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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辛卉 「我很無辜款。」他隨即恢復鎮定,對她的告白並不感到特別高興,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他習以為常的經驗,對金禧而言卻是一樁大事,兩人的態度與心情呈現強烈反差。 他的冷淡與無謂刺痛了她。「我知道你很無辜,不過還是請你離開。」她沒有改變心意。 生平第一次向暗戀的對象吐露心事,沒有羞澀不安也沒有臉紅,只有滿心疲憊與一瞼倦容。 「我還不能走。」靳仁瞅著她淡漠的神情,心頭彷彿被針輕輕紮了下,感到一陣刺麻,又很快地消失。 她的反應與作法太奇特,和他認識的女人都不同,教他忍不住想探究。 「出去、出去、出去——」金禧狠下心,執意將兩人的緣分畫下休止符,甚至惱羞成怒的動手推他。 他黯下眼瞳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倔強的臉龐,俊臉蒙上一層冰霜。她的堅決與固執,讓他無端的介意起來。 靳仁順著她薄弱的氣力移動腳步、退出廚房,然後頭也不回的掉頭離去。 金禧閉上眼睛、搗住耳朵,難過的痛哭失聲。 她明明成功戰勝了自己的意志——可為什麼,卻反而像個被打入地牢的戰敗俘虜,心口一片虛空荒蕪? ☆ 忘記一個人,一個迷戀正深的人,需要多久? 金禧在計算機上敲出一行字,隨後陷入冗長的呆滯狀態。 恢復一個人住的生活已經五天,一向貪靜怕吵的她竟然覺得屋子靜悄悄的教人生厭,一切都不對勁。 她獨居這麼多年,一向過得怡然自得,輕鬆寫意,即使孤單偶爾拜訪,她也總能找到排遣的方式,甚或乾脆接受它、享受它。然而,現在卻因一個過客的短暫駐留,而感到寂寞難耐。 真是好笑。幾年的習慣居然比不上不到一個月的兩人生活,她甚至無法歸類她和靳仁之間的關係,究竟為何? 單純的屋主與住客?還是朋友?或者,什麼都不算,充其量僅僅是熟悉的陌生 人? 這幾天,她沒再掉過一滴淚,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常常若有所失,心裡面空空的,胸口卻又像被什麼塞滿,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會忘記的——終有一天。金禧篤定的告訴自己。 她關掉計算機屏幕,起身離開計算機,打算泡一壺安定神經的花茶、準備幾片手工餅乾,窩在電視前看一些不必花腦筋的綜藝節目,沒營養歸沒營養,還頗有娛樂效果,很適合現在思緒一片紊亂的她。 花了一些時間將東西準備就緒,她端到客廳,甫在沙發上坐定,電話鈴聲也湊熱鬧似的赫然響起。 金禧楞了下,才伸手接聽。她尚未開口,對方已經率先搶白。 「聽好,現在馬上去換衣服,我三十分鐘後去接你。」 熟悉的聲音和命令的語氣鑽進她的耳朵,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對方就結束通訊。 她悻悻然擱回話筒,望著小茶几上的花茶和餅乾,沒轍的輕歎。 女王一聲令下,她豈能不從?無論她拒絕與否,最後下場都是一樣,一定會被硬拖出門。 待在家裡也悶,出門透透氣也好——她不想和冷清共處一室,至少今晚不想。 況且,田美那傢伙自從在專科同學會半途失蹤後,今天還是首度跟她聯絡。 金禧不甘心的喝了一大口溫熱清香的花茶、嘴裡咬著一塊口感紮實的手工核仁餅乾,慢吞吞的踱回房間,稍作梳洗並換裝。 半小時後,她已經坐在好友田美的車子裡。「這回又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啦? 」 「聯誼。」田美注視著前方路況,態度不如往常熱絡。 身為超級好友,金禧當然察覺她的不尋常,縱使滿腹疑惑,但並不急著盤問。 「聯……聯誼? 」她皺眉,表情古怪。 那不是學生時代才有的玩意?! 「聽說參加的男人個個都是青年才俊喔」 上田美揚起笑,語調陡然提高幾度。 但那笑容看在金禧眼裡,卻有幾分勉強及苦澀,更確信事有蹊蹺。「喔。」她不甚熱衷的應了聲,腦海驀地被一抹總噙著似笑非笑的俊俏臉孔佔領,心像被重物擊中般急速往下墜沉。 「如果他們那麼優秀,何必參加聯誼? 」她隨口道。並不相信會有什麼好貨色會去參加那種活動。 即便情緒不佳,但田美仍忍不住反駁。「小姐,言下之意,你是間接承認自己很差、我也很差囉? 」 「呃……」金禧為之語塞。 她的條件也許稱不上好,但身旁的好友卻是標準的美女——不但身材好、臉蛋佳,又有不錯的工作,也自己購買了一間小屋、一台車和一些存款,堪稱現代女人的模範。 儘管如此,至今依舊沒有固定男友,逃不了受邀聯誼的命運。 一思及此,她只認為現在的男人沒眼光,一點都不懂得欣賞。 「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還沒死會的! 」田美斬釘截鐵道。「就像你和我這種好女人還沒有死會一樣。」 「嗯。」金禧淡淡的應和,不禁猛然想起—— 身為男公關又有債務的靳仁,是不是有了固定的交往對像?共處的這段日子裡她竟然從沒思索、也未曾試探過,就一廂情願的栽了進去。 想來還真是蠢到無藥可救…… 「總之呢,眼睛睜大點,如果有喜歡的千萬別放過! 」田美說得慷慨激昂,美艷的瞼寵卻罩著一層冰霜。 金禧沒有回答,僅是吶吶的點點頭。 平常湊在一起就閒扯個沒完的兩人,今晚都各懷心思,未多做交談。 ☆ 聯誼地點在一家高級日式料理亭。 偌大的VIP包廂裡容納了五男五女共十人,采一男一女交錯的坐法,方便彼此能有更多互動與交流。 活動一開始,由於大家都不熟而導致冷場,但並未維持太久,幾句客套寒暄、敬酒後,氣氛逐漸熱絡融洽起來。 進行一段時間後,從團體間的對話演變成只鎖定特定對象的局面。 金禧雖不主動找人攀談,但對於無論基於禮貌抑或有意進一步認識的男士,她倒都很誠懇以待,展現她獨有的幽默口才,巧妙的應對。 在座的每位男士,的確如好友所言,年紀約莫三十出頭至三十五歲不等,有人擔任大集團的重要幹部、有人則自立門戶、是科技公司的負責人。他們外型斯文、品味講究,個性穩重有禮,是名符其實的青年才俊。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散發成熟男人的風範,溫文合宜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般輕鬆。 不若年輕男子太過恣意暢快的放縱姿態,具備強烈侵略性,過分耀眼燦爛的笑顏,總是螫痛她的眼,外放搶眼的魅力灼傷了她的心…… 金禧皺起眉頭,氣惱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緒,不知不覺又想起亟欲遺忘的他…… 他已經走出她的生活,從此形同陌路,說不定對方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或許,他從未將她放在心上。 意識到這點,她竟深受打擊,無比沮喪。 「金小姐?金小姐? 」 不慍不火的低沉磁嗓,彷彿自很遙遠的地方飄進她的耳畔,她恍然回神,迷茫的眼張望兩旁。 「你還好嗎?覺得無聊? 」坐在她右手邊的男子噙著淡淡笑意,雙眼定定的瞅著她。 她雖不是席間最出色的女性、話也不多,不過有股別於其它人的獨特氣質,疏離的、置身事外的沉靜與憂愁,反而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他的凝視讓她低蕩的心陡然狂跳了下,雙頰染上一層紼紅,感到無措。 她很清楚自己的平凡,在團體中向來就受忽略,但身旁俊朗男子眼中熾熱的光芒,卻給了她受到青睞的錯覺—— 金禧不自在的避開眼,淡然道:「不會啊!我覺得滿有趣的。」大家都言之有物,又不會做人身攻擊,和樂的氣氛讓人感到放鬆。 「聽起來很言不由衷,像在敷衍我。」男子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我是說真的,景先生,」金禧澄清。 「你記得我的姓? 」景冠中感到意外。他以為席間經常神遊又心不在焉的她,根本沒把他的自我介紹聽進去。 她看了他一眼,記得對方的名字不是基本禮儀嗎?不明白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你的姓很特別,想忘記也難。」 明明就是運籌帷幄的公司負責人,竟會為了這種小事詫異開心,他那愉悅的神情讓金禧印象深刻,稍稍卸下心防。 「你的名字也很特別,跟人一樣,讓人驚喜。」景冠中毫不拐彎抹角。 聞言,金禧漲紅了臉,乾咳了一聲掩飾她的尷尬。 接下來,他就一直繞著她的話題打轉,充分展現對她的好奇與好感。 他熱切的示好令她吃驚,由於缺乏信心,不免懷疑是否是自己會錯意…… 一頓飯吃下來,大伙相當盡興,有人提議績去ㄊ丫,所有人都贊同,唯獨金禧因頭痛而推拒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