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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季葒    


  昨天……應該說是凌晨,就在幾個小時前,安澤崴還拒絕她進房,把渾身濕透的她丟在客廳,就連她傷心委屈的哭了很久,他都不理不睬的呀!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下理她,那幹麼還趁她睡著時抱她進房間內,還替她換了衣服?

  個性單純的夏渼,抓著被單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依然想不透安澤崴為何會這麼做。

  但是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多想,因為經過了昨晚的爭執,還有安澤崴得知她受委屈後還要欺負她的惡劣態度,讓她和安澤崴之間的這段戀情出現了更強烈的不確定感。

  該是她好好想想這段感情有沒有必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安澤崴,要她離開安澤崴的身邊是種痛苦的決定,但既然安澤崴的態度讓她心冷,而他會出現這樣的態度,應該也代表著他對這段感情膩了,才會這麼做……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吧?

  夏渼單方面認為安澤崴昨晚的態度是因為不再愛她的緣故,單薄的粉肩一垮,神情是洩氣又茫然。

  茫然的掀被下了床,茫然的將地板上那些幾乎干了的衣服拾起,拿到更衣室裡換上。

  再回到房間,她手上多了個精品店的大紙袋,她將擺在安澤崴這邊的一些私人用品,還有手機的充電器和備用電池一一收起,通通都裝進袋子裡,然後帶著一顆茫然又受傷的心,她把安澤崴給她的房子磁卡擱在玄關的櫃子上,關上門離開。

  她這麼做,安澤崴應該就清楚她決定分手的意圖了吧?

  不知他會高興還是生氣?!

  算了,不要再想他了,她必須學著不再在意他了。

  ☆ ☆ ☆ ☆ ☆ ☆ ☆ ☆ ☆ ☆ ☆ ☆ ☆ ☆

  一整天下來,安澤崴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的忙碌程度絕對讓他沒有空檔去想別的事,但是不管是在財務會議上,還是和主管討論重要企劃,或是在和某位大客戶的飯局上,他都在等著夏渼的電話。

  今天早上他將她從客廳抱進房間,還替她換了衣服,讓她佔據他的床好好睡上一覺,她總該知道他並沒有要和她繼續動氣下去的意思吧?等她從他的床上醒來時,應該會雀躍地打電話跟他道歉求和才對。

  只要夏渼主動表示歉意,關於昨天的所有不愉快,他全都不會多加計較。

  可是一整天下來,一直到他離開辦公室下班,夏渼卻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他。

  繃著俊臉,他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心裡想著也許夏渼是故意等他下班回公寓,製造了驚喜等著他,

  但是,當他刷了磁卡、按了密碼,踏進一片漆黑靜寂的屋內時,精明的他馬上就察覺到屋內根本沒有任何驚喜在等著他。

  俊容一寒,他伸手啪地按開燈鍵,客廳中央的盤形白色大燈瞬間大亮,銳目在客廳環視一周,偌大的空間沒有擺放任何可以製造驚喜的物品。

  冷著眼擱下公事包,將磁卡及車鑰匙丟進玄關櫃子上的圓盤內,筆直長腿邁進客廳,穿越之後推開房門進入。

  一樣按開燈鍵,當房內燈光大放時,他看見的只有一件罩衫孤伶伶地躺在床上等著他,而該留下來的人卻不見蹤影,就連該留在房間內的一些女性用品也被拿走了。

  怒氣瞬間在胸口翻騰,安澤崴馬上掏出手機要找人,按下早已設定好的快速撥號鍵。

  就算她今晚故技重施不接他的電話,他也會想辦法找到人問個清楚!

  「喂……」已將手機換了電池,夏渼沒理由不接電話,不過當手機所設定的專屬音樂鈴響起,夏渼還是猶豫又掙扎了一下才接聽。

  「妳這是什麼意思?」劈頭冷聲質問,安澤崴憤怒地扯下領帶,將領帶甩到床上,和那件她穿過的罩衫躺在一起。

  「……」那端,夏渼選擇沈默,她因為不想悶在房裡哀悼悲慘心情,於是跑出來逛街,現在的她獨自走在街頭,行經一排路樹前停下了腳步,茫然的眼眸抬頭看著上頭裝飾的藍色閃爍燈光。

  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她沒等他趕人就先識相的離開,難道不對嗎?

  為何他還打電話來質問她?

  「不敢回答我嗎?」夏渼的沈默讓安澤崴更加火大,口氣非常惡劣。

  「我覺得我搬離你那邊是明智的決定,你也這麼認為吧?」決定要和他分手,讓她心裡很難受,語氣中難免還掩不住一絲期待,希望他能夠試著挽回。

  「妳憑什麼替我決定我心中的想法?」安澤崴抓著手機低聲咆哮。

  他要這麼認為才有鬼!

  「我……你昨天對我的態度不就是要我自己離開嗎?否則你不會在我受了一肚子委屈後還那樣對待我!我需要的是你的安慰,結果呢?你卻……」將她全身淋個濕透不說,還把她丟在客廳裡不聞不問。

  這端,安澤崴可沒辦法接受她的指責。

  「如果妳不整晚拒接我的電話,讓我像個蠢蛋一樣一直撥電話給妳,我對妳的態度就會好一些。」

  他認為是她有錯在先,是她把他們之前的氣氛搞得劍拔弩張,所以夏渼沒有權利指責他任何事!

  「我沒有拒接你打來的電話,事實上我的手機沒電了,昨天晚上我也試著撥了好幾通電話找你,可是你的手機卻一直通話中,打不進去--」夏渼站在路旁,提高聲量為自己辯解。

  行經的路人,都將目光瞥向她。

  夏渼發現自己成了注目的焦點,尷尬地走離了路樹下,拐進一旁的小巷內。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這麼蹩腳的理由?」他安澤崴頭腦頂尖,這種蠢理由再丟一百個過來,他也不會信半分。

  他認為,夏渼就是在耍脾氣,任性的以為他現在寵著她,就想找機會爬到他頭頂上來撒野。

  他不是不允許她這麼做,但前提是必須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而不是像她做得這樣過分。

  「你、你不相信我?!」夏渼氣極了,心中的委屈讓她眼眶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

  「如果妳一開始就對妳昨晚不接電話、不跟我聯絡的行為承認錯誤,我就會相信妳,但現在妳非但不認錯,還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那麼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以安澤崴的個性,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來挑戰他驕傲的自尊,就算對方是他愛著的女人也一樣。

  話一說完,他旋即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摔向床上,自己也摔上床,森寒的臉龐仰望著天花板,黑眸中冒著熊熊怒焰。

  耳邊迴盪著安澤崴冷漠的音調,夏渼瞪著斷訊的手機好久,才緩緩地將手機收進皮包裡。

  她站在燈光昏暗的巷口,緊抿著粉白的唇,難過的眼淚滾落臉頰。

  倚著紅磚牆,她掩面哭了起來,安澤崴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揪心難受,都讓她明白,他們之間是真的徹底玩完了。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有路人來拍她因傷心哭泣而顫動的肩,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夏渼才從傷心的情緒中收回一些理智。

  「我……沒事,謝謝。」匆匆和站在面前的年輕男子道了謝,她走出小巷,朝來時的路快步走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回到家裡,不敢和老爸碰面,直接溜上樓關進房間內。

  強忍了許久的淚水,再度失控。

  ☆ ☆ ☆ ☆ ☆ ☆ ☆ ☆ ☆ ☆ ☆ ☆ ☆ ☆

  週五一早,魏麗雅打了電話給夏渼,要她準時在十點鐘到攝影棚報到,今天要趕工多拍幾組廣告照片。

  「導演她……氣消了嗎?」夏渼心情低落了好幾天,終於等到魏麗雅的電話,她希望能藉由工作來平復情緒。

  「嗯……導演換人了,妳不知道這個消息嗎?」

  「我不知道。」她對著電話搖頭。「誰決定換的?是妳……」

  「是我們家安總經理換的,夏渼,這事妳真沒聽安總提起過?」有夠納悶呢,那位導演在三天前就被通知要撤換了,夏渼怎會不知道這件事?

  「他……」提及安澤崴,夏渼一顆心又茫然難受起來。「我沒聽說。」

  還是別對魏麗雅吐露太多心事比較好,雖然她很想知道安澤崴撤換導演的動機和理由,但即使她知道了也是多餘的,因為他們兩人已經沒有瓜葛了。

  她和安澤崴還來不及公開的戀情,已經畫下了句點。

  魏麗雅聽出夏渼語氣中的遲疑,她很善解人意地調開話題,小心地問:「不談這事了,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妳,妳身上的那些斑斑點點應該都消了吧?這幾天應該也沒烙上新的痕跡吧?」

  追問別人這種私密的事很不禮貌,但她可不希望拍照的事再延誤下去,所以只得硬著頭皮詢問。

  「沒有了,我可以保證我現在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提到這個,夏渼又陷入一陣傷心,眼神哀傷、泫然欲泣。

  她和安澤歲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了,以後也不會再和他發生任何親密行為,而他也不可能在她身上製造那些青紫吻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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