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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依青 「怎麼會沒空?你是他的女朋友,不好好看著他是不行的。把他找來,我和明達會 給你們製造機會獨處。」可樂心花怒放,精神高昂。 可樂美其名是製造獨處機會給我和大鉦,事實上呢,則是把我和大鉦留在花店裡, 然後和林明達雙宿雙飛。 「是嗎?可是我們幾乎每兩天就見一次面,夠了啦!」我雙手托著下巴,很沒精神 似的。這個姿勢成為我最近的標準姿勢,大鉦說過我幾次,但是他愈說我就愈故意,現 在倒是真的養成習慣了。 「兩天才見一次面,又不通電話,怎麼會夠?禾禾,你對愛情的態度實在是太不認 真了,小心哪一天被大鉦甩了都不知道原因。」 可樂現在說起話來一副頭頭是道的樣子,尤其是分析愛情這檔子事情時,更是有專 家的架勢,和以前畏畏縮縮的姿態完全不同。 「你對大鉦付出的心血要是有我一半就好了。」她很得意地說道。 可樂還真是付出很多的心血在林明達身上。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店裡每個月的電話費 帳單上四位數數字。 每天起床後、睡覺前她都會打電話給林明達,林明達下班之後還必須到花店報到, 要不然可樂就會一直打電話追蹤,直到林明達出現為止。 最可怕的是,可樂極力的打進林明達的圈子裡。因為每天中午送便當給林明達,她 認識林明達公司裡的每一個同事,並且和他們處得很融洽,甚至有些人已經管她叫林大 嫂了,她因此而快樂苦。 可樂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在花店裡,不過她靠著一隻電話和在公司的人際關係,打聽 到林明達上班時的每一個行動,林明達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有時大半夜我起床上洗手間時,還聽到可樂講電話的聲音。真佩服她的毅力,難道 她都不用休息嗎? 不只是我覺得可樂的行為有點過度,連一向不管他人閒事的大鉦都忍不住對我說過 :「可樂把明達管得太死了,這樣下去對兩個人都不好。」 那時候我還白了大鉦一眼,說他是見不得別人如膠似漆的感情,現在我倒是同情起 林明達來了。 在我還考慮著要不要叫大鉦來吃晚飯時,可樂又拿起話筒撥電話。 「喂!江小姐,我是可樂,明達在嗎?」 江小姐是林明達的秘書,可樂最近和她通電話也通得很勤,目的是想從她口中得到 林明達在公司時的每一個消息。 「不要喊我林大嫂,人家都還沒決定要不要嫁給他!」可樂嘴裡這麼說,臉上的表 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沒兩下,林明達接了電話,可樂的聲音更甜了! 「明達,今天要來哦!大鉦也會來,我們幫禾禾製造機會嘛,嘻--來啦!我不管 ,反正你不來,我跟你翻臉……」她賣命地撒嬌著。 我在一旁聽都聽膩了,怎麼可樂從不覺得厭倦? 哪一天我也這麼跟大鉦撒嬌看看,也許他會樂不可支。 ***** 「蔡小姐,你來看關醫生了啊!」牙科的護士每次看到我來,就會大聲的調侃道。 我裝出嫻雅的笑容。看你的大頭鬼!為了替大鉦留些面子,這句話我永遠只能在心 底偷偷罵。 有一回在診療室門口聽到牙科護士對大鉦抱怨道:「關醫生,你的女朋友派頭好大 ,每次看到她,她的臉都臭得可以。」 開玩笑,我又不是女公關,幹嘛沒事對著人發笑?!犯花癡才如此!差點沒衝進去 擺更臭的臉,看看我的臉到底礙著這位女護士哪一點。 接著我聽到大鉦回答她:「這句話你可別讓她聽到,要不然她一定回你一句:『我 又不是花癡,幹嘛沒事對著人笑?』」 真是知我者大鉦也!有他這句話,我決定對他的同事友善一些,免得以後他在醫院 難做人。 「等一會我就下班了,不打擾你和關醫生了。」女護士走到我身旁曖昧的暗示道。 我揮揮手,像揮趕蒼蠅一樣。她還以為我在和她道別呢,我根本不想和她說任何話 、有任何交集。 閒雜人等離開之後,大鉦照慣例換下醫生的偽裝,把眼鏡和口罩取下,變回我喜歡 的模樣。 他堅稱這是我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 「你覺得男人的友情比較可靠還是女人的?」趁著還沒開始看牙,我趕快發問。 大鉦一手拿著鑽子,一手拿著鑷子,想都沒想就給我答案。 「男人的友情比較可靠。」他回答,然後命令我張大口。「嘴巴張大點!」接著開 始在我的嘴裡大做工程。 我咿咿呀呀的用相近音問道:「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看你和可樂就知道了啊,你不覺得自己好像個小可憐一樣,小心翼 翼地維持著淡薄的友情?」 「胡說!」我口齒不清地反駁道。 大鉦用不知道什麼可怕的器具以酒精燈燒烤了兩下,然後放進我的蛀牙洞裡,這個 動作不斷的重複數十次,我甚至聞到自己口中傳出的焦味。 「你就是嘴硬加上自尊心太強,不肯承認自己處於弱勢裡,老把自己裝得很強悍, 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大鉦一邊治療我的牙,一邊說道。「這樣很痛嗎?」 「啊!」我痛得跳起來,撥開他的雙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和牙醫熟稔就是 有這種好處,對他有什麼不滿意可以直接反應,不用老是把痛往肚裡吞,搞得自己滿腹 委屈。 「這點皮肉之痛就受不了?還以為你的忍耐力特強,可以承受別人所無法承受的待 遇。」大鉦裝出詫異的臉,嘴角卻透著笑意。 「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我撫著臉頰,又氣又痛的。 「一點都不莫名其妙。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 怎麼又跳了一個話題? 「為什麼要換工作?我現在的工作就是我的事業。你今天很不正常,說話不按牌理 出牌。」 「今天我說的話全是出在你身上的問題。」 「我全身上下的問題除了蛀牙,再來就是認識你。還有什麼問題?關大醫生。」雖 然比他矮半截,但是氣勢可不輸他。 有時真懷疑他是不是女人投胎的,說話好聲好氣,性情溫和,唯一見他生氣就是我 感冒還騎著摩托車往外跑的那件事情。 「你和可樂的相處模式有問題,工作也有問題。」大鉦正色說道。 「哪有……」我的聲音變得微弱。 其實,現在的可樂我一點都不喜歡,但是又必須每天和她相處。她心情好,我像對 著快樂的黃鶯;她心情不好,我像對著刺蝟。 「嗯?你不會真的變成忍者龜了吧?」大鉦質疑道。 我噗哧笑了出來。「什麼忍者龜?你哪裡聽來的?」 「你對可樂忍氣吞聲的態度不像忍者龜像什麼?說實在的,你很不適合當忍者龜, 哪一天你會爆炸、發瘋的,你一定要找個時間和可樂溝通,不要老是委屈自己,我看了 都覺得心疼。」他摟著我,搖啊搖、晃啊晃的。 「不准你批評我的明友。」我掙開他並且警告道。 「好好好,我不批評,但是我可以給建議嗎?」 「可以,但是必須是我喜歡聽的建議。」 「仔細考慮換工作這件事情,你年紀不小了喔。」大鉦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你總 不可能在花店送花、打雜一輩子吧?」 「當然不可能,」我假裝以手袖用力的擦拭他剛親吻的痕跡。「我的志願是當個家 庭主婦。」說的是真心話。 早想過自己的能耐,連一技之長都沒有,最後只行找長期飯票這條路可行。有時真 慶幸自己生為女人,窮途末路時還行這一條路可走。 「不會吧?當個家庭主婦?」大鉦看我的眼神像看只飛上天的大象一樣的驚奇。「 可是,我還沒打算要娶你哪!」 我狠狠捶了他一拳。「我也沒說要嫁你!少往臉上貼金!」 ***** 有時,我覺得大鉦並不喜歡可樂。 「大鉦,可樂說找一天我們四個人一起度假去。」我說道。這件事是早上可樂突然 提起的,我覺得無所謂,所以也沒有反對。 大鉦將手上的雜誌放下,認真地問道:「是可樂說,不是你說?」 「這有什麼差別?」我膩到他身上,用手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測試他的油性肌膚在 我的努力之下是不是有所改變了。 「如果是你說的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果是可樂說的話,很抱歉,我得考 慮考慮。」他學著我動作,也碰了一下我的鼻尖,最後還捏了一下。 「你不尊重我的朋友,就是不尊重我。」我有些不悅。 「天地良心,我對你可是百分之百的尊重哦!」他立起右手,做出一副正氣凜然的 表情。 「你幹嘛這麼認真?」我攀著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