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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彤琤    


  「好了,不哭了,你還得背書給我聽呢!別以為我忘了這件事。」微微一笑,雪曦牽著他的小手往他的小書房而去。

  在兩人走遠後,玄睿這才步出牢房,俊顏上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王爺,您還在懷疑學曦嗎?」烏奴揣測。

  老實說,聽了剛剛那一番話,他的心中是感動的,因為他沒料到,被人誤會一場後,學曦竟然會代王爺說好話,不至於讓小主子的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需知,他們兩父子本就聚少離多,兩人之間的互動情況絕對大異於一般的父子,是以烏奴剛剛真是擔足了心,深怕這次的誤會會影響到他們的父子親情。

  「我倒覺得這書僮挺不錯的,不提他救了王爺的這部分,感覺得出,他對小少爺的關愛是發自於他的真心,只是……只是他實在是瘦弱得不像話,真不像十六歲的少年。」同樣聽見那一番話,袁定軍也頗為讚揚,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說是十六歲,那是雪曦為了逼真而謊報的年紀,要不然,她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夠了,你們別再說了,本王心中自有主意。」玄睿不讓他們再說下去。從沒鬧過這樣大的笑話,本以為抓到了潛入府中的。

  細作,可沒想到,鬧了半天,他竟是錯怪了忠良,而且還是個救了他一命的忠良。

  只是……只是他還是覺得怪異啊!

  雖然目前他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對於這名書僮,他就是覺得怪怪的,不是因為那過於清秀的面貌,也不是因為那細瘦得離奇的單薄身子,讓他感到說不出的怪異的,是一種……

  一種感覺。

  極可能是因為『他』雙眼,帶水似的水亮主兒,簡直就像個娘兒們似的,太過於晶燦嬌燒。還有,「他」的手……光潔柔滑彷彿從沒做過苦差事似的。

  不只如此,依那滑柔的程度,再加上那潔白得不可思議的手肘、臂膀,那根本就是雙養尊處優的手,能擁有這樣的一雙手,為何會到瑞王府?來當差呢?

  再者,一個家境貧苦到需要為奴為僕的人,能讀那麼多的書?而且,還真有那麼湊巧,就真真讓「他」讀到那奇怪的解毒良方?

  種種的種種,形成一個巨大的謎團,讓玄睿覺得有異。

  驀地,他笑了,自負又自信。

  雖然他目前還沒能釐清一切,不過他相信,這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第三章

  由於個性使然,雪曦這一生從來沒做過什麼任性賭氣的事情,不過現在不同了,她正在嘗試這樣的事,而且若誠實一點來說,她還滿樂此不疲的。

  她不該這麼做的,只要她多出那麼一些些的實際,她就知道,自己應該在步出那牢獄後,立即設法離開這見鬼的瑞王府,而不是這樣大搖大擺的留下來,繼續她伴讀書僮的生涯。

  但,嚥不下那口氣啊!

  就因為嚥不下被誤認為奸細的那一口氣,所以她賭氣地留了下來,在明知道他∼直在暗中仔細觀察她的時候,硬生生地跟他賭上那口氣,她就是要他徹底明白、感到悔悟,他錯了,從頭到尾就錯怪她了。

  就基於這雞毛蒜皮的小原因,她違反所有的理智跟現實面,硬是選擇留下來--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既昏便息,觀鎖門戶,必親自檢點。」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宜未雨而綢繆……」

  在夫子的教導下,勳勳搖頭晃腦地跟著朗讀朱子治家格言,而在這童音滿滿的朗讀聲中,雪曦這名義上的伴讀書僮在一旁翻看她的古文詩選。

  不一會兒,她身上的寒毛直豎起,不用抬頭,全身的知覺都強烈地告訴她,他來了,那個瑞王爺玄睿又來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下課了。」夫子在這時突然宣佈道。

  「學曦,下課了!」等夫子一走開,勳勳歡呼,一臉的興奮。

  雪曦不動,一雙水亮的杏眼偷偷朝玄睿隱身的方向看去。

  順著她的目光,勳勳什麼也沒見到。

  「學曦?」他扯扯她的衣擺,不懂她怎麼突然拘謹了起來。

  「你阿瑪來了。」雪曦小聲提示他。

  玄睿聽見了,心中微微訝異,沒料到「他」竟能察覺到他的存在,索性不再躲藏,大步邁進小小的書房中。

  「阿瑪。」勳勳見著他,乖順地喚了一聲,但神態有些扭捏不自然。

  這麼些時日下來,他還是適應不來,對於這位常年在外的父親,他就是有一股陌生跟距離感。雖然學曦已告訴過他,他這阿瑪其實是很關心他的,可是他體會不出來,完全沒辦法放開心懷的去接納他。

  看著縮小版的自己,玄睿的內心是虧欠的,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離開了這麼多年,他錯過了前些年的時光,一時之間再面對,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麼小的小傢伙相處。

  雪曦對他們父子倆一大一小兩瞪眼的情況感到好笑,但也有些受不了。

  已經研究好幾天了,她實在不懂這兩個人在鬧什麼彆扭,說到底是父子,父子親情,這不都是天生的嗎?為何這兩人就是那麼樣的生疏見外,連著幾天下來,不但沒有一點改善,還反而更加疏離,讓她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小少爺,你不是背了三字經,說要念給你阿瑪聽嗎?」她輕推勳勳一把,試著為兩父子打破那道無形的藩籬。

  聽了她的話,勳勳怯怯地朝玄睿看了下,顯得有些遲疑,也有些無措,求救的目光立即轉回雪曦的身上。

  稚氣的眼接收到來自她的鼓勵,勳勳硬著頭皮再看向父親。「阿瑪,您要聽孩兒默書嗎?」

  知道「他」在做什麼,玄睿心中有些微吃驚,如果他誠實一些的話,對「他」此時的行為舉動,他心中是感謝的,但他不懂,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

  「阿瑪?」玄睿的不語讓勳勳心生退卻之意。

  勳勳的呼喚讓玄睿斂回心神,他輕咳一聲,雖然他不明白「他』的意圖,但也知道要把握這機會,好拉近這過分生疏的父子之情。

  「三字經是嗎?你背全了?」玄睿看著勳勳,試著讓臉上的表情呈自然的溫和。

  「嗯!」玄睿的回應讓勳勳露出羞怯的一笑,偷偷看了雪曦一眼,他小聲地補充。「是學曦幫我的,所以我很快就背起來了。」

  學曦,又是「他」?

  「是嗎?」那份明顯的依賴之情,讓充滿父親溫情的微笑顯得有些僵硬。

  「阿瑪我背給你聽。」滿心想表現的勳勳很快地開始背了起來。

  在童稚的背誦聲中,玄睿不著痕跡地打量他急欲摸清底細的對手。

  仍是那風一吹就要跑的單薄身子,過分秀氣的臉龐迴避著他的注意,但卻時時注意著勳勳的狀況,在那小人兒有所遲疑時,總會及時送上一抹打氣的微笑。

  越看,玄睿心頭的怪異感更甚,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書僮真是迷惑了他。

  當事實證明,他誤會了「他」之後,他本想以錢財珠寶的賞賜作為賠罪,同時做為那份救命之恩的獎賞。可結果呢?

  「他」拒絕了!

  很不合理的一件事。

  一個為了討生活而進府邸為奴為僕的人,怎可能在金銀財寶送到面前了,還能那麼冷靜又平靜地拒絕?

  雖然說,「他」推辭的借口,是感謝瑞王府收留了「他」,「他」為王府盡心做事是本分,可在這一番漂亮的說辭下,玄睿就是覺得不對勁。

  而真正困惑玄睿的是,雖然這小書僮透著古怪,但「他」真心的待勳勳好卻又是事實,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不止是勳勳單方面的纏粘著「他」,「他」對勳勳,同樣也是付出了關懷與寵愛。

  那種感覺,是做假不來的,再說,依勳勳那份的依賴,真要是混進府裡的不軌之徒,早在他回府之前,便有無數的機會可以下手,不可能等到現在還在做戲。

  既不是為財,也不是帶有不軌心思,那「他」這樣透著古怪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混在府中?

  玄睿極感興趣,真的對這小書僮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阿瑪,你覺得我背得好不好?」透著害羞的笑,背完三字經的勳勳等著讚賞。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讚美之意,玄睿點點頭,應了聲:「嗯。」

  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有些刺傷勳勳的幼小心靈,他無助地看向雪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心中哀歎著,雪曦真沒看過這麼失敗的父親,那種想拉近他們父子之情的意念是益加堅定了。

  「好孩子,你背得好極了。」雪曦補上玄睿漏掉的讚美,不著痕跡的轉移勳勳的注意力。「對了,你之前不是嚷嚷著要學武?在烏奴管事找來教頭之前,何不請你阿瑪先教教你呢?」

  玄睿聽了大感驚奇。

  這小書僮以為「他」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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