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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於媜 男子一使眼色,一旁拎著小布包,看來也纖瘦得只消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小廝,迅速將布包放在桌上,打了開來。 「哇——」 「是黃——黃金哪!」 一打開布包,頓時響起一陣驚歎與騷動。 布包裡幾大錠澄黃閃亮的黃金,看來澄黃飽足得格外純實,照得一旁圍觀的人群幾乎睜不開眼。 「你是——」方霸警覺的倏然抬起頭審視起「他」。 白衣、執扇,還帶著隨身小廝、以布巾包裡的黃金——莫非他就是近來傳言中連贏了衛爺手下四間賭場數千兩的小子? 看這小子唇紅齒白、手無縛雞之力,纖弱的身材三分不像男人,七分倒像個娘兒們,哪來那麼大本事能贏過衛爺從各地延請而來的賭技高手? 「莫非你就是近來在城中幾間賭場贏了數千兩的小子?」 「運氣好罷了!」白衣男子搖著紙扇,氣定神閒的報以一笑。 果然是他! 方霸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輕鄙的緩緩一笑。 他確實是運氣好,否則其他幾間賭場的場主兒可非省油的燈,怎會輕易在這小子手中敗下陣來。 但這小子夜路走多了也終會撞見鬼,今日遇上他方霸,算他運道差,這桌上少說也有上萬兩的黃金他是贏定了! 他方霸自投身賭場,可還從沒輸過,再如何老奸巨猾、賭技高明的老手他都沒敗下陣過,這嘴上無毛的嫩小子,他還不放在眼裡。 「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方霸揚起一抹職業的笑,客套的問道。 「叫我唐於就成了。」白衣男子倏然收起紙扇,也客氣的一躬身回以一笑。 「唐公子,今日既然有這雅興,就讓不才陪唐公子玩玩吧!」他瞇起眼,眼底示威意味的眸光不言而宣。 「那唐某就討教了。」 白衣男子直視無畏的迎視他凌厲的眸,而後從容不迫的逕自來到桌前落坐。 好膽量! 方霸看著他從容的氣度,氣定神閒的神態,不禁在心底暗自喝采。 他方霸這輩子除了衛爺外很少佩服過誰,但眼前這小子的膽識倒也讓人欽佩,但,他怕是搞錯了一件事:牌桌上不比膽量,而是以成敗論英雄的! 方霸噙著抹篤定的笑,取了副牌在少年的面前坐定,一旁的人群隨即好奇的湧上前來圍觀,更不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發牌吧!」白衣男子直視著他,悠悠綻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方霸狂傲的迎視著他,自然不會將這個無言的挑釁當一回事。 「你下多少賭金?」 「你敢收多少?」白衣男子不答反問,從容若定的神態彷彿大局已在握。 「就怕你輸不起!」不甘示弱的方霸,若有所指的盯著桌上的一堆黃金激道。 「若技不如人,唐某自當心悅臣服的雙手將這萬兩黃金奉上,絕無二話。」白衣男子勾唇一笑,再度說道:「只不過,唐某既已拿出誠意,卻尚遲遲不兒兄台拿出賭金,是否想拿這些木桌、木椅當賭注?」他故意出言譏諷道。 「這——此言一出,霎時方霸羞惱得滿臉通紅,雖然他也想拿出銀子與這小子較個高下,但現下場子裡怕是一時之間也湊不出這萬餘兩銀子,惟一還有些價值的,就剩這間場子—— 「好!這間場子少說也值個數十萬兩,我就以它為賭注,你若輸了,留下桌上的萬兩黃金回家去,若我輸了,這間場子我絕無二話立即拱手讓你。」一心篤信自己決不會輸的方霸,自信的拍胸腑保證道。 「喔?」聞言,白衣男子揚起了眉頭,緩緩笑了。一言為定!」 噙著抹從容若定的笑容,白面男子看牌下注十分謹慎,運氣竟也是出奇得好,幾回合下來,勝負已逐漸分曉。 「你輸了!」 放下最後一副牌,白衣男子平靜的宣佈道。 「什麼?我怎麼可能——會輸?」 方霸看著白衣男子攤放在桌上的牌,渾身猶如被抽光氣力般,倏然癱軟下來。 他輸了! 縱橫賭場多年,從未輸過的他竟然將一間龐大的賭場輸給了一個嫩小子! 「他——」太冷靜,心思也太縝密了。 一雙澄這沉著的大眼彷彿能看穿人的心思似的,他極其細微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全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方霸甚至懷疑「他」連他的心思都能看透。 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白衣男子志得意滿的拿著賭場的地契離去。 * * * 「什麼?城東的賭場被人給贏走了?」 一大清早,聽聞冷焰來報的消息,向來沉著的衛昊陽竟瞬間臉色大變。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經營賭場六年之久,還未發生過這等荒謬之事。 這幾天來,城中跟城西的賭場都連續被贏走了數千兩,事情還沒有查出個明白,竟然又發生這種事。 「是的!是昨天一早爺回王府後發生的事。」 「是誰?」衛昊陽一臉寒霜,森冷的語氣更令人不寒而慄。 「據說,是個面白如玉、持扇領著名小廝,名喚唐於的公子哥兒,身型瘦弱得宛如女人,牌技卻頗了得,才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已經贏走賭場裡大部分的銀兩,使得賭場不得不提早關門。」 「唐於?」衛昊陽斂起眉沉吟許久,再度開口道:「可查出他的來頭了?」 「爺,此人行蹤頗為神秘,且聰明謹慎,派出的人才跟至城東郊就已不見人影,只能無功而返。」 事情不太對勁! 憑著在市井中歷練多年的經驗,他直覺近來一連串的意外有蹊蹺,似乎隱約有人針對著他而來。 「傳令下去,城中所有賭場都嚴加注意此人,另外,你暗中進行查探這人的身份,但行動謹慎些,別打草驚蛇。」 他冷厲的黑眸一瞇,腦中頓時有了計劃。 「是,爺!冷焰知道。」冷焰恭敬的一躬身。「爺若沒事,冷焰告退了!」 「冷焰!」 冷焰才走到門邊,就被身後的低沉嗓音喚住。 「爺,還有事?」 「明天我們更改行程,不到錢莊去了,我們改到城西的賭場。」 驚訝的略為一挑眉,然而冷焰畢竟跟隨衛昊陽多年,熟知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他沉著的略一點頭,並未多問。 「這件事你的口風緊些,別告訴第三人。」 「爺請寬心,冷焰知道!」 * * * 「打聽到什麼?」 一個身著一襲軟長衫,慵懶半倚在長椅上的曼妙人兒,只抬起一雙水靈的眸,懶懶的問道。 「小姐,爺知悉城東的賭場被贏走了,正氣著呢!」晴兒看著長椅上的主子,一五一十的報告道。 「喔?」一想起衛昊陽大發雷霆的模樣,於棠竟快慰的笑了。 這只是她的第二步,還早哪! 「那他可有採取什麼行動?」她心不在焉的問道。 「小姐,聽霍總管說,爺明兒個會到東大街去。」 東大街?那他是去錢莊了! 「可靠嗎?」 平白被贏走了一座賭場,沒有前往一探究竟,反倒到錢莊去,這舉動倒是有些奇怪。 「據霍總管說,是冷二爺交代過的。」 冷焰?!聞言,長椅上的絕色美人兒緩緩自唇邊綻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有什麼消息比衛昊陽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冷焰親口說出更可靠的? 「晴兒,我明天要出門一趟,去替我準備、準備!」 「小姐,你又要出門了?這——」 一句「不妥」含在嘴邊,晴兒卻半天擠不出口,因為她知道於棠肯定聽不進去。 只是,跟她走多了夜路,晴兒難免心底發毛。 爺向來嚴苛、冷酷,萬一被他知道了她們趁著他出門,去—— 這吃裡扒外的後果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晴兒,別怕!天大的事有我頂著。」晴兒正當皺眉發愁之際,身旁傳來不以為意的聲音。 「小姐——你若再這樣做,總有天一定會被爺發現的。」晴兒憂慮的警告道。 「被他發現?」 躺在長椅上的於棠挑起兩道精緻的柳眉,竟漾出了抹快意的笑。 「若有天他真發現自己養了只會咬布袋的老鼠,那場面定是很精采。」 她不怕,相反的卻愛極了他挫敗難堪的表情,那是她忍辱過日三年來惟一的慰藉。 她噙著笑,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寬軟的長衫下露出一大片凝白似雪的肌膚,嬌懶的美更是惑人心神。 「小姐,你——唉!何苦呢?」一旁的晴兒看著於棠一副意志堅決的模樣,也只有歎氣的份了。 「晴兒,你不懂啊!」 長椅上的於棠閉起眸,只悠悠歎了口氣,語氣中的無奈與哀戚竟讓人忍不住鼻酸。 「小姐——」晴兒眨了下眼,甚至懷疑自己方才在她眼中看到了——淚光! 不,怎麼可能,這麼個堅強、絕不屈服的小姐。 但,何以她總會在不經意間,瞥見她眼底的落寞。 雖然已經跟隨在她身邊兩年多,但除了她心底深得難以化解的恨意外,她始終還是猜不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