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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伊伶    


  現在回想起來,當她耍賴著要他抱她回房時,她在他唇上蜻蜒點水的一吻,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再想起那晚當她睡著時,他情不自禁地撫摸她的頰、她的唇……

  這一切的一切早已顯露出微兆——在他還沒理清複雜不明的情愫時,他的心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若不是「手足之情」這四個字像個魔障蒙蔽了他的心,他早該看清自己的心情隨著她的成長也有微妙的轉變。

  還記得不久前他曾經困擾地想過,如果將與他共度一夜的神秘女子和沈瞳兒放在天秤的兩端,究竟孰輕孰重?看來現在已有了再明顯不過的答案。

  在他心裡,最重要的是沈瞳兒,是那個他寵溺、縱容了五年,卻又時常令他頭疼、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的小女人!

  宋舞蝶被段南淵的低吼聲給嚇到了,她怔了怔,激動的情緒稍緩,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她輕咬著唇瓣,無限委屈地說道:「段公子,我的清白之身給了你,你可要負責啊!」

  聞言,段南淵的眉心攏得更緊,正考慮著該怎麼打發她時,宋舞蝶還以為有了轉機,趕緊把握機會繼續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

  「段公子,我已不是處子之身,是不可能再去服侍呂莊主了,他不會要一個已不是處子的妾,再說……」她頓了頓,伸手撫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說不定現在我的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你可得對我們母子負責呀!」

  以孩子為籌碼,說不定他會因此而娶她為妻,宋舞蝶心中竊喜,暗自慶幸自己的腦筋動得快。

  段南淵瞥了她一眼,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光芒看在眼底,他的黑眸轉冷,幾乎不帶半絲溫度。

  若說剛才他還因為那一晚的繾綣而對她尚存一絲情分,現在也只剩下滿心的厭惡與反感了。

  會將孩子拿來當成籌碼與手段,可見那一晚她趁他酒醉主動獻身,也不是純粹因為愛慕他,而是因為對「段夫人」這身份的渴望,勝於當呂莊主的妾吧!

  「不必擔心孩子的事,等會兒我會命人煎藥給你服用。」  段南淵以近乎冷酷的嗓音說著。

  宋舞蝶錯愕地瞪大了眼,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說什麼?」命人煎藥?煎什麼藥?

  「喝了藥,就不必擔心會有不該存在的孩子,另外,我還會給你一筆錢,就當做是買了你的初夜,當然,錢這方面不會虧待你的。」她原就是青樓女子,因此段南淵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何不妥。

  「不!」宋舞蝶驚叫著,簡直不敢相信事情會突然起這樣的劇變。「段公子,你怎能這麼對我?我把我的一切全都給了你呀!你怎麼能負我?我不要你的錢,我要的是你,我愛你呀!」

  「與其說你愛我,不如說你愛的是『段夫人』這個頭銜吧!」段南淵冷冷地嘲諷。

  被說中心事的宋舞蝶一陣啞然,表情有些僵硬,當她不死心地試圖辯駁時,段南淵卻聽見了從大門傳來的隱約聲響。

  「一定是瞳兒!」段南淵精神一振,立刻轉身走出房去,完全無視於宋舞蝶的存在。

  宋舞蝶獨自一人在房內咬牙跺腳,既氣惱又焦急。

  她看得出來,段南淵對沈瞳兒的感情,絕對不像兄妹之情那麼單純,他是愛著沈瞳兒的!

  既然段南淵和沈瞳兒都愛著對方,那她想要成為段夫人的希望就微乎其微,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掙得了一點機會,怎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如今她最大的阻礙就是沈瞳兒,要是她能設法讓沈瞳兒對段南淵死心,那她就還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宋舞蝶的眼中閃動著放手一搏的決心,她緩緩動手解開衣衫,直到剩下素白的單衣,再從衣櫃中翻出一件段南淵的外衣披在身上。接著便跟在段南淵的身後,朝大門口走去。

  ☆☆☆

  段南淵還沒走到門口,遠遠就見幾名丫環聚集在門邊,看起來既錯愕又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心一凜,快步趕至門口。

  一看見門口的景象,他立刻怔住,同時也明白丫環們為什麼會有這麼異常的反應了。

  的確如他所預料,是沈瞳兒回來了,但——他怎麼也沒料到,她的臉上佈滿斑斑淚痕、更沒料到,她身上會披著一件男人的外衣,而她的衣襟似乎有被撕扯的裂痕!

  不光如此,門外不只站著沈瞳兒一人而已,她的身後還佇立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看來那人就是她身上那件外衣的主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男人又是什麼人?

  在擔憂沈瞳兒之際,一股強烈的敵意湧起,段南淵望向她身後的男人,黑瞳犀利地打量著對方。

  只見那人相貌俊朗,氣勢磊落,不像是淫猥奸邪的小人,但,看著沈瞳兒和那男子站在一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猛然襲上心頭。

  段南淵大步上前,伸手將沈瞳兒帶到身邊,將她護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有他才有資格守護她,其他的男人即使再出色也不行!

  「瞳兒,發生了什麼事?」他擔憂地望著懷裡的人兒。

  她很明顯的被嚇壞了,到底她衝出家門之後,遭遇了什麼意外?遇上了什麼惡人?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沈瞳兒沒有回答,只一徑兒地猛搖頭,她嬌小的身子在他的懷裡驚懼地顫抖,那蒼白而虛弱的面孔,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暈厥似的。

  段南淵想也不想地緊攬著她,以自己的體溫包圍住她發冷的身於,以自己強勁規律的心跳撫平她心中的慌亂。

  見她的情緒仍未平復,他也不再逼她開口,轉而望向眼前的陌生男子,無言地要求對方解釋。

  「剛才,我從一名淫賊的手中救了她。」

  那男人的解釋雖然輕描淡寫,卻引起沈瞳兒激動的反應,她的身子顫抖不止,一雙小手揪緊了段南淵的衣襟,蒼白的臉蛋整個埋進他溫暖的懷裡。

  她不願去回想剛才的遭遇,可那一幕幕清晰而可怕的景象卻不受控制地躍至她的腦海裡。

  剛才在她離開客棧之後,就被一名淫賊盯上了,那人尾隨著她,趁她不備之際偷襲她,摀住了她的嘴將她拖至暗巷,意圖玷辱她。

  她激烈地反抗,卻敵不過那淫賊的力氣,就在她絕望得以為自己真要慘遭蹂躪之際,一個高大而武功高強的男人救了她。

  幸好那淫賊並沒有得逞,不然她真想咬舌自盡!

  可……那淫賊雖是被打跑了,但一想到他那雙魔手曾隔著衣服在她身上又搓又摸的,她便感覺噁心透頂!

  即便是已然安全的現在,那種被侵犯的感覺仍緊緊地揪住她的心,她本能地更偎向段南淵,他溫暖的懷抱稍微撫平了她心中的驚懼。

  明顯感受到她止不住的顫抖,段南淵知道她的心裡仍餘悸猶存,滿滿的自責幾乎淹沒了他,他收緊雙臂,更加攬緊了她。

  都是他的錯!在她激動地衝出去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刻追上她,將她帶回來,他應該親自守護著她,不讓她遭遇任何危險。

  想到她差點被人玷辱,他的胸口就充滿了憐惜與憤怒。

  「那畜生呢?!」段南淵問著眼前的男人,他真想親手殺了那個意圖傷害瞳兒的該死傢伙!

  「沒死,不過也去了半條命。」男人的回答依舊簡潔。

  段南淵聞言眉頭蹙得死緊,想到那畜生沒死,他就非常的不滿意,一把狂怒之火在他的胸口燃燒,那該死的畜生最好別讓他給遇見,否則他一定會教那傢伙痛不欲生!

  勉強忍下胸口的怒氣,段南淵問道:「多謝這位見台救了瞳兒並送她回來,請問貴姓大名?」

  「無名小卒一個,不值一提。」男人淡淡一笑。「今晚的事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無足掛齒,告辭。」他瀟灑地轉身離開,不求任何報償甚至是一句道謝。

  當那男人離開後,段南淵鬆開懷中的人兒,輕捧著她仍蒼白的小臉。

  「瞳兒,別怕,已經沒事了。」

  沈瞳兒抬頭望著他,看見熟悉的俊臉,心中的委屈和恐懼在瞬間如洪水般爆發開來,她再次撲進了段南淵的懷裡,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哭泣。

  段南淵也不阻止她,他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宣洩,於是便靜靜地陪著她,任由她的淚水哭濕了他的衣襟。

  過了好一會兒,沈瞳兒的哭聲才漸漸地小了。

  「原來是沈妹妹回來了,怎麼啦?為什麼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宋舞蝶的聲音驀然響起,打斷了沈瞳兒的哭泣。

  轉頭一看,就見宋舞蝶只穿著單薄的白色綢衣,身上披了件男人的外衣,沈瞳兒一眼就認出那是段南淵的衣裳。

  看見宋舞蝶從段南淵房間的方向走來,不整的衣衫上還披著段南淵的衣裳,這副曖昧的景象看在沈瞳兒眼裡,不難聯想到在她差點慘遭玷辱的時候,他們兩人在房裡做些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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