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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墨菲    


  在他逼人的氣勢下,余若瑟原本想抽身逃開,但她卻還是乖乖地任他抬起她的下顎,像是迎接對方挑戰的儀式。

  「不,拜託你,好歹……給我一個機會……」

  她咬了咬唇後,一臉認真地要求。

  或許老天爺會可憐她,所以特別眷顧她,讓她如願在一個月內賺到一仟萬也不一定。

  她發誓,從今以後,她要成為一名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女人,為了一仟萬的債務和往後的自由,她必須這麼做!

  望著她眼眸裡漾滿的堅毅神色,白恆欽嗓音冷凜地開口:「要我給你一個機會也行,但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我願意!」她大大地點點頭。

  白恆欽放開了她,嘴角掛著一抹詭笑,他逼人的氣勢一旦撤除,余若瑟那顆緊揪的心這才放鬆了開來。

  「好吧。」

  白恆欽手叉著腰,信步踱到窗邊,望著花坊外頭那畦尚未整理好的花圃,決心給她出一項難題。

  「過來。」他喚她來到窗邊,余若瑟立刻依言踱了過去。

  「看到外頭山坡上那畦地?」

  「嗯。」

  「三日之內,你若能將上頭的雜草全部拔除,我就答應你,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籌錢,你若能在期限內辦到,我就取消婚事。」

  「啊?」聞言,余若瑟愣愣地驚呼出聲。

  開玩笑,那塊地起碼有半個山坡大,這男人分明想讓她知難而退。

  「怎麼樣?」

  「用機器行吧?」她忽然想出了一個辦法。

  「很抱歉,不能使用機器。」

  「什麼?不能用機器?」

  「用機器未免太容易了。」

  余若瑟不滿地斜眼瞪著他。

  這男人說得倒輕鬆,那塊地就算用機器,她都還不知能不能完成他的任務呢。

  「怎麼樣?」

  余若瑟在心底暗暗評估自己整理這塊花圃的能力有多少,僅管心裡明知光靠自己的力量是辦不到的,但一想到這是他唯一的讓步,於是索性發狠地牙根一咬,豁出去地道:  「好,我答應你,三天內我要是辦到了你的要求,你務必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籌錢。」

  「好,一言為定!」

  錢、錢、錢!

  當余若瑟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在大太陽底下認直拔草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她真希望她頂著太陽辛苦拔草的同時,老天爺能發發慈悲,給她撿到什麼鑽石、寶石之類的,並且價償還得超過一仟萬。

  一個早上下來,她的成果有限,身子倒是酸疼的不得了,她抬首瞇眼望著烈日當空,只覺得腦袋一陣暈旋,險些當場昏了過去。

  這可惡的男人,竟然這樣整她!

  哼、哼、哼,要是給她一筆錢當資本,她鐵定要發揮所學,到股市、外匯、期貨市場裡和人家大大地廝殺一番。

  等到賺足了錢,她發誓她一定要把錢當面丟到他臉-上。

  這可惡的男人竟然給她出這種難題,害她差點烤成人干!

  錢哪,可愛又可恨的錢哪……真是個用時方恨少的東西!

  一整天的勞動下來,余若瑟累得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筋疲力竭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儘管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土、污穢不堪,但她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走進浴室為自己刷洗一番。

  好、好累!

  儘管她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拔草,但所完成的部分還不到十分之一,手臂就已疼得不得了,但最疼的還是她那一雙沒做過什麼家事的小手。

  嗚嗚,雖然有戴上手套,但手掌邊緣因用力拔草而疼痛得很,她實在不確定明天自己是不是還有力氣「上工」。

  唉唉,難道盼了很久的粉領新貴的夢想就要泡湯了嗎?  她實在好希望自己能穿得好正式,在職場裡和一群出色的男人共同打拼,當然啦,這其中,不可否認地,辦公室戀情也是很吸引人的一部分。

  就在她瞇著眼胡思亂想和哀歎自己的時運不濟之際,一抹黑影來到她的身邊,遮去了光源。

  余若瑟秀鼻翕動了下,不用睜開眼,光是聞這一股飄近的獨特麝香味,就足以知道來人的身份。

  「哼!」她輕哼一聲,隨即別過頭去。

  緊接著,她發現床鋪的一側陷了下去,顯然是有人坐上來。

  「你來幹什麼?看好戲?」忍耐著疼痛,她勉強坐了起來,忿忿地瞪著身側的男人,口氣不悅。

  看著她一身沾滿污泥的骯髒模樣,白恆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我不是來看好戲。」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儘管這男人長得好看,但她心底已經將他列為敵人。

  「我是來看你放棄了沒有。」

  「當、當然……」她原是驕傲地抬起下顎做聲道,但隨即聲音弱了下來。

  「當然如何?」

  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兒,望著他可惡的笑臉,她才不願這麼容易就認輸。「當然沒有放棄!」

  「那麼明天仍然繼續?」望著她沾滿泥土的小臉上逞強的表情,白恆欽會心一笑。

  「這當然!」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好。」白恆欽起身要走。

  余若瑟忍不住在他身後追問了一句:「三天的期限可不可以延長?」

  白恆欽轉過身來,回眸之際那雙沉眸深深地睨著她。

  驀然間,她胸口一緊,一抹惱人且不該出現的情緒淺淺地漾在心坎間。

  「既然是賭注,豈有延長的道理?」說罷,白恆欽即旋身離開她的房間。

  余若瑟怔怔地撫著微喘的胸口,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幹嘛一對上他那雙眼就像快掉了魂似的。

  甩甩頭,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趕緊去洗個澡,再努力想想該用什麼方法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去籌錢還債。

  余若瑟一身和昨天相同的打扮前往花圃,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疲憊,嘴角反而掛著一抹奸笑。

  她意思意思地拔了兩根草後,緩緩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接著悠閒地做了個伸展運動,看看表確定已經過了十分鐘,嘴角揚高一抹弧度,為自己心裡擬定的計劃得意不已。

  哼,那男人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以為這一點小小的難題就可以難倒她,她可是X大財經系的高材生哩!

  她抬眼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冷笑一聲,隨即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地一路往大宅裡狂奔而去。

  她表情誇張,嘴裡還迭聲大嚷道:「快呀,有沒有人來幫我?」

  經她這一高聲嚷嚷,宅裡的僕傭們立即由四面八方奔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女僕驚慌地問道:「是不是失火了?火在哪裡?唉呀,天哪,趕快去打電話。」

  現場一團混亂,余若瑟這才又大聲地嚷了一句。「不是啦!」

  「呃?」僕傭們個個疑惑地望著她。

  這戲碼可是余若瑟精心安排好的,她苦著一張臉,努力地裝出可憐相,眼淚似乎已在眼眶裡打轉。「我、我、我……」

  「你怎麼了?」

  「哇……」余若瑟突地哭了出來地泣道:「嗚……人家的戒指不見了-

  「什麼戒指?」一名男傭問道。抽抽噎噎  「嗚……就是昨天你們家少爺給我的訂婚戒指,我剛剛在山坡上拔草,一不小心就給弄掉了……」

  「啊?」眾人驚呼一聲,均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們,快幫我去找……嗚……那戒指在雜草堆裡滾了兩圈就不見了……」她哭得好不可憐,活像世界末日似的。

  「啊,戒指掉了?」

  「你們家少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嗚……」她哭的好不傷心,眼淚成串地直掉。「聽說那是他們白家的傳家之寶,只傳給長媳的……嗚……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居然不小心給弄丟了……哇……」

  「呃?」

  傭僕中有些人在白家待了幾十年,可從來沒聽說過白家有這麼一個傳家之寶,個個面麗相覷,頭上都冒出了問號,甚至還有人低聲問道:「真有這麼一個寶物?怎麼都沒聽老爺、太太們提過?」

  傭僕間的低語,余若瑟全聽到了,於是她更加賣力地哭嚷著:「這麼貴重的寶物當然是……嗚……越少人知道越好……哇……要是、要是傳了出去……引來了盜賊那可不得了……」

  「那大伙別耽擱了,快去找吧!」傭僕中-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捲起袖子吆喝一聲後率眾人往門外而去。

  「沒有啊?小姐,你確定是掉在這邊?」

  「一定是啦、一定是啦,你們再找找。」余若瑟站在山坡上,氣定神閒地指揮著。

  「看見了沒?」

  「沒呀,什麼都沒看到……」

  「不對、不對,這樣子怎麼找的到?你們得先把草全給拔掉了才會看到到戒指。」

  一群人全蹲在地上努力尋找「傳說中」的那枚戒指,個個汗水淋漓也不敢鬆懈。

  「快呀,大伙先把雜草拔了才看得清楚,我就掉在這個地方,仔細找,一定有的……」

  努力「工作」的眾人也沒發現到底過了多久,直到日頭西沉才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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