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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羽嫣    


  奕洹聽到馨郁都沒有清醒,沉靜的黑瞳閃過驚訝。

  「你出去吧!不要跟任何人說我在這裡,聽清楚沒。」

  「是是!」宮女惶恐地退了出去。

  奕洹點亮了燭火,來到馨郁床邊。在看到馨郁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的剎那,竟有些憎恨自己的冷血。

  「該死……」

  奕洹撐起馨郁癱軟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緊貼住他的胸膛,試圖用他的體溫讓馨郁能暖和些。

  「這個是什麼?」奕洹忽地在馨郁滑落衣衫的肩上,發現一道道紅腫的痕跡,難不成又是上次那些小黑粒搞的鬼?

  奕洹迅速拉下馨郁的衣衫,發現她身上全部是這些痕跡。可是床鋪上沒有瞧見那些小黑粒的蹤影。究竟是什麼原因?難不成……

  不可能啊!皇宮裡戒備森嚴,尤其是在馨郁這裡,乾隆更是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她」怎麼可能進得了宮?除非……

  正當奕洹苦思對策的同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糟了……」奕洹抱起馨郁的身子,躲至內側床角。

  「方衍我們進去吧!」鳳彩芯與方衍一同進屋。

  「馨郁!你就這麼睡死也好,反正沒有任何痛苦。奕大哥現在討厭你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在乎你的死活,你怎麼想也想不到奕大哥要收我為側室吧!如果你死了,說不定我還可以扶正,哈哈。」

  鳳彩芯緩步來到馨郁的床邊,準備掀開床上的紗羅帳時。驀然,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你……」

  「怎麼回事?」方衍亦是一陣吃驚。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你再傷害她,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奕洹走下床,站在鳳彩芯面前。

  「啊……奕大哥……」鳳彩芯痛苦地皺緊了眉頭,她的手腕彷彿要被活生生扯斷似的。

  「你果然是在騙我!好大的膽子,敢跟我來陰的。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看著鳳彩芯完好如初的雙腿,奕洹怒氣勃發,他真想親手殺了鳳彩芯,尤其當他看到馨郁的生命一點一滴在他的面前消逝時。

  「我……我……方衍救我……方衍……」

  「鳳彩芯,你真是狠毒,三番兩次想置馨鬱於死地,究竟是何居心?」

  奕洹惡狠狠地瞪著鳳彩芯,冷絕的眼神透露出殘忍。

  「奕爺!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想留住你,才會這麼做。」

  「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他握住鳳彩芯手腕的手勁愈來愈強烈。

  「奕爺!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是我威脅她身邊的一位丫環,讓她告知這邊守衛的輪班時辰,我再趁隙……」方衍見大勢已去,乾脆全部招供。

  奕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最近照顧馨郁的小丫環的身影。他對鳳彩芯說道:

  「你——好,很好,你以為我真對你沒轍嗎?我說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最好放聰明點。」奕洹怒急攻心,一把掐住風彩芯的頸項。

  在「涼心閣」內發出的爭執聲,驚動了正在「涼心閣」附近巡邏的侍衛。

  乾隆一接到消息,隨即帶著皇城的禁衛軍趕緊奔到「涼心閣」,保護他心愛的女兒。

  見到奕洹、風彩芯和方衍三人在馨郁的寢室裡,乾隆皇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格格讓人給下毒了,那些太醫竟然還查不出症狀。」

  奕洹一見到跟著乾隆身後來的太醫,不由得破口大罵。

  「下毒?陳太醫這怎麼回事?」

  「老臣……老臣……有發現格格脈象不對勁,可是皇上您……」陳太醫不敢說出乾隆皇交代的話。

  「你們這些混蛋,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朕。告訴你,如果朕的寶貝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群人就等著掉腦袋!」乾隆大怒的斥道。

  「哼……才沒有辦法可以救得活她……」

  鳳彩芯一心一意要馨郁死,否則難消她的心頭恨。

  「奕爺!格格中的毒是由七心蘭的花心淬取成汁,和在湯藥裡,會讓人陷入昏睡狀態。最後,達到一定的量,人就會在昏睡中死去,惟一能解七心蘭的只有又苦又澀的毛果子。毛果子可以慢慢解毒,只要吃上一段時間,體內的毒就可以解掉,這期間如果有一天沒吃,毒性就會增強。」

  奕洹順手拿了堆在桌上的果子。「毛果子是這個嗎?」

  「是!」

  「方衍你說謊,我下的毒是無藥可解的,即使是毛果子也沒用。」

  鳳彩芯不甘心就此全盤皆輸,不管如何都要馨郁死在她的面前。

  「原來這一切你早就有預謀。」

  「沒錯,我老早就想殺了她。上回沒癢死她,沒毀了她容,這次又沒毒死她,我實在不甘心。」

  鳳彩芯越說,奕洹的臉色就越陰沉。

  「來人啊!把人給朕抓起來。傷害郁兒的人,一個也別想離開。」

  一群侍衛立刻將方衍和鳳彩芯團團圍住,並將他們押入天牢,等候審判。

  鳳彩芯死命掙扎著,但仍敵不過那群侍衛的力氣。臨走之際,鳳彩芯仍充滿憤恨的看著馨郁。她好不甘心。

  「好了,咱們回去吧,郁兒交給奕洹照顧就成了。」

  乾隆總算鬆了一口氣。看著奕洹緊緊抱著馨郁的模樣,他高興得不得了。

  乾隆一踏出「涼心閣」,忍不住笑出聲。「陳太醫呀,那兩個人你上哪兒找來的,演得挺不錯的,待會兒應該把他們放出來,朕要重重賞他們才行。」

  「皇上……那是……」

  「別謙虛了,你開了什麼藥讓郁兒吃,她才會這樣一直睡著?」

  「皇上……」陳太醫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你們幫朕湊成這一段姻緣,每個人都有賞。來人!把雍劭也給找來,朕也要好好賞他。」

  乾隆皇兀自笑得開心,這可是花了他不少功夫。

  奕洹早已問過服侍馨郁的那個小丫環——虹兒。虹兒辯稱,當日她出城替其他姐妹們採買,沒想到才出宮沒幾步,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方衍以刀挾持,要她告知「涼心閣」那兒的守衛交班時間。

  早已被刀嚇破膽的她,哪顧得了那麼許多,只得對方衍據實以告。連著幾日,她都十分提心吊膽會再遇上那名匪徒,沒想到那日她不過出去幫格格換個水,就讓格格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在自責之下,虹兒在隔天就自盡了!

  至於方衍和風彩芯這兩個人,刺殺格格的罪本來是罪無可這。後來是宣福晉親自向乾隆求情,乾隆才免了他們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方衍被流放邊疆充軍,而鳳彩芯則變成流民,永世不得踏入北京城一步。此時,乾隆才知道,那兩個人是真的要寶貝女兒的命!

  奕洹連著五六天,都在馨郁的床邊照料著,她是因他的關係才會受到這種無妄之災,怎麼說他都無法放手不管。

  奕洹瞧著仍舊昏睡的人兒,沉鬱的眼神不再冷漠。奕洹決定釋放、正視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確實對她動了情,尤其當他發現馨郁的生命一點一滴在他的眼前消逝,他真的好心慌,害怕她真會就此死去。

  「郁兒……」

  奕洹將馨郁從長白山上帶下來的毛果子,切碎壓成汁,再慢慢用口哺入馨郁的口中。

  連著幾天吃了毛果子,也逐漸有了效果,她的臉色不再慘白。

  「唔……」

  馨郁幽幽轉醒,如長扇般的羽睫動了動。

  「好些了嗎?」奕洹抹去馨郁額上的冷汗。

  「是誰……誰……」

  馨郁眨著模糊的視線,想將床邊的人影給瞧清楚。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有人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句話……我聽過……馨郁心頭一熱,眼淚又緩緩滑下眸子。

  「奕洹……奕洹嗎?」她是不是還在做夢,要不然怎麼又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馨郁趕緊揉了揉眼,瞧清楚她身旁的人正是奕洹,她有些驚愕。

  「對不起……我還沒跟皇阿瑪說我們的事……」

  「我說了!」奕洹嘴角噙著一抹笑。

  「嗯!」馨郁斂下眸子,難掩滿心的失望。

  奕洹突然俯下身,薄唇緊密地貼在她的柔唇上,靈動的腥舌探索著那甜美的丁香。

  馨郁不明所以地瞪大雙眼,只看到奕洹狡黠的黑瞳,彷彿在告訴她,她又上當了。

  熱吻方罷,馨郁的粉頰上掠上兩抹桃紅。「奕洹!我不明白!」

  「不明白?」

  「嗯!」馨郁仰起頭,望著奕洹熠熠生輝的眼眸。

  她竟然覺得奕洹的眼神格外溫暖,這是她的錯覺嗎?

  「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我過兩天就要回長白山。」

  「長白山?」

  「你要跟我去嗎?」

  奕洹決定將馨郁中毒的事情隱瞞下來,帶著她上長白山的風涯山莊小住,好解七心蘭的毒。

  「我……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你不恨我了嗎?」

  馨郁情緒相當激動,眼淚早已奪眶而出,從沒有想過她還有機會可以跟著他。

  「不過你只能吃毛果子,連續吃兩三個月的毛果子。」

  「我吃!我吃!只要能跟著你,我什麼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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