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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易小歡 「好!我再另外找一個年輕貌美的。」 文諭並沒把小甘的話聽進去,他的心情亂糟糟的。先前他已經被慧晴「拒入門戶」,這下子還上了報紙,慧晴不把嘴巴氣歪了才怪!看起來他凶多吉少,往後的日子是更加不好過了。 文諭胃口盡失,拿起餐巾紙往嘴上一抹,便霍地站起來。 「少爺,你不吃啦!」李媽緊張地看著他。 「我哪還吃得下?小甘,今天我自己開車,你等一下就去把特別護士的事處理好,我要去醫院一趟。」文諭一說完,便踱進書房整理公文。 這陣子他得公司和醫院兩頭跑,也真是夠累的了。他這一埋首公文堆,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八點半的上班時間,他趕快提起公事包,準備下樓去。 在電梯中,他又是一陣胡思亂想,一心擔憂待會去醫院見了慧晴,不知道她會給他什麼臉色看?他心不在焉地發著呆,竟按錯了樓鈕,電梯一路往一樓降去。糟了!去看慧晴之前,他得先進辦公室交代事情。等到他回過神來搶救電梯時,已經來到三樓,想要升回去是不可能了,結果,文諭就在一樓與進來的幾位高級主管共乘這座專用電梯,個個都以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向他打招呼。 「董事長早!」 「現在還早?都已經八點半了才趕來上班,你們還真準時啊!」 他下意識地摸摸鼻子,想用發脾氣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威嚴,誰知一罵完,電梯門也正好打開,他一頭就往前衝去,不料後面一名主管朝他喊道—— 「董事長,還沒到!」 這一喊害他分了神,抬起頭來往燈號一看,原來又是三樓,很不巧的,電梯門又正好快關上,他趕緊把頭往後一仰,幸好門只夾住他的一條腿,他退一步又回到電梯內。 「喝,好險!噢!她救了我鼻子一次。沒想到她還真靈驗!」文諭喜出望外地低嚷。 靈驗!?不明就裡的主管們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文諭,心裡都在想著:季少董該不會是被鬼打到,在說鬼話吧?! 進入董事長室之後,文諭仍是一副窩心的陶醉樣,因為「救」他鼻子的人是慧晴,看來他將來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搞不好從此可以百毒不侵、趨吉避凶、長命百歲…… 他的白日夢突然被秘書打斷,只見她一副披頭散髮、疲憊不堪的模樣,敲了兩下門就衝進來。 「季董!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大清早電話就一直響,接都接不完。」她報告道。 「哦?那表示我們證券公司生意興隆啊……」 「可是,他們都指名要和你講話。」 「是要開新戶?還是要買股分?」 「都不是啦!他們都提到那位住院的徐小姐,說什麼想請你從中介紹。你瞧,我備忘簿都已經寫掉半本了,你要不要回電?」她遞上手中的小冊子。 怪事年年有,怎麼今天早晨特別多?!他立刻聯想到那則小新聞,八成是那些有錢又有閒的大少們,一看到「美女」兩字,便都變成蜜蜂跟蒼蠅飛過來了。 文諭心中很不是滋味,又氣又急地向秘書吼道:「不回!再有電話,也別接進來!」 都是報紙惹的禍,看來以後還有不少麻煩在等著他!只看到報紙報導就這樣,萬一真見了天生麗質、秀色可餐的慧晴,那還得了? 他的一顆心又飛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去醫院看望慧晴。但願她現在不會已經氣瘋了,見了他就一腳把他給踹出來…… ??? 近午,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卻又忐忑不安的文諭開車來到長庚醫院。一路上,他反覆地思量著該如何講話才不會計人嫌、惹人厭、顧人怨? 站在病房外,他又躊躇了一下,這才鼓足勇氣,硬著頭皮敲門進去。 「慧……啊?!」 一進門他就呆愣住了——病房裡竟然像座菜市場一樣,不但擠滿了人,而且到處擺滿、插滿了各色鮮花,更離譜的是,照相機的鎂光燈一閃一閃,有人在寫筆記,有人在錄音,而慧晴竟然滿面春風地端坐在病床上。 文諭這一出現,全場像停電一樣,所有人都同時轉過頭來盯著他看。 「請問你就是永邦證券的季先生嗎?」其中一名記者問道。 「是……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 沒想到沒有人理會他的話,病房立刻又恢復像在開萬國博覽會一般的嘈雜,你一句、我一言地爭相回應—— 「哇!真的好準喔!」 「太神奇了!太玄妙了!」 「徐小姐,再表演一個如何?」 慧晴像剛選上世界小姐似地向眾人又揮手、又微笑的,然後一眼望向文諭,凶巴巴地說:「季文諭!你這臭……」 才剛要罵出口,她又及時摀住嘴巴。有這麼多衝著她而來的新聞記者在場,她怎麼可以如潑婦罵街、自毀形象呢? 「噢,我是說,你這『愁』——眉苦臉的是怎麼啦?趕快笑一個。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X日報,那人是Y晚報,另外那個是……咦,三家電視台怎麼沒派人來採訪呢?我會紅!我一定會紅……」她勉強堆滿笑容地改口道。 文諭差點昏過去,他還以為慧晴會氣得眼睛發綠,沒想到她把這突然而來的「名氣」當成既好玩又有趣?! 險了險神色之後,文諭趕快登高一呼:「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對不起,這裡是醫院,不是馬戲團,也沒有耍猴戲可以看,各位請回吧。」 「耍猴戲?季文諭,你把我當成猴子啦?」慧晴立刻不悅地抗議。 「唉,慧晴,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麼多人擠在這裡,又這麼吵,你不替自己的健康著想,也要為其他病人的安寧考慮呀!」文諭氣急敗壞地解釋著。 慧晴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做人不可以太自私,雖然心中多少有些不捨這種當新聞人物的滋味,但是她很識大體。 「各位大姐、大哥們,我們今天的採訪到此為止,OK?有什麼需要我補充的,你們再隨時CALL我。」她笑道。 眾記者們又爭相舉起照相機搶拍,慧晴趕緊爬爬頭髮、照照鏡子,連續擺出幾個不同的姿勢,一邊還不放心地連聲問道:「這樣可以嗎?要不要我回眸笑一下?什麼?!口紅?噢,對對對!病人又不是死人,還是有點顏色比較好看。」 這麼一折騰,十分鐘又過去了,最後記者們終於向慧晴道珍重地一一離去,個個像她的親手足一般。 待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文諭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天哪!他們才認識你幾分鐘,怎麼每個人都像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友?!」 「那你又認識我多久?喂!搞清楚,這是我的群眾魅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竟敢罵我是在耍猴戲?」慧晴撇了撇嘴,笑得很假地諷刺他。 文諭一臉苦惱,一顆心亂七八糟的。 「慧晴,你不覺得接受採訪這件事,你做得有點太……太過火了?」 慧晴杏眼一瞪,氣得嘴巴嘟了起來。 「過火?你以為我被迫躺在病床上,每天面對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嗎?」 「慧晴,我知道這……」 慧晴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滿腹委屈地接著說:「你又知道什麼?在你來之前,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還好有這票記者來陪我聊天,再說,你以為我是一個只想出名、胸大無……呃,我是說無聊的人嗎?你知不知道,剛才一位女記者跟我握手的時候,我突然可以靈通地預測到她正要出差的先生會出車禍,而叫他改搭計程車……」 慧晴辟哩啪地說了一大串,文諭則聽得一愣一愣的。 「哦?這麼說,你現在的功力已經進步到握手就可以通靈?那握握看我的手吧!」 文諭立刻伸出一隻手,慧晴本能地伸手想去握,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生氣,於是趕快縮回來,沒好氣地啐他道:「你別夢想了,色豬!誰要握你的手?不要臉!」 文諭嘻皮笑臉地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佯裝無辜地說:「我又不是存心想吃你的嫩豆腐,只是想讓你『摸骨』算算命嘛,譬如我的財運啦、桃花運啦……」 「喂,你這個人真的很俗氣?!」 「要不然,算一算將來誰會嫁給我好了!」 「無聊!我不跟你口囉唆這些了,請你……」 「你該不會又要下逐客令,趕我走吧?」文諭一臉緊張地接口。 慧晴怔了一怔,半晌,才緩和了語氣道:「這是你包下的病房,客人應該是我,呃……昨天我脾氣不是很好,魯莽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 聽慧晴這麼說,文諭心花怒放、手舞足蹈都嫌來不及了,哪裡還有見怪的份兒? 「哪裡、哪裡。知錯必改,善莫大焉!」他鬆口氣地調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