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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朱拾夜    


  聽到他如此維護別的女人,一旁的趙錦芬心裡不斷抽痛。難道他真的不喜歡她了嗎?為什麼?

  「阿榮,載我回去。」她抹抹臉,對身邊的男生說,然後逕自走向停在路邊的機車。

  「那?」阿榮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望向杜裔炎。

  「阿榮!」已戴好安全帽的趙錦芬不耐煩地大叫。

  杜裔炎旋轉腳跟,也步向自己的機車。

  「走吧。」他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全回到了自己的機車上。

  「等等!」簡鈞河急忙跑到杜裔炎和趙錦文身旁,「你們還沒答應我,從今以後不再找楊墨璋麻煩了!」

  「你少得寸進尺——」坐在後座的趙錦文對他怒目而視。

  「只要你以後別再找她,我保證她不會再受到傷害。」杜裔炎發動機車。

  「炎!」趙錦文不滿地叫。

  「別再說了。」杜裔炎嚴厲的聲音讓趙錦文滿心不甘地怒哼一聲,但是沒再開口了。

  太保車隊飛馳而去後,簡鈞河在馬路旁呆站了一會兒,也一臉落寞地走了。

  她克制住了。

  楊墨璋直奔到離家門只剩幾步距離時才停下來,靠在路燈柱子上喘息。她伸手碰觸紅腫的臉頰,有些刺痛的感覺,趙錦文的手勁很大,但這對以前的她來說,這個巴掌不算什麼,她無法忍受的是別人再碰她一下。

  不過這次她沒有再失去理智的攻擊人,她全忍了下來,這應該代表她心裡的傷痕正慢慢的痊癒中,是不是?

  等她靜下心來,這才發現空氣裡隱的飄著男人的咒罵和摔東西的聲音,她一下全身緊繃起來。那男人又回來了!有一瞬間,她想轉身逃跑,但是不行,媽媽還在家裡。想到這,她的體內湧出了一股怒氣,驅使著她往家門口前進。

  當那熟悉的咒罵聲近得就像是在自己耳邊吼時,楊墨璋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拉開紗門。她看到那男人正將一把圓椅舉得高高的,往倒在地上不斷哭叫的母親身上砸去。不假思索的,她縱身撲向母親,倒在母親身上。

  那把木頭圓椅直直的朝她的頭部甩去,她本能的舉起左手來抵擋。

  簡鈞河在太保車隊常聚集的校園陰涼角落找到杜裔炎,怒氣衝天地來到他面前。

  「你明明說過,我不去找楊墨璋的話就不會傷害她的,為什麼說話不算話?」一見面簡鈞河就指著他的鼻子罵,氣得漲紅了臉。

  杜裔炎拿開叼在嘴角的香煙,率性的濃眉皺了起來。

  「什麼意思?」又是楊墨璋,他已經三、四天沒見到她了,怎麼傷害她?話說回來,就算他有那個閒工夫去找她,她大概也不願意看到他的。

  「你還裝!是不是你默許趙錦文她們去找她麻煩的?她的手都被打得骨折了,卻連去看醫生都不敢,要不是我無意間知道,我還真以為你是個一言既出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卑鄙的小人!」他罵得氣喘吁吁的。

  昨天他利用找書的藉口到書店去,拿書到櫃檯結帳時發現楊墨璋的臉色很難看,而且大熱天的還穿著長袖,他直覺就聯想到該不會是趙錦文姊妹來找她麻煩?沒想到他的手才輕輕碰到她的手臂,她就痛得臉色發白且冷汗直流。

  他嚇壞了,立刻將書店老闆找了來,因為他知道她是不會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的。果然,禁不住書店老闆的再三詢問,她才勉強地拉起衣袖,露出那腫得幾乎是她原來兩倍大的手臂,且紅腫青紫交錯。當下書店老闆便強拉她去看醫生,當然他也跟著去了。

  忍了一晚,來到學校後一下課他就來找杜裔炎興師問罪,除了杜裔炎和趙錦文她們,沒人會那麼殘忍地將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子打成那樣的。

  「姓簡的,對我們老大講話客氣點!」一個男生不滿簡鈞河的態度,站了出來。

  杜裔炎看了那男生一眼,冷冷的眸光又讓那男生坐了回去。

  他將煙頭抵在草地上捻熄。「你去找她了?」

  「我是去找書,不是找她!」簡鈞河辯駁道。

  「書店不是只有那一家吧?」杜裔炎斜眸著他,一雙黑眸彷彿可以看透他的心似的。

  簡鈞河漲紅了臉。「就算我是真的去找她好了,你也沒有資格說我,是你們先不守信用傷害她的!」

  「不是我們做的。」杜裔炎淡淡地否認。

  「除了你們還有誰?你自己看好趙錦文兩姊妹。」

  「她們沒有做。」

  「你憑什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我說過的話沒人敢質疑。」杜裔炎話中有話的瞟了他一眼。

  簡鈞河雖然依舊怒火旺熾,但卻也反駁不了。簡鈞河瞭解杜裔炎在學校裡的勢力,他說過的話的確沒人敢質疑,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也一樣,一旦他真的發怒,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趙錦文姊妹沒道理會甘冒惹火杜裔炎的危險去找楊墨璋的麻煩,還大膽地將她傷得那麼重而不怕杜裔炎知道。

  若不是他們做的,那會是誰呢?誰會做這麼殘忍的事?楊墨璋受傷的手臂不斷浮現在簡鈞河的腦海裡,他無法想像居然有人會忍心去傷害一個纖弱的女孩子,大可惡了!

  在簡鈞河想破頭的同時,杜裔炎也在想著同樣的事。

  中午時,他找來了趙錦文,確定她跟她的人沒去找楊墨璋的麻煩後,更納悶了。楊墨璋該不會又惹到其他人了吧?以她的個性和容易引人反感的態度來看,這實在不無可能。

  他驀地從沉思裡回過神來。怪了,他幹麼想這些?她怎麼樣關他什麼事?他又沒有欠她,而且她也說過不想跟他扯上關係的,他擔心那麼多幹麼?

  他重重地躺回床上——午休時,健保室的床是他的專屬睡眠區——補眠,還是睡覺比較實在,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只會浪費精神。

  「楊墨璋!」

  對於身後的喊叫聲,楊墨璋不但沒停下腳步,反而愈走愈快。剛走出校門她就看到他了,要不發現他很困難,因為他就那麼囂張的將機車停在敞開的校門正對面的人行道上,大咧咧地靠著機車抽著香煙。

  更別提注意到他的女學生們了,指著他竊竊私語,還不時夾雜著興奮的輕笑聲,讓一同走出校門的楊墨璋想不注意都不行。

  還好她注意到了,反射性的閃進一群女學生當中。他不一定是來找她的,可是她還是覺得能避就避,跟他打照面只會議她更加心浮氣躁。

  她閃得快,杜裔炎銳利的鷹眼更快,看到她立刻離開車子越過斑馬線。

  他在她身後喊了幾聲,她卻裝成聾子,這馬上又讓他火大了起來,他乾脆小跑步上前,在眾多注目的視線下抓住她未受傷的右手。

  她的左手真的受傷了,短袖自制服下露出捆了一圈圈紗布的手臂,脖子上還用三角中吊著。

  「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要不是見她受傷,他一定——可惡!

  看著他的楊墨璋神情漠然,「聽到了。」

  「聽到了幹麼還一直走?」她的回答跟表情就像燃油,讓杜裔炎火上加火。

  「我說過不想跟你們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不走?」她低頭瞧著他抓住她手腕的手,「我現在只剩右手能自由活動,你放了它吧。」他每次出現,除了抓手還是抓手,他有這種癖好嗎?

  杜裔炎沒放開,不過還是放輕了手勁,臉色很難看。

  見他不說話,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她問:「有什麼事嗎?我還得去打工。」

  「你的手是我們的人弄的嗎?」並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人,而是想藉此知道到底是誰讓她受傷的。

  若她真有麻煩,看在他讓她的額頭縫了三針的情形下,他會出面幫她擺平的,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會來找她。

  不用多想,楊墨璋知道一定是簡鈞河告訴他的,自從發現簡鈞河昨晚竟跟著她到醫院去後,她便知道自己又要不得安寧了。

  「我回答你的問題後,你是不是就會放我走了?」

  「我會考慮。」

  楊墨璋清澈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怒意,但旋即又被她習慣性的給壓抑下來。「我的傷跟你的人沒有關係。」

  「那是誰做的?」

  楊墨璋終於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開始試圖掙開他的掌握。

  「跟你無關,放開我,我打工真的要來不及了。」該死,為何他就不能放過她?他到底想怎麼樣?

  「除非你告訴我是誰在找你麻煩,否則你晚上只好休息了。」他杜裔炎從來就不是那麼好打甕的。

  楊墨璋從沒覺得那麼生氣過,氣得滿臉通紅。他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直在找她麻煩的不就是他跟他的人嗎?

  她做了個深呼吸,看到遠方的公車,「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

  杜裔炎猶豫了一會兒,放開她的手,「說吧。」

  楊墨璋看了發紅的手腕一眼,才抬頭望著他。「這傷是我父親打的,父母親教訓自己的子女是天經地義的,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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