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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琉風 良久,宋帝歎了一口氣道:「愛卿憂國憂民,朕深感欣慰,只是朕也問過長樂公主,她並無把握固守開封。因此,一旦開封被攻陷,朕若還留在此地,恐怕大宋真的就要亡國了。」 宋帝的話眾大臣都聽見了,白胡老臣還想辯解什麼,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公主到底是否守得住,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這時太監進來稟報,說長樂公主求見,宋帝頓時鬆了一口氣,命人宣她覲見。一會兒工夫,便從外面走進來一位英氣勃發,光彩照人的白袍小將。 那名小將取下頭盔,露出如雲的秀髮,眾大臣立刻認出「他」就是大宋的長樂公主、遼國的太子妃趙傾城。 趙傾城疾步走上前,跪倒在宋帝面前,大聲道:「傾城參見父王。」 看到女扮男裝的她,站立在兩邊的眾大臣不由得老臉羞紅、一陣慚愧。在此國家興亡之際,出謀劃策、出生入死的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國之棟樑,而是她一介弱質女流。 「傾城,你累了吧!」宋帝心疼的看著趙傾城,她雖然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但是她眼底顯現出的疲憊逃不過他的眼睛。 怕她在遼國受委屈,於是他便派親信侍衛武思賢等人潛入遼國救出她,不過他卻沒有料到,她的女兒在敵國過著優渥的生活,反而是回到大宋後,絞盡腦汁、衣不解帶的為他這個無能的父王分憂。 「回稟父王,傾城不累。傾城剛才收到司天監的預測,他估計幾日後,開封府境內將會有一場大雨。如果西夏趁下雨之際圍攻的話,情況就非常危險了;更何況不出三日,遼國的兵馬也會陸續到達開封,屆時西夏若和遼國聯手,開封必定堅守不了五日。」趙傾城猶豫了一下,果斷地道:「傾城未必能固守開封。因此傾城希望父王採納傾城昨夜的建議,遷都杭州。」 她的話立刻引起眾臣子的騷動,她的神色堅決,令剛才固執己見的白胡老臣也不敢再開口反對。 宋帝環視眾臣子一眼,喟然歎道:「諸位愛卿是否都已明白,遷都一事勢在必行,朕實在也是無可奈何啊。」 眼見遷都之事勢在必行,眾大臣忍不住私自開始議論起來。大宋重文不重武,這些老臣一聽說將遠離故都,口裡念的不過都是自己家人的逃亡計畫,絲毫沒有身負國家重任的自覺。 看到如此情形,趙傾城暗暗歎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在狼虎之國的環伺下,大宋遲早要被人吞噬掉。 「父王,此次南下的路線傾城已經計畫安排好,因為戰事緊迫,唯恐遼國與西夏在破城後乘勢追擊,因此傾城斗膽請父王微服南下。」她巧妙的將宋帝出逃說成微服南下,以免把真相血淋淋的攤在陽光下,讓眾人都覺得難堪。 趙傾城很快就做了如下安排—— 宋帝、宋後、大宋太子、太子妃四人,連同朝中重臣五人,一行九人隱姓埋名由大內高手中的精銳份子護送。中午開始,一行人馬不停蹄地按照她安排的路線趕往杭州。 大宋皇宮有身份地位的妃子、皇子、皇孫以及朝中大臣共五百名,則由御林軍護送,晚上再悄悄出京,按照她安排的另一條路線趕往杭州。 這個計畫讓趙傾城痛苦難當,若不是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因為,一旦城破,敵人若要趁勢追擊、緝拿宋帝的話,勢必會被後出宮的皇子皇孫們的隊伍所誤導。等他們發現被誤導時,宋帝早已渡過黃河,進入安全地帶,這樣一來,才可以確保宋帝安全無虞的到達杭州。 很明顯的,皇子皇孫的隊伍只是趙傾城安排用來誘敵的棋子! 話說回來,她又何嘗願意自己的兄弟姐妹為了保護父王而慘死? 她相信,如果追兵是西夏兵馬,那麼她在沿途中設置的阻礙一定能保證那些皇子皇孫們的安全;但是追兵若為大遼,且又是智謀超絕的耶律齊,他應該不會輕易上她的當,那麼皇子皇孫的性命就危在旦夕。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是她所樂見的,她只有竭力地守住開封府,為他們爭取逃亡的時間,只要他們能順利渡過黃河,無論是西夏還是大遼都拿他們無可奈何了。 第六章 開封府城門外,穿著青色粗布長袍的宋帝憐惜地看著趙傾城,目中隱約閃著淚光,他握著她的手,久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傾城,父王對不起你。」 趙傾城善解人意,明白宋帝的意思,她細語安慰他,微微一笑道:「父王,您說的話傾城不懂。您從小到大一直都最寵傾城,無論傾城想要什麼,父王總是盡力滿足,您怎麼會對不起傾城呢?」 「你就像你母后一樣,那麼聰明、那麼善解人意,父王曾經答應你母后一定要照顧好你、讓你幸福,可朕最終還是食言了。」宋帝拉住趙傾城的手,凝視著她,他深知從此以後,他們父女倆必定天人永隔。「如果朕不是皇上,不需要背負家國重任,朕豈會讓你替朕去死?」宋帝忽然發狠的自責:「朕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天底下哪有像朕這般狠心的父親?」 趙傾城看著忽然孩子氣的宋帝,嫣然一笑,拍拍他的手道:「父王,在傾城的眼中,您永遠是一個好父親。時候不早,該起程了。」說完,她退後幾步,示意馬伕揚鞭上路。 一行人馬頓時動了起來,五十名侍衛簇擁著五輛馬車逶迤而去。 趙傾城忽然截住走在最後的武思賢,她拉住他的馬韁,鄭重地道:「武侍衛,請誓死保護我的父王,一切拜託。」 武思賢點點頭,抖動韁繩,踢了馬肚一腳,跟上了隊伍一同離開。 ☆ ☆ ☆ ☆ ☆ ☆ ☆ ☆ ☆ ☆ ☆ ☆ ☆ ☆ 送走了宋帝后,趙傾城又著手安排第二批逃亡名單,忙碌了一下午,才送走所有人。看著空曠的後宮,她歎了一口氣,疲憊地坐在御花園的石階上。 此時已經接近冬天,樹木凋敝,整個大宋皇宮顯得荒涼無比;想起往日的繁華與熱鬧,她只覺得彷彿置身於夢中。 正在此時,後宮的某個院落隱約傳來哀切的歌聲,若隱若現,如泣如訴;趙傾城側耳細聽,把歌詞聽得真真切切。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注) 這詞立刻引起趙傾城的共鳴,她正欲起身尋找聲音來源時,卻被腳邊的石頭一絆,險些摔跤;她這才想起自己並沒有時間在這裡哀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離開皇宮,趙傾城立刻登上開封城頭。 城外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西夏士兵焦黑的屍體,陣陣黑煙隨風吹過,空氣裡瀰漫著屍體的焦味,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和恐怖,讓趙傾城忍不住趴在城頭嘔吐。 在半日之前,城外這些還鮮活的生命,在她的一聲令下立刻化成枯骨;每每看到這些屍體,她沒有初戰告捷的喜悅,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良心上的不安讓她輾轉難眠。 她守住開封又怎樣?她遲早要和耶律齊兵戎相見。 她和他不會再有未來,就算她僥倖擊退大遼、就算大遼的兵馬折回上京、就算她贏得了這場戰鬥……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他還是可以過著坐擁美人的日子;而她沒了他,將只剩下一副軀殼,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倘若她守不住開封又會怎樣?做為一個被虜的大宋公主,即使耶律齊願意,她也絕對不能再重回他的懷抱,因為她不能辱沒了大宋皇室的名節;更何況,耶律齊也未必願意接納她,也許等待她的不過是殉城而死一條路而已。 不,開封絕對不能被攻破,她要拼盡全力保護她的家人與國人!想到這裡,趙傾城的神色越來越冷,眼神也益發清亮起來。 這時,遠處濃煙滾滾,黑壓壓的兵馬正朝開封府前進;趙傾城神經一緊,立刻戒備起來。 逼近的敵軍帥旗上赫然寫著「西夏」二字,看來西夏的大隊人馬已經到達,一場戰鬥即將展開。 趙傾城心急的奔下城頭,立刻召集眾武將商議守城對策。 ☆ ☆ ☆ ☆ ☆ ☆ ☆ ☆ ☆ ☆ ☆ ☆ ☆ ☆ 西夏士兵在開封城五里之外駐紮了整整一天一夜,完全毫無動靜,這令趙傾城焦躁無比,她擔心西夏人也知道這兩天內會有大雨,一旦他們趁下雨之際攻城,那後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