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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朱燦璃    


  夏承宇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只冷寒著一張臉,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兒,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尋一些放縱過後的痕跡。

  「你……怎麼了?」

  紀雅姝從沒見過這樣的夏承宇,她認識的他總是微笑著的,不管她做了什麼,他永遠也不會對她生氣。可是今晚的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好冷漠、好嚇人,她沒出息的發現——自己害怕這樣的夏承宇。

  夏承宇推開紀雅姝登堂入室,一雙銳利的鷹眸像抓賊般四處打探。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原木茶几上的花束和禮物,然後跳到臥室裡那床凌亂不堪的被褥,最後停駐在剛沐浴完,一身香氣的紀雅姝身上。

  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他不必去問,也能明白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多希望這一切是假的!天知道他有多麼希望那些照片全是翁子洋惡意的栽贓嫁禍,是一些子虛烏有的天大謊言,然而……那些卻是真的!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他衷心以為潔身自愛的好女人,竟然只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

  他不知道紀雅姝有沒有心,如果有,怎會忍心傷他這麼深?若是沒有,她又怎會甘心情願為馮裕邦奉獻她年輕姣好的身子?為什麼?難道真的只為了金錢?

  怒火翻騰之下,他將馮裕邦剛送給紀雅姝的鮮花和禮物全踩爛扔進垃圾桶裡。他恨這些東西,他恨這醜惡的一切!

  「你做什麼?那是我爸——別人送給我的,你怎麼可以隨便糟蹋它們?!」情急的她差點脫口說出「爸爸」兩個字。

  「你要這些做什麼?慶祝你又獵得了一名臣服在你裙下的傻瓜?」夏承宇緊緊揪住她,不准她去撿回垃圾桶裡的禮物。

  「你有神經病!我高興接受誰的禮物,就接受誰的禮物,你管得著嗎?」紀雅姝被他霸道無理的舉動氣壞了,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說那些話的用意。

  夏承宇妒惱地咬緊下唇,狠狠的瞪著她。他憎惡她自甘墮落、不知羞恥,可是更憎惡自己對她無可救藥的迷戀,他發現自己真的放不開她!

  「馮裕邦給你多少錢?」他突然悶聲問道。

  「什麼?」

  「我問他花了多少錢買你?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只要你離開他!」

  「你真的瘋了。」紀雅姝悲憐的搖搖頭,喃喃說道。

  「還是你不要錢,只要有男人肯陪你上床就好?」夏承宇無力擊潰自己對她的愛意,只能選擇傷害她來逃避自己那近乎癡傻的深情。

  「我現在不想和一個瘋子說話,請你馬上出去。」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癡癡想著這種人一整天。

  「因為你根本無話可以狡辯,當然不想說了!」

  「狡辯?我為什麼要狡辯?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你還要再裝蒜嗎?」夏承宇從外套口袋抽出那一疊發皺的照片,憤怒的灑向空中,照片立即像雪花一樣四處飄落。

  紀雅姝屈膝拾起地上的一張照片,一看之下,登時臉色倏地轉變。「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誰允許你偷拍我的?你這樣做侵犯到了我的隱私權,太過分了!」

  紀雅姝很生氣,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敢這樣大剌剌的在自家門口擁抱情人,就不要怕讓別人看見!況且這些照片並非我的傑作,翁子洋暗中請人跟蹤你,恐怕近來你的風流韻事,他比你本人還清楚。」他苦澀的扯開嘴唇,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我並沒有什麼風流韻事可以讓他調查。」紀雅姝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當作擅自洩漏公司機密的內賊。

  「是嗎?」夏承宇搶過她手中的照片搖晃著。「那這是什麼?不要告訴我,照片裡這個女孩不是你,而是你的雙胞胎姐妹這種老掉牙的謊話!」

  「當然不是,我沒有任何姐妹,照片裡的人的確是我,只是我沒有和那個男人有曖昧的關係,信不信由你。」紀雅姝實在沒有必要向他解釋這麼多,可是她並不希望他這樣誤解自己。

  「我當然不信!這張照片照得清清楚楚的,你們分明親密地擁抱在一起,還敢說沒有曖昧關係?擁抱不算曖昧的行為,那依你看來,怎樣的行為才算曖昧?」

  「這輩子除了情人之外,你難道沒有擁抱過任何人嗎?誰規定一個人能夠擁抱的,只有他的親密愛人?除了愛人,還有親人和朋友可以擁抱,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他有可能是我的親人?」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看他大概是你的朋友——對了,是忘年之『交』嘛。」他咬著牙,殘酷地說道。

  「你錯了,不但錯,而且錯得太離譜了!」他話中的篤定和譏諷激怒了她。他憑什麼認定他絕不可能是她的親人?他根本不瞭解她的一切!「他是我的血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不要再說謊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孤兒,你已過世的母親獨力將你撫養長大,試問你哪來的親人?」

  「就算是孤兒,也是父母生出來的!別人都有父親,為何我不該有父親?他的的確確是我的生父!」紀雅姝氣惱的大吼。她不知道他怎麼會那麼固執,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紀雅姝的怒吼終於傳入他頑固的腦袋裡,愣了一會兒,他眨眨眼,呆呆地問:

  「他……真的是你父親?」

  「如假包換。」

  「可是他姓馮,你姓紀……」夏承宇的腦子還在適應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

  「想聽個故事嗎?」

  「當然。」夏承宇知道這個故事必定和她的身世大有關係。

  紀雅姝低頭望著自己交纏的手指,緩緩的述說:

  「二十多年前,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從嘉義鄉下來到台北打天下,他們約好了要一起賺大錢,然後衣錦還鄉,結婚、生子。他們來到台北之後,男的在一家電子工廠找到工作,女的則在一間塑膠工廠打零工,總算暫時安定下來。離鄉背井的日子很苦,他們常常三餐不濟,不得溫飽,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一年,那個男人的公司開始擢升他的職位,並不時給他加薪,從此他們的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

  「有一天,那個女孩子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很高興,當天晚上就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個男人。可是哪知道,那男人有個更令人震撼的消息要告訴她。原來那個男人公司的董事長千金喜歡上他,董事長有意招他入贅,希望他成為他的女婿,將來能繼承他的事業。那男人早就答應了,甚至連婚禮的日子都訂好了,可是他就是沒有勇氣告訴那個女孩。那個男人說他真的窮怕了,不想一輩子渾渾噩噩地這樣過下去,他要爬到權勢的頂峰,享受功成名就的滋味。

  「那個女孩幾乎崩潰了,她懷了身孕,而孩子的爸爸卻要和別人結婚,他是她的唯一呀!如果連他都離棄了她,那她要怎麼活下去?她不停的哭鬧,希望能讓那個男人回心轉意;可是那個男人只是不停的哄著她,卻沒有改變心意的打算,他甚至還說,結了婚還是可以和她在一起。那女孩氣瘋了,衝到廚房拿了把菜刀直嚷著要自殺,那個男人怕她傷到自己和肚裡的孩子,才勉強答應和董事長的千金解除婚約,那個女孩以為他是真心的,高興得不得了。

  「但是她還高興不到一個月,夢就破碎了。有天早上她醒來,發現那男人不見了。她很緊張,到處去找都找不到,最後她終於在禮堂找到那個男人——可是,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

  「那時,女孩才真的覺醒了,她終於明白,自己這些年來愛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當天她就收拾了東西離開台北,一直到死,她都不曾再見過那個負心的男人一面。

  「可是雖然不曾相見,她心中的怨恨卻難以消除。受了刺激的她開始憎恨男人,她不但自己憎恨男人,同時也教導她的女兒憎恨男人。那個女孩從有記憶開始,就被灌輸男人是醜惡、可怕的動物,小女孩受母親的影響很深,果真對男人憎惡到了極點。她不交男朋友,也從不給男人好臉色看,為的就是怕重蹈母親的覆轍。」

  「那個被拋棄的女孩是你的母親,那個負心漢就是馮裕邦,而他們生的女兒就是你。」夏承宇替她將事實陳述出來。

  「是的,我就是馮裕邦的私生女。」她點頭承認。

  「他是怎麼找到你的?都二十幾年了,他根本沒見過你呀。」夏承宇感到不可思議。

  「這大概是天意吧。兩年前我母親過世之後,我離開南部來到瀚洋工作,有一次翁董和幾個廠商開會,我陪同翁董一起參加,我們在那裡不期而遇了。雖然我們未曾謀面,但是因為我長得非常像我母親,馮裕邦幾乎是第一眼看到我就認出來了,事後他派人去追查之後證實——我正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從此之後,他就常來找我,幾乎用盡一切方法,希望能獲得我的原諒。可是我怎麼能不怪他?就是因為他的負心,我母親這一生才活得如此痛苦不堪,要是就這樣輕易原諒了他,我怎麼對得起辛苦養育我的母親?我從小背負著私生女這個稱謂所帶來的羞辱,又要向誰討回公道?」說到激動之處,紀雅姝忍不住聲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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