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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煓梓 黎茵茵都呆了。若只是平時的練習,她還可以找理由,假裝生病或是找朋友什麼的,然後想辦法偷溜。但是試琴這麼重大的事?她沒辦法缺席。這不單關係著她的未來,同時也關係著她父親對她的期望,她父親一直希望她能成為名聞中外的鋼琴演奏家。 然而…… 如果妳還想見到我,還想叫我一聲「瀚希哥」,就按照時間到這個地點來。 這也是瀚希哥第一次約她,而且他已經撂話,她若不到Vickey's找他,從此別再喊他的名字,也就是絕交。 「……茵茵,知道嗎?」黎柏勳交代了老半天,才發現黎茵茵根本沒在聽他說話,眉頭又皺起來。 「知、知道了。」她反射性的答應下來,心裡同時煩惱,如果她不去赴約,夏瀚希會不會真的不理她,不認她這個小妹妹。 怎麼辦,她到底該不該去赴約? 第二章 長長的紅磚道上,商店林立。 在這一條媲美「香榭麗榭」的林蔭大道上,有為數不少的國際名品和個性化商店。當然也有不少餐廳及PUB,Vickey's 就位在其中。 Vickey's 顧名思義就是「Vickey's的店」。 可以想見的,這家酒館的主人英文名字就叫 Vickey,他以自己的名字做為店名 ,號召了不少和他一樣有個性的年輕人,在台北市小有名氣。 Vickey's 有個特色,那就是隱密。它的入口很小,小到你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從它的店門口走過而不自知。它同時有個很袖珍的招牌,不過招牌雖小,卻很炫。尤其入夜以後,霓虹閃爍,花花綠綠很像放煙火,到了一定時間,還會「砰」一聲,噴出幾張免費招待券,也算是一種噱頭。 總之,這是一家在白天不起眼,晚上也只有招牌吸引人的小酒館,若不用心找,經常會錯過這家店。遑論它的門前還有好幾棵濃密的大樹做為掩護,就更難找了。 就是因為雞找,黎茵茵才會頭痛。她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赴約。她當然很渴望見到新的教授,但她更渴望和瀚希哥約會,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約她,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赴約,不然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到底在哪裡? 黎茵茵手拿著 Vickey's 的名片,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一家店一家店的找,怎麼也沒看見 Vickey's,她本來快放棄了,卻在樹蔭的細縫中,瞄到藏在其中的招牌,原來她早已經在它的門口來來去去好幾回,她真是個大傻瓜! 好不容易才找到小酒館,黎茵茵手抓緊袋子--裡面全放著等會兒要用到的樂譜,便往 Vickey's 的門口沖,才發現它的入口小得好像迷宮,大約只容得下一個人穿越。 她試探性地推推酒館的門,門沒鎖,隨便一推就打開,黎茵茵因此而嚇一跳。 她先做一個深呼吸,將門板完全推開後走進去。迷宮在她眼前延續,只不過改個方式,換成了又長又窄的階梯,黎茵茵的心情,又開始忐忑起來。 不……不會是鬼屋吧? 黎茵茵真的好怕鬼, 還是什麼整人遊戲專賣店? 她也很怕那個。 以前高中同學曾拿那種玩意兒整過她,到現在她還餘悸猶存,聽說那種店的感覺就和這間店很像,她會不會誤入歧途? 黎茵茵怕鬼,更怕靠賣鬼賺錢的人。但幸好人鬼殊途,夏瀚希也沒有惡整她,但也沒有讓她好過就是,因為她並沒有一眼望見她的瀚希哥,而是見到一個發留過肩的男子。 「妳好。」男子幾乎是在她一踏入酒館,就跟她打招呼,黎茵茵只得禮貌回應。 「你好。」她惴惴不安地看著男子,男子外型相當帥氣,雖然長得不英俊,但相當有型,最重要的,很容易給人好感。 「我是 Hnak 的朋友,也是這家酒館的老闆,我叫 Vickey。」男子看穿她不安的情緒,連忙露出笑容安撫黎茵茵,她趕緊欠身回禮。 「我叫黎茵茵,請多指教。」良好的教養表露無遺。 「很高興認識妳,茵茵。」Vickey的眼神有些驚訝,也有些困惑,似乎弄不清她為什麼在這裡。 「妳是來找 Hank 的吧?他就在那個房間。」雖然不解,Vickey 仍舊告訴了她夏瀚希的藏身處,他就躲在另一側的包廂內。 「我正是來找瀚希哥的,謝謝你,Vickey。」一旦確定夏瀚希確實在這裡,黎茵茵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令Vickey 更加困惑。 「不客氣。」他看著黎茵茵消失在一道門的門內,對夏瀚希的不諒解在同時間升起,這麼清純的女孩子他也吞得下去?太泯滅天良了。 Vickey 不清楚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但開始考慮借酒館給夏瀚希是否為一個好主意,他不願意有人受到傷害。 天堂和地獄之間的界線,並不時常那麼清楚。天堂之門,有時也會淪為通往地獄的通道,黎茵茵正一步步往前走。 一步,兩步。 喜悅使她不做多想,便「砰」一聲打開通往天堂的大門,那兒夏瀚希正噙著地獄般的微笑,迎接他的獵物。 「瀚希哥!」 「茵茵!」 黎茵茵如同每次見到夏瀚希時一樣飛撲到他懷中,他一樣接住她,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這是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跟我想像中差好多。」她的父親禁止她出入任何「不良場所」,特別是PUB。 「妳真單純。」他就是知道她不能涉足這種地方,才故意要她來。「這種地方沒什麼了不起,就跟一般喝酒的地方一樣,光希和宇希也常來。」 「宇希哥也會來這種地方?」黎茵茵愣住,無法將夏宇希和酒館連在一起,兩者似乎南轅北轍。 「他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慾,也有煩悶的時候,為什麼不能來這個地方喝酒?」對於夏宇希所獲得的高評價,夏瀚希多少有點不爽,語氣也特別酸。 「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無法想像他會來這個地方。」黎茵茵仍固執認為不可能。 「而且、而且我也無法想像世希哥會來這個地方,他有來過嗎?」她接著又想起另一個哥哥。 「沒有,他沒來過,世希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夏瀚希幾乎氣絕,明明是兩個人單獨約會,卻盡講別人的事,他都快發脾氣了。 「我就知道世希哥沒來過,他不可能來的。」講別人的事也就算了,黎茵茵接著還進一步扯到世希,誰不知道黎柏勳有意將她嫁給世希,就她一個人沒知覺。 這一切都看進夏瀚希的眼底,引發他最強烈的不滿。對於一個強調公平競爭的孩子來說,最沒辦法忍受的,就是父親偏袒某個孩子,即使黎柏動並不真是他們的父親。 「妳是專門來跟我討論世希和宇希的事嗎?」夏瀚希老大不爽地提醒黎茵茵,黎茵茵才發現她說錯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他們。」她猛罵自己笨。「我只是很好奇平常你們都做些什麼,我幾乎都被關在家裡。」 「原來妳也知道自己是只籠中鳥。」夏瀚希詫異挑眉,語氣極端嘲諷。 「我知道我爸是管我管得嚴一點,但他也是為我好。」她不曉得為什麼兩個她最愛的人會處不來,他們分明一樣關心她。 「為妳好?」夏瀚希冷哼。「把妳當成所有物,硬要妳做所有他希望妳做的事,這就叫為妳好?他的愛還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爸爸他沒有把我當成所有物,他只是--糟了!」黎茵茵話說到一半,突然間大叫,抓緊袋子就要落跑。 「什麼事糟了?」他長腿頂住門板,不讓她開門。 「我已經遲到了。」她兩手慌張不已的猛拉門把,無奈還是敵不過他的長腿,他可是足高她一粒頭。 「妳還有約會?」想到這個可能性,夏瀚希的眼睛都瞇起來,長腿更加用力。 「我要去練琴。」她用哀求的眼光看著他,急得都快哭出來。「今天的課我非去不可,因為有新教授要來,他要聽我彈琴。」 「我以為我們已經先約好。」他根本不聽解釋,也無意把腳放下,看她怎麼打算。 「瀚希哥!」她從來不懂得打算,只懂得怎麼哀求。而這招非常有用,就連夏瀚希也禁不住她的眼淚攻勢,稍稍心軟。 「妳不知道我們要像現在這樣見面很不容易嗎?還急著去練琴。」他的語氣是稍微緩和了,但長腿依然頂在門板上,不讓她走。 「我知道。」她淚眼汪汪地說。「但是我真的必須去練琴,本來我就打算過來跟你說一聲就立刻去練琴,沒想到拖這麼久。」都怪酒館太難找,害她找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