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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艾佟    


  「是啊!說的比唱的容易!這些道理,那臭丫頭會不知道嗎?她都成年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問題是…‥她就是說不通啊!臭石頭一個,你要我怎麼辦?強迫中獎嗎?」

  淺淺一笑,靖淮似有意若無意地說道:「如果真有法子可以逼她接受,相信比起現在的僵局,你會好過多了。」只問結果,不問手段,這是他的行事準則,願意或不願意,一點也不重要。

  「對啊!我是會比較好過一點,不過……事情如果真那麼簡單的話,我就不用跟她拗了四個多月,還一點進展也沒有!」歎了口氣,祖奇無奈地按著又道:「好話、壞話,我能說的,全說遍了,就差……沒直接把錢匯進她的銀行戶頭!不過,就算真的把錢直接存進她的戶頭,只怕,她小姐還會一毛不差的提著現金砸回我的臉上!」

  輕輕鬆鬆地點起第二根煙,靖淮似笑非笑地說道:「誰教你讓她有機會把錢砸回你的臉上?」吐了一口煙,看著祖奇那臉不解的神情,靖淮進一步地解釋:「錢一進戶頭,你讓銀行馬上扣帳,你想,楚玉婕會有機會把錢砸回你的臉上嗎?」

  頓了一下,祖奇漸漸露出一道瞭然的笑容,「好傢伙,真有你的!」終於可以一吐四個多月來所受的委屈,天啊!這實在是太爽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沒讓祖奇有多作白日夢的空間,靖淮狠狠地撥了他一盆冷水,「這只是保住房子,至於她的學費、生活費……還得靠你這只蒼蠅死纏爛打的跟她周旋。」

  「可惡!」一連串的詛咒劈哩咕啦地從祖奇的嘴巴流了出來,他早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好了,我沒時間聽你抱怨,你自己想辦法把事情搞定!」說著,靖淮便站起身來,穿上外套。

  「喂!你要去哪裡?」看著靖淮一聲不響,招呼也沒打一聲地就要離開辦公室,祖奇慌忙地站起身來問道。

  打開辦公室的門,靖淮丟了一句話:「我去看一下楚文欣。」跟著,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掩上。

  「楚文欣?!」我的媽呀!這傢伙今天是不是出太陽啊?!去看楚文欣?不會吧!

  生前,除了依楚文欣的要求陪她出席某些宴會和做一些必要的公開露面之外,沒見他主動去找過楚文欣;死後,他更沒去過楚文欣的墳上看她一看,現在,他竟然要去看楚文欣,天啊!這豈止是一月的寒冬出現太陽而已,這還是天空下起紅雨呢!簡直是不可思議!

  唉!管他夏大公子是在出太陽,還是在下紅雨,這會兒,楚玉婕才重要,先搞定她的事再說吧!

  ※  ※  ※

  說她美麗,一點也不為過,不過真正教人側目的,倒不是她的美麗,因為,這年頭美麗的女人到處可尋,可是,在一月的寒冬裡,對於她那一身的艷紅——紅色的絲巾、紅色的襯衫、紅色的緊身牛仔褲、紅色的風衣,再配上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抱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她的美麗就顯得格外的璀璨。

  從機場,經過一路的焦點和騖歎,林湘昀風塵僕僕地來到楚文欣的墳上。

  對著楚文欣的墓碑,湘昀深情地獻上那束跟著她飛越整個太平洋的紅玫瑰。

  「文欣,我回來了!」看著那嵌在墓碑上的儷影,湘昀輕聲地宣稱道。她怎麼也沒想到,四年沒見,再度相逢,卻已是天人永隔。

  蹲下身子,撫著遺照上的笑靨,湘昀幽幽地喃喃說著:「從來,我都不認為,你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人,可是,一封『死亡的遺言』……卻教我清楚的知道,我始終看錯了你!你說,我是這世界上惟一懂你心的人,但是,我卻一點也不懂,聰明如你,既然知道夏靖淮不會接受你的安排,又怎能天真的以為,他會依著你給我的指示,同意我成為他的妻子,同意我跟他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

  歎了一口氣,湘昀無奈地繼續道:「文欣,你知不知道,你丟給我的是怎樣一個進退兩難的苦差事?我既不能明說我是為了你的遺言而來,我又不願設計他犧牲自己的幸福去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你有你的願望,我有我的原則,魚與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

  「文欣,長久以來,我跟你一樣,始終深信著我是世上最懂你心、最懂你情的好朋友,可是,這一次,我心裡卻籠罩著一團又一團的疑雲,誰能告訴我,始終無法灑脫的你,為什麼能夠將自己的情夫,自己的愛人,毫無芥蒂地交給自己的好朋友?又有誰能告訴我,體貼入微的你,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不合情理的要求?我知道,隨著你長眠地下,這一切,我也只能無話問蒼天。」

  「我承認,即使生性瀟灑如我,也會私心的希望,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一張遺書上;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我也渴望擁有愛情,你讓我嫁給你的情夫,我如何坦然以對?」

  「我答應你,我會從夏靖淮的身上得到一個小孩,因為,這是我惟一可以為你做的,但是我不能嫁給夏靖淮,畢竟,婚姻不是兒戲,是一輩子的承諾,我想,你會同意我的決定。」

  緩緩站直身子,依依不捨地做了最後一眼的巡視,湘昀深深地九十度一鞠躬。

  「文欣,我走了,我會再來看你。」旋身一轉,她飄然地走下墓前約台階。

  ※  ※  ※

  其實,他早該到楚文欣的墳上,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畢竟,兇手是他們自家人,身為夏家的一分子,他不應該吝於對一個死者說聲抱歉,然而,一句「對不起」,終究不能挽回楚文欣的生命,早說,晚說,那又何妨?

  除了祖奇,沒有人知道他和楚文欣的郎才女貌只是一種假象,但是,除了他,沒人知道他和楚文欣的假象,其實是一場利益交換的妥協。他從來不認為楚文欣的死自己必須負起任何的責任,畢竟,從他們的利益交換之中,她如願地以「情婦」的角色,報復她有實無名的「父親」,而他,也只不過順此買下她名下的一家酒店。

  他們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然而,他心裡的那絲內疚,卻又是貨真價實的存在。為了冒充他的情婦,楚文欣無條件地將酒店轉賣給他,今天,替楚文欣照顧楚玉婕到她能獨立自主,不也是他應該無條件承擔的責任嗎?

  一步、一步,隨著墓園裡的台階。靖淮緩緩地往著楚文欣的墳墓走去,然而,就在那望眼而去的一瞬間,靖淮卻不自覺地停下腳來。

  對他來說,「女人」只是字典裡的一個名詞,不具任何的意義,沒有再度回首的必然,可是,在這冷清的墓園裡,那一身火紅的裝扮,卻教他不得不側目,不過,真正教他停下腳步的理由,倒不是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耀眼,而是,她站著的墓地——正是楚文欣的墳。

  他雖然不瞭解楚文欣,但是,記憶所及,楚文欣並沒有任何的女性朋友,「她」會是誰?

  看著湘昀轉過身來,靖淮直覺地隱進另一個墓地,側眼目迭她的離去。

  走上楚文欣的墳前,拿起墓碑前的紅玫瑰,靖淮不自覺地撫著那沾有露珠的花瓣。

  「紅玫瑰!」聞著手裡的那束花香,靖淮無語地呢喃著。絕少有人會送一個死者這麼鮮艷的花朵,「她」到底是誰?

  ※  ※  ※

  「湘昀!」高亢匹的驚叫聲,尖銳地劃過恬靜的咖啡廳,跨著飛速的腳步,鄭雨曼氣喘如牛地衝到湘昀的面前,興奮地嚷道:「天啊!真的是你耶!剛才接到你的電話,我還不敢相信,想不到……」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雨曼馬不停蹄地接著追問道:「湘昀,你什麼時候回來?打算待多久?想不想……」

  「小曼小姐,先坐下來再說吧!」輕巧地打斷雨曼那一連串的問題,湘昀笑著說這。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小曼喋喋不休的性子還是改不了。

  終於記起自己身處何處,雨曼這才趕緊生了下來,並順手招來了Waiter,點了杯咖啡。

  看著眼前那張燦爛依舊的笑容,雨曼心滿意足地說道:「大學畢業到現在都四年多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在美國定居,不回台灣了呢!」

  「我老爸、老媽,還有我老哥都在台灣,我有可能不回來嗎?」其實,曾經湘昀也以為自己會留在美國,畢竟因為工作的關係,她取得了綠卡,就等著成為美國公民時,正式接父母過去,只是,天不從人願!不過,台灣畢竟是她的根、她的家,一回到這裡,面對那股熟悉的親切感,就算已經過慣美國生活的她,心裡還是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說得也對!」彷彿想到自己那一串還沒得到答案的問題,雨曼轉而問道:「湘昀,回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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