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於媜 > 董事長好惡劣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3頁 於媜 徐冬青低頭哀怨地一邊歎氣,一邊快速的走回教室,突然一個半路竄出的龐大身影讓她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往後踉蹌幾步、跌得四腳朝天。 書本散落一地,她姿勢不雅的呈現大字型,裙下風光一覽無遺,幸好現在天色夠暗,讓她可愛的卡通圖案底褲沒被看光。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不怕壞人嗎?」屠夫依然以一副壞胚子德行現身,讓人恨得牙癢癢。 「還有誰比你壞?」她前恨末消。但想起幾天前被他奪去的初吻,徐冬青不自覺地嘴唇發燙。 「多謝恭維。」他厚臉皮的咧開兩排白牙,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十二月的天氣有點冷,但站在他身旁,她卻覺得渾身毛細孔冒著熱氣,好像感受到他的魅力召喚。 魅力?她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懷疑自己因為壓力過大,出現了妄想症。 「妳又在玩什麼花樣?」屠夫不客氣地質問。 黑暗中,兩對灼然目光,比頭頂上瑩白的月還要光亮。 「什麼玩什麼花樣?我累得要死,沒心情跟你玩猜燈謎。」再說,元宵節早已經過很久了。 塗璽夫承認,他的確每天都在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知道她除了例行的罰學生寫精神口號、跑操場、替她打雜……訓練學生任勞任怨的美德外,當然還包括她每天晚上留下來替學生補習。 他太瞭解徐冬青,這個女煞星作事情不會沒有目的,一定正打著什麼鬼主意。 屠夫實在按捺不住,非得問個水落石出,他長腳一跨,輕鬆追上徐冬青逕自離去的背影。 「妳要幹嘛?」他像個跟屁蟲似的,在後頭亦步亦趨。 「回、家!」徐冬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她隨時有火山爆發的可能。「你又是要幹嘛?」 「想看看妳住的環境。」他一派輕鬆,好像這種厚臉皮的要求有多理所當然。「身為董事長,我有義務關心老師們的日常生活。」 「你什麼時候從董事長變舍監了?」她譏笑道。 「我今晚正好沒有約會,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屠夫的語氣一副自己好像很搶手的樣子。 提起約會這兩個字?徐冬青突然想起那個聲音溫柔到不行,美得活像集全世界整型醫師的巧手才能創造出來的完美女人。 幾天前,徐冬青不小心在屠夫的辦公室撞見一名美麗無比、氣質高雅的女人,自認還算是美女的她,也只能心服口服地承認,那種美是跟她天差地遠的境界。 明明該識相的立刻閃人,偏偏她就是很不甘心的賴著不走,看兩人眼波交流、動作親密,她嫉妒得恨不得把幾乎黏在一起的兩人扯開。 沒錯,她嫉妒這個可惡的傢伙可以呼風喚雨、坐擁鈔票美女,而她就只能可憐兮兮的聽他使喚,當他的跑腿? 她忿忿不平地咬牙切齒,但自尊不容許她洩露出自艾自憐的一面。徐冬青決定跟他對抗到底,反正自古男人跟女人的戰爭就不曾中止過。 「什麼時候結婚啊?」徐冬青這句話消遣的意味大於關心。 「快了。」屠夫神情愉快道。 不知道為什麼,徐冬青因為飢餓過度的胃突然湧出大量的胃酸,開始侵蝕她的胃壁,酸意全滲進每個毛細孔,連她自己都聞得到酸味。 「我要回去了。」徐冬青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捧住隨時有可能被腐蝕穿孔的胃,扭頭往校門外走,理都不想理他。 徐冬青租賃的小套房離學校步行只須兩分鐘,六層樓高的二十年老公寓,沒有現代化的電梯,一切都得靠雙腿來燃燒脂肪。 她腦子裡正盤算著要怎麼打發這個不速之客,公寓大門已經在前頭。 她臭著臉站在公寓傳統紅色大門前,準備跟他攤牌。 「怎麼,不敢請我上去?莫非是生活習慣太差,怕我發現妳住在豬窩裡?」 他的毒舌讓人恨得牙癢癢。 「歡迎上來,讓我招待你喝杯消毒水,弄乾淨你毒辣的舌頭。」 徐冬青笑靨如花,決定就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跟他槓到底。 ☆ ☆ ☆ ☆ ☆ ☆ ☆ ☆ ☆ ☆ ☆ ☆ ☆ ☆ 徐冬青拿出十足的戰鬥力,轉身打開大門、爬上陰暗的樓梯,開始幸災樂禍他肯定會被陰暗低矮的樓梯間撞得滿頭包。 果不其然,背後突然傳來碰的一聲,他悶哼一聲,十足震撼力像是非洲象撞上十年巨樹。 一回頭,只見屠夫高大的身軀局限在狹小陰暗的樓梯間,看起來十分的格格不入而且狼狽,他的頭頂甚至還卡著一團蜘蛛網。 徐冬青還真想感謝他,幫整棟公寓住戶清理天花板的蜘蛛網。 「你沒腦震盪吧?」她暗自竊笑,好心的關切聽起來卻像詛咒。 「這公寓結構的設計根本不對。」塗璽夫捧著前額抱怨,懷疑自己的頭殼可能破裂。 「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徐冬青冷嗤一聲,轉身繼續往上走。 小勝一回合,讓徐冬青的腳步輕盈起來,一下子就爬上六樓。 開了鎖,她坦蕩蕩的把小套房大門打開,讓屠夫看清楚她住的不但不是豬窩,而且還乾淨整齊得可以去參加清潔比賽。 「這就是妳住的地方?」他不請自入,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客廳。 徐冬青瞪著他的背影,懷疑他可能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客氣跟禮貌。 塗璽夫好像大戶人家的少爺第一次踏進平民家裡,一臉嘖嘖稱奇的東看西瞧,發現原來不是每個人的家裡都是金碧輝煌、吃香喝辣。 像屠夫這種超級有錢的人,徐冬青猜想他家的廁所肯定還比她的客廳大,說不定他家都用鈔票捆成拖把來拖地,把鈔票縫成抹布來擦桌子。 相較於她,普通家世、身無恆產,就連在外租房子都得挑這種一個月三千塊的老舊房間,吃住也都得一省再省。 她這種平民,跟他這種家世顯赫、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就像天跟地,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徐冬青突生的失落感,宛如兩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以為妳家很有錢。」這是他打量半天後的結論。 屋子裡確實很整齊,沒有隨處可見的雜物,從門口就可以看見的洗碗槽,也沒有堆積如山的髒碗盤,更沒有隨處亂竄的蟑螂…… 只是,這房子實在小得離譜,依他估算絕對不超過八坪,裡頭卻包含了客廳、一間臥室、廚房跟浴室,裡頭的廉價傢俱也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台灣的建築業總是能創造建築奇跡,但是這樣的格局設計好像是專門關動物用的,完全沒有便利性跟人性化可言。 「多謝抬舉,我只是一介窮苦百姓。」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話讓徐冬青心裡像有根針在刺。 「可是妳以前念的是貴族高中。」 誰都能理解他此刻的疑問。但要自曝家醜、剖析人性赤裸裸的貪婪,對自尊心強、從不肯在人前示弱的徐冬青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她跟他根本是死對頭,她才不會蠢得讓把柄落入對方手裡,可是,她還是決定照實以說。 「我媽想讓我去釣個金龜婿,所以先借錢來投資我念貴族學校。」徐冬青滿不在乎說道。 塗璽夫半信半疑盯著她,像是想從她眼裡找出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匆匆逃避他想挖掘出什麼答案似的眼神,也懶得招待他,把書本、包包往便宜的塑膠茶几上一丟,逕自在屋子四處翻箱倒櫃,祈禱能找到一包不小心遺忘的泡麵讓她果腹。 他的出現也同時帶來霉運,她的房間裡除了幾片發霉的土司跟零食空包裝外,什麼也沒有。 「妳在找什麼?」 塗璽夫戒備地盯著她,懷疑這個女煞星正在找式器攻擊他。 「吃的。」她心不甘、情不願回道。 「我不餓。」他很自作多情地說道。 「我餓。」她沒好氣橫他一眼,便逕自軟趴趴的癱進沙發裡,等他自動滾蛋。 「妳又餓了?」他看表,快九點了。他知道她的胃口很嚇人,但是現在吃宵夜未免太早。 「我根本沒吃晚餐。」徐冬青簡直快被他一臉鄙夷的表情氣死。 她會累得像條狗一樣,還不是為了他的「私人產業」鞠躬盡瘁,他竟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德行,真是可恨。 看她一副氣若游絲、好像快餓死的樣子,剎那間,好像觸動塗璽夫心底的惻隱之心。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屠夫突然轉身往外走。 幾乎是立刻跳起,徐冬青緊跟在他性感的屁股後面,打算等他一出去立刻把門鎖起來。 「別關門。」正得意地盤算著,那抹臨到門邊的高大身影卻突然停住,回頭認真吩咐道。 他說別關就別關,她幹嘛聽他的?她可是主人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