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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舒琦 她猶豫著要不要跟柯以芳說出Star的真實身份,最後還是決定對她坦白,因為她們是同一陣線的。 「你知道——我們每次見面都在樓梯間。」她喝了口水潤潤喉才開口。 「知道啊!」柯以芳不瞭解她想說什麼。 「我爬到十一摟,而他繼續爬——」 「也就是十二樓。」柯以芳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猛然驚覺事有蹊蹺,「十二樓,也就是我們總裁的辦公室?!」柯以芳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詢問她,「唐協星, Star!是我們的總裁嗎?」 許璟琪又喝了一大口的水後,才如釋重負地輕輕頷首。 「天啊!竟然是他!」柯以芳掩著口瞪著她。 「別傳出去,我不希望大家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她趕忙提出自己的擔憂。 「放心,絕對守口如瓶。」柯以芳用食指和拇指將嘴巴像拉鏈一樣拉上。 許璟琪低頭看著水杯中自己的倒影,回想起早上唐協星在頰畔留下的吻,那平靜無波的心湖是騙不了人的。反倒是大蔚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手足無措一整夜。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柯以芳關心地問道。 「小芳,我現在好亂哦!」許璟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心裡的感覺,只能用一個「亂」字來概括。 「什麼意思?你是怕自己配不上他嗎?」 「我是還不清楚自己的心。」配不上他?她倒是還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柯以芳用一種「不懂你在說什麼」的眼光看著她。 許璟琪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她與大蔚的關係在這一夕間似乎變質,同時她也把Star拉進這場混亂中。 此時,徐芬君踏入茶水間,狀似無心地嘲諷道:「昨天總裁出現在大廳,當場所有的女人都盯著總裁看,攀龍附風的眼神毫不保留似的要扒了他。拜託!她們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麼身份地位,怎麼會看上我們這樣沒家世背景的人,就算他來找我們,也一定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這樣的男人不知道有什麼好期待的,還有女人癡心巴望著想麻雀變鳳凰。唉!別到最後被吃干抹淨了,失了心又賠了人,還落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笑柄,就好笑了。」 徐芬君的話,讓許璟琪有了新的感觸。 難怪Star不信自己也能有平凡人所要的愛情,只因他有錢有勢有名有利,就扼殺他愛人和被愛的權利。真不公平,本應為自己加分的優勢,反而變成他追求真愛的絆腳石,而她還利用他來躲避自己亂糟糟的心。 她是不是把事情愈弄愈糟了呢? ☆ ☆ ☆ ☆ ☆ ☆ ☆ ☆ ☆ ☆ ☆ ☆ ☆ ☆ 今晚,她並沒有答應唐協星的邀約,因為她需要冷靜。 回到家後,一屋子的黑暗,將她籠罩在冷清的空氣中,強烈的孤獨感讓她透不過氣來,這樣空蕩蕩沒有他的家,她一點也不想多停留。轉身走到對門的簡家,她拿出鑰匙來打算開門,卻在鑰匙插入鎖孔時改變了主意。 以現在兩人的情況,她還可以自由地進出他的家門嗎?遲疑了一下,她舉起右手在電鈴上按了按。從來沒按過這鈴,不知道它的聲音竟然如此刺耳,好似在嘲笑著她已經被排除在門外,還敢按電鈴。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卜秒鐘,也可能是十分鐘,眼前的鐵門仍舊文風不動,默默地告訴她,他不在家。 她的眼睛又酸又澀,極需要水分的滋潤,淚腺立即回應了她的需求,供應充足的水分來滋潤她乾澀的雙眼。一顆顆晶瑩透明的淚珠,滑出她的眼眶,順著起伏的雪頰無聲地滴落地面。 她不知道為什麼淚會不停地流,也不知道心裡為什麼空蕩蕩的在泣血,她只知道,自己想見大蔚,好想見他。 她記得他公司好像就在唐朝大樓的附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他公司再說。 「利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在探照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讓她很快地就找到了它。因為已經是下班時間,總機櫃檯早已沒有半個人,她只好自個兒進入辦公室裡尋人,偌大的辦公室裡仍有許多留下來加班的人正穿梭忙碌著。 她隨便拉了個女生問道:「請問簡孟蔚先生在嗎?」 「今天是Friday,他一下班就和他女朋友一起離開了。」女生用奇異的眼光打量著她。 哪有人下了班還來洽公的?怪怪的女人。 女朋友?她呆滯地愣在當場無法言語,心正不自覺地崩裂分解。 原來他沒回家,是因為和女朋友出去了。 她不該來找他的,她應該去享受黑暗帶來的冷清,應該去習慣空蕩帶來的孤寂,而不是讓自己在這裡心痛難堪。 為什麼要心痛呢?他是哥兒們啊!他有女朋友,應該為他高興啊!心怎麼會像被扯開般那樣痛楚? 她猶如秋末的一片落葉般,被蕭瑟的風吹離了她生存的枝幹,只能看著那茂盛濃密的樹離她愈來愈遠,離開了它的庇蔭,她不知何去何從。茂密的樹不因它這小小的——片落葉的吹落而凋零,但綠油油的葉子,卻因脫離了養育它的樹幹而日漸枯萎泛黃。葉的枯骨腐肉最後只能落人一環黃土中,不再有生命的跳動,而他也忘了曾呵護過這片葉。 她明白,從今天起她屬於黑暗與空虛,必須試著習慣冷清和孤獨,強迫自己抽離那悲涼的情緒。但沒有了心,沒有了情緒,她剩下什麼呢? 盧正瀚正準備下班,才剛走出他專屬的辦公室,遠遠就看到許璟琪那一副空洞的身影,腳未著地似的飄啊飄地飄進電梯裡。 「那個女孩子來找誰?」他問正站在走道上看她飄出辦公室的女同事。 「找大蔚,八成是大蔚第一百零一號愛慕者。她一聽到大蔚和女朋友走掉後,臉馬上刷白,像上了快干油漆似的,連走路都像鬼一樣。」 嘿嘿,成功了!難怪她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啊!「Joyce,GoodJob。」 Joyce被稱讚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盧正瀚拿起手機打電話。 「這小子沒開機!」他自言自語。 大蔚,我這招好吧!沒想到你用得如此得心應手,真是小覷你了。 ☆ ☆ ☆ ☆ ☆ ☆ ☆ ☆ ☆ ☆ ☆ ☆ ☆ ☆ 那晚回來後,她摸黑進了房,鎖上門,將自己埋入黑幕中,流著淚,靜靜地等待黎明的到來,又沉沉地睡去。 兩天來,她都沒見到大蔚,心卻發狂似的思念他,混沌的感覺愈來愈清晰。原來,她一直都誤解了自己對他的感覺。 翌日。 上班的途中,唐協星拼了老命地講笑話想逗她開心,卻怎麼也無法使她了無生氣的臉蛋活起來。他喜歡她比四季還鮮明的表情,但現在的她不屬於任何一季,沒有春天的生氣,夏日的熱鬧,秋季的浪漫,連冬日的冷寒也不復見,甚至到了公司她還是像個遊魂般任他拉著走。 猶在空虛國度裡遊蕩的許璟琪倏然覺得頸上一涼,低頭一見竟是一個心形的鑽石項鏈服帖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這是什麼?」她轉頭問那正幫她戴上的男人。 「這是我上次去美國買的,本想一回來就送你。」唐協星戴好後滿意地欣賞著他的傑作,那優美的頸線配上璀璨的項鏈,他就知道適合她。 「我不能收。」許璟琪伸手欲解下,卻被唐協星一個箭步地阻止了。 他一雙大掌繞過她的細頸,將她圈在他的臂彎之中,形成一道噯昧的弧度。 「為什麼?」他強硬不容拒絕的氣息在她頭頂盤旋。 「這禮太貴重了。」她知道如果收下了,她就真的成為他的所有物了。 「更貴重的禮都送給你了,這哪算什麼?」唐協星收攏他的雙臂,將她安置自己的懷中。 「什麼更貴重的禮?」她精神恍惚地實在無法揣測他的意思。 「我的心。」唐協星輕嚙她的貝耳。 他的心緊貼著她,怦怦地唱著愛的旋律,卻怎麼也得不到她的唱和。 唐協星身上男人強悍的體味和熱浪般的體溫,從緊貼著她的肌膚傳遞到她身上來,她緊張得弓起身子。不可否認,他的胸膛很結實、很誘人,但卻無法令她感到放鬆和安全,這時的她反而想念起大蔚那溫暖又厚實的懷抱和令人眷戀的香味。 「Star,我……」該怎麼告訴他自己模糊不清的心漸漸明朗,怎麼告訴他自己竟然發現對一個親如哥哥的人有了異樣的感覺,而非他。 「噓……別說,我明白。」唐協星當然知道她在煩惱什麼,但他不怕,只要她願意試著接納他,他敢說她的心是跑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