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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子紋 「什麼叫玩火自焚,知道了吧!」楊頤關沒好氣的低頭看著她。 她咬著下唇,沒有回答。 他搖搖頭,轉身就走。 方豆豆見了,連忙跟上去。 爬上樓梯,出了這家位在地下室的PUB,夏日的夜晚空氣顯得悶熱,但外頭的空氣還是比PUB裡頭好多了。 方豆豆這才鬆了口氣。 要不是因為楊頤關,她一輩子也不可能踏進這樣的聲色場所。 剛才那些男人真的差點把她給嚇死,硬拉著她要去跳舞,但她根本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跟他們跳舞。 她抬頭看了眼楊頤關,看來他並不高興。 方豆豆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他停下了腳步,她來不及煞車,直接撞上他的背。 楊頤關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不然她可能會反彈跌倒在地。 「妳到底搞什麼鬼?」他低頭看著她,語氣有著無奈,「妳不回家,一直跟在我身後做什麼?」 「你對我真的很冷淡!」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如果我對妳真的很冷淡的話,我剛才根本就不會救妳。」 他真的搞不懂眼前這個丫頭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上班的時候,他無法擺脫她,就連下了班,她也如同鬼魅般隨行? 看著他,方豆豆的眼眶開始盈滿淚水。 楊頤關見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妳不會是要哭了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一顆淚珠就滑落臉頰。 他在心裡頭詛咒著,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他一向不會應付女人的眼淚。 方豆豆一點都沒有把他的為難給放在心頭,哇的一聲就衝進他的懷裡痛哭失聲。 她的舉動令他錯愕,想把她推開,又看她一副可憐的樣子,似乎也不太好動手,可是-- 無奈的歎了口氣,遇上她,他真的認了! 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哭,已經沒事了。」 他的安慰一點都沒有起任何的作用,她哭得更凶,她似乎打算將這幾年來等待的委屈一次發洩出來。 楊頤關也只好任由她哭。在這個夏日的夜晚,大馬路旁的人行道上,抱著一個哭個不停的女人,雖然心中覺得荒謬,但他沒有把她給推開,這個嬌小的女人,對他的影響,已經不能用複雜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 ☆ ☆ ☆ ☆ ☆ ☆ ☆ ☆ ☆ ☆ ☆ ☆ ☆ 「想不到妳食慾還不錯。」 這是一間二十四小時專賣清粥小菜的店,就算早就過了午夜,但這裡還是高朋滿座。 方豆豆一進門便不客氣的點了一桌的小菜。 「大不了我請客。」她吃著稀飯,不以為然的表示。 他給她的感覺是那麼小氣嗎?楊頤關沒好氣的看著她說:「這不是誰請客的問題。」 「我剛才大哭了一場!」 「我知道。」楊頤關吃了口蔥蛋,「所以呢?」 「我失去太多的熱量,所以需要補回來。」 這算哪門子的歪理,他思索了一下,最後懶得去想,畢竟這丫頭的想法本來就怪。 「妳半夜還不回家,家裡人不找的嗎?」 聽到他的話,她的身軀一僵,臉上的笑意也消失。 「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他敏感灼察覺。 「我爸媽早就過世了!」她故作無所謂的吃著東西,「一個人住,沒人會找我的。」 他聞言沉默,他並沒有打算去探她的隱私,也沒有問過刑於軍有關她的事,如果早知道事情是這樣,他根本不會開口。 「吃一吃,等一下我送妳回去。」 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酒窩乍現,「謝謝你!」 他聳了聳肩,沒有任何的表示,但她露出笑容的剎那,竟然讓他有股熟悉的感覺。 臉頰上可愛的酒窩,勾起了內心某一根弦。 「你幹麼不吃?」 她的話使他回過了神,他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異樣的感覺也立刻被拋到了腦後。 「我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你的親人。」 楊頤關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她,「我跟妳一樣,沒有親人。」 「你騙人,我表哥明明說……」 「不管妳表哥跟妳說了些什麼,」他打斷了她的話,「都把它忘了,不要跟我提。」 他眼底閃過的寒冷使她感到心疼,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無法原諒當初因為名聲棄他而去的父母嗎? 他的肩上因為背著過去而無法喘息,他的父母是問題,她呢?她方豆豆,而若今日的她能夠令他懸心,是為了什麼原因?又是因為對她過世父親的責任嗎?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 她的舉動令他一驚,他抬頭看著她。 她對他溫柔一笑,不管他怎麼想,這輩子她纏定了他,或許他現在很孤單,或許他一開始是因為責任而娶她,但不管如何,她會讓他快樂,這是她對自己和未來的期望。 他們是天生注定的一對,她會用盡一切的心力,幫他找回一個溫暖的家! 楊頤關沒料到,自己竟然在她溫暖的笑容底下驚慌了起來。 他早忘了上次感受到被溫情包圍是什麼時候了,這種感覺已經快要被遺忘了,而在這個他壓根看不慣穿著打扮的女人身上,他竟然找到那股陌生的感覺?!他很快的回復了情緒。 「快吃吧!」他粗著聲音,極力想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好!」她甜蜜的笑著回答,發現了自己竟然有影響他的力量。 這種滋味--很好! ☆ ☆ ☆ ☆ ☆ ☆ ☆ ☆ ☆ ☆ ☆ ☆ ☆ ☆ 楊頤關難以置信的瞪著電話,刑於軍這個傢伙竟然掛他的電話?! 方豆豆將咖啡給放到他的桌上,看到他的神色有異,很聰明的選擇不發一言,緩緩的就要退出去。 「妳給我站住!」 正要踏出門的她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刻腳步一停,轉過身,「你還有什麼事嗎?」 「不要那麼無辜的看著我,」他喝了口咖啡,才抬頭看著她,「妳在想什麼?」 「什麼想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他突如其來的問句,搞得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我幫你泡咖啡啊!」 她的口氣儼然幫他泡杯咖啡好似是天賜的恩惠似的。楊頤關的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心中沒好氣的想著。 「剛才火打電話給我,他都跟我說了!」 她聞言,眼神飄了飄,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她眨著眼,裝傻的問。 他皺眉看著她,發現她的眼睛變成了綠色,不用問也知道是她換了那個什麼角膜變色片,讓自己的眼珠從藍色變成綠色。 「妳不要裝傻,火說,妳要跟我去韓國!」 楊頤關下個月底要去韓國出差,而方才刑於軍給了「建議」,讓她隨行。 「對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他不以為然的看著她問。 不是他瞧不起她,而是老實說,在公司裡,她除了會泡咖啡之外,他實在看不出她還有任何一點的長處,說難聽點,他帶個掃地的歐巴桑去都比帶她去有用多了,至少人家還會掃地。 「因為我想去啊!」 他直視著她,不發一言。 「幹麼這樣看著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禁絞扭著自己的手指,「我不能去嗎?」 他歎了口氣,好笑的回問:「妳給我一個好理由,我為什麼要帶一個怪丫頭跟在我身邊?」 她嘟了嘟嘴,「我又不怪。」 「是嗎?」他將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拿下來,揉了揉眉心,「要我拿面鏡子給妳嗎?」 「你會不會覺得你很無聊,」她雙手抱胸,一臉的莫名其妙,「你一天不針對我的外表會渾身不對勁,是嗎?」 「那妳一天不打扮成怪丫頭的樣子會死掉嗎?」她直接,他比她更毒。「我都快被妳氣死了!」 「在你被我氣死之前,我會先被你氣得吐血身亡!」她瞪著他。 兩人不甘示弱的彼此瞪視著。 「幼稚!」最後她的嘴一撇,不留情的批評。 楊頤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被一個笨女人批評為幼稚的一天--幼稚!她竟敢說他幼稚?! 「我真懷疑昨天救我的那個人是被鬼附身!」她咕噥著,「哪有人一個晚上就可以變了一個人。」 「昨天晚上妳也很溫柔,現在還不是跟個母夜叉一樣。」 「楊頤關!」方豆豆吼道。 「幹麼?」他不甘示弱的反問。 「你--」 律爵一進門就察覺了辦公室裡的不尋常氣氛,他看著一坐一站的兩個人。「有打擾你們嗎?」 楊頤關才打算開口,方豆豆搶先一步,很酷的說了一句,「沒有!」 這明明是他的辦公室,但她卻喧賓奪主得理所當然!楊頤關死命的瞪著她。 「我可以坐下嗎?」律爵忍著笑意問。 他的嘴巴才開,方豆豆再次搶答,「可以。」 「溫蒂!」楊頤關的口氣有著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