就是醫生了呀,幹嘛還要我來……」存心整人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吧! 她是美國罕見的合格中醫沒錯,但是論醫術,雷老大絕對在她之上,她這個天才,在他眼裡根本一點價值也沒有。 「她是女人。」這就是解釋。 龍瑛琪只能認分地向前,對那個昏迷的女人展開一連串初步的身體檢查。 「雷老大,你們是去游泳了嗎?」一邊把脈,她一邊發出疑問。 「她是被人丟下水。」雷簡短回道。 「噗!」她忍住一聲笑。「雷老大,丟她下水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如果是我,她還會在這裡嗎?」雷過分平靜地反問。 她立刻噤聲。 稍微對雷老大有點瞭解的人,都會知道,當雷老大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閃遠一點。可是當雷老大應該發火卻不發火,反而用淡淡的聲音跟你說話的時候,那旁邊的人就該逃之夭夭以保命了。 「呃,那她……」忍不住好奇心,她一臉疑問。 雷老大顯然不覺得有該滿足她好奇心的必要,所以他酷著一張臉盯著她。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龍瑛琪當然不敢再問,快快將人給檢查完。 她發現,這個昏迷的女人長得很漂亮,清艷的面容連她都覺得很美;雖然溺水,但剛剛雷老大應是急救過了,所以沒什麼大礙,可是她卻發現這個漂亮女人的脈息和肌腱,都有不正常的反應。 「雷老大,我要脫掉她的衣服查看傷勢,可以嗎?」明著是詢問,事實上是表示:男女有別、非親非故,雷老大最好避避嫌吧! 但是,雷從來不是一個知道「避嫌」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的男人。 「請便。」他就站在一旁,一點迴避的意思也沒有。 她當然是不敢再多話啦,剛剛她已經不小心惹了雷老大一次,現在沒有堂哥在場,她最好識相點,免得等會兒走不出那道客廳的門。 但是,雷老大也有夠奇怪的,明明就因為昏迷的是女人,所以他找她來診治,現在又一點都不避嫌,真的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但話說回來,又何必找她來出診呢?雷老大又不是不近女色,只不過從來沒允許任何女人踏進他的私人空間罷了。那這女人到底是因為昏迷,所以睡在雷老大的床上,還是……別有深意? 呃……算了算了,龍瑛琪放棄研究雷老大性格這個艱鉅的任務,反正未來要忍受他一輩子的女人不是她,她也就不必多事了,只要注意別被雷老大的怒火給掃到就好。 當著雷的面,瑛琪解下她的衣服,不意外看見她肩口、胸腔上緣,以及腹部都出現瘀青,兩雙細瘦的手臂沒有任何傷痕,倒是兩隻小腿骨有明顯的瘀青,很明顯是與人動手後,所留下來的傷痕。 她很專業地仔細檢查一遍,聽見昏迷中的她發出細細的呻吟聲。然後,她終於放下聽診器。 「雷老大,基本上她沒有什麼大礙,身上雖然有傷,但沒有傷到要害,也沒有傷到內臟,不過,她這些瘀傷的地方,需要好好護理,內服藥加上外敷,要全部痊癒應該沒問題。 另外,我發現她的四肢有活動過度,呈現出受到運動傷害的症狀,不管她要做什麼,最好都緩一緩。」 她沉吟了下,又建議道:「如果她是要練武術,最好重頭再來。練武最忌躁進,古今皆同,再這樣下去,她後半輩子就得準備坐輪椅了。」 雷一聽,臉上的表情一點驚詫也沒有,只是淡淡地問: 「藥呢?」 她立刻翻找藥箱,拿出藥丸和藥膏。 「我帶來的只有這些,應該夠用兩天。藥丸白、紅各一顆,每天四次,藥膏則早晚都要敷,而且一定要揉到發熱,回去後,我會再配一點藥送來。」她說道。 「嗯。」雷點頭,表示明白,「你可以走了。」 啥!? 這位大哥未免太沒有人情味了吧?她滿腹的好奇心都還沒得到任何滿足,他就趕人了? 「不走,是要我親自送你嗎?」 雷眼神微轉,她立刻收拾藥箱。 「不用了、不用了,怎麼敢勞煩雷老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拿了藥箱迅速往外跑。 「瑛琪。」還沒跑到門口,他一聲喚住,她立刻煞車。 「還有事嗎?」她小心翼翼地回過頭。 「別忘了送藥來。」 「哦,好。」連忙應是,然後快快離開。 開玩笑,讓雷老大親自恭送是很恐怖的,搞不好他會讓她從二十三樓的窗外,直接飛降一樓,到時候她不會摔死,也被嚇破膽了。 原諒她膽小又怕高,雷老大的惡勢力……還是留給不怕死的人去惹吧! ☆ ☆ ☆ ☆ ☆ ☆ ☆ ☆ ☆ ☆ ☆ ☆ ☆ ☆ 凌曦一直昏迷著。 「爸爸……」 哽咽一聲,淚水從她眼角無聲滑落。 她沒有醒過來,只是在夢裡呼喚著,然後流淚。 雷望著她,沒有費事擦乾她的淚,只是讓淚水自然滑落枕頭裡。 她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嘶聲痛喊,只有這種壓抑的傷心。然而,在夢裡才流出的淚水,更顯出珍貴與心痛的程度。 昏睡中,她一直是處於這樣的狀態,眉頭皺著、小臉蒼白,淚水不時由眼角汩汩流落,但雷沒有試圖喚醒她。 有一些傷心,是必須自己學會撫平,誰都幫不了忙。這種滋味,他再清楚不過。 昏迷了整整一天後,凌曦因為身上的痛楚而醒過來。 一睜開眼,她先是看見一個渾身黑色裝束的俊美男人,然後感覺到腹部疼痛的地方被一股熱氣包圍,緩和了疼痛。她奇怪地低下頭,卻立刻瞪大眼。 「你──」 她全身不著寸縷,而腹部的那股熱氣,就是他的手在那裡揉來揉去所產生的。 「你做什麼!?」 她拍開他的手,蒼白的臉頰迅速染上兩抹不自然的紅暈,拉過床旁的被單蓋住自己,想退離他遠一點,卻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太大的力氣,也不過就一個拉被兼怒斥的動作,就讓她氣喘吁吁。 「擦藥,看不懂嗎?」他淡淡地說。 她看向一旁,的確有藥罐,而他手掌上的青綠就是藥膏的顏色。揪緊被單,她回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 她沒有死。 「你救了我?」 「你有看到這裡還有別人嗎?」他嘲弄地反問。 凌曦愣住。 「謝謝。」她不自然地道謝,「我的衣服……是你脫的?」 「不是。」 「不是!?」 「是醫生脫的。」 「可是,你……」他根本看光了她的身體,他有沒有……有沒有…… 雷抬起頭,看見她一臉驚疑不定又難以啟齒的模樣,冷漠的唇角微微一勾。 「放心,我對睡著的女人沒興趣。」 凌曦聽了真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掐死他。 這男人就不能好好說句話嗎? 「我記得……我是掉進河裡,而且是在河中央,你怎麼會剛好在那裡,又救了我?」 雷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伸手扯住被單一角,輕易將她給扯挪回自己面前,同時拉開她用來遮住身體的被單。 「呀!」凌曦低呼一聲。 「別亂動。」雷不耐的口氣就像在命令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揉完她腹部的瘀青,接著換到她的脛骨。 凌曦當然知道他是在替她擦藥,但是,有必要一直讓她光溜溜的嗎? 沒力氣打他,她只好兩眼瞪著他,努力瞪、用力瞪。 雷慢條斯理將藥膏搽抹完畢,才收好藥罐,瞥了她一眼。 「撿回一條命,你不高興嗎?還是你希望自己仇沒報成,就被仇人給丟進河裡,提早去跟你父親相會?」 提到父親,凌曦一陣傷心,淚水差點忍不住掉下來。 「不用你管!」她別開臉,不願意被人看見她發紅的眼眶。 「我是不想管,只不過,要我不管,也得在你把人情還給我之後,你想找死我沒意見。」 冷冰冰的口吻,說出絕對會氣死人的話,凌曦簡直想掐死他。 「我又沒求你救我!」再度抓來被單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凌曦再度瞪向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雷現在可能全身上下都是彈孔了。 「你是沒求我,但仇沒報成,命就先丟了,你甘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