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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朱拾夜 杜裔炎並沒有完全接受她的說法,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會找出來的。 「你一個人照顧你媽的確是太累了,我請兩個看護來好了,一來你可以得到較多的休息時間,二來也可以回學校……」 「不用了,」楊墨璋已經無法再接受他對自己的好,那會讓她覺得他又在憐憫同情她了,「我一個人照顧得來。放手吧,我想回去了。」 杜裔炎正對她拒絕的事不滿著,怎麼可能會放她回去,而他不放人楊墨璋也無轍,因為她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牽動他的傷口。 彷彿聽到她心裡的掙扎,病房房門被敲了幾下後推了開來。丁執中探頭進來,果然看到楊墨璋,他對她一笑。 「楊小姐,能出來了嗎?我等著跟你說你母親病情的進展。」他似乎已經在外面待很久了。 被醫生看到她被人抱在懷裡,楊墨璋再也顧不得杜裔炎的傷口,連忙推開他,滿臉潮紅的說著抱歉,然後便隨著丁執中離開了杜裔炎的病房。 沒想到楊墨璋她媽媽的主治醫師竟是個如此年輕又斯文的傢伙,杜裔炎捂著傷口的同時湧上了危機意識。楊墨璋變得奇怪的原因該不會是因為那傢伙吧?他沒忽略剛剛她看到那個醫生時臉上所浮現的紅潮。 可惡!若是那醫生想跟他搶她的話,他會讓那醫生死得很難看的。 「剛那是你男朋友?」丁執中在向楊墨璋交代完她母親的病情復,並沒有馬上離去,反而坐在她身邊跟她聊起天來。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話題讓楊墨璋微微一愣。男朋友?昨天之前她的確是這麼認為,但現在她已經不知道了,她輕輕搖了下頭,胸口如刀割般劃過一陣刺痛。 丁執中將她的搖頭當成否認,頓時心情輕鬆不少。「不是嗎?看你們剛才親密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尤其是杜家捨大醫院而轉入這裡就診時,他還以為自己沒望了,現在看到楊墨璋否認,他的精神不禁為之一振。 楊墨璋笑而不答,沉默的結束這個話題。 楊王碧暖在楊墨璋的悉心照料下,復元得很快,在擔心沒錢付醫藥費的情況下,一個禮拜後,楊王碧暖堅持辦出院,至少躺在家裡的床上不用付錢。楊墨璋沒辦法,在徵求過丁執中有條件的同意,即是讓他到她家為她母親觀看病情發展後,她為母親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這一天,她刻意不告訴杜裔炎。因為他一定會生氣,而且會問為什麼,最後她會將他的每句關心歸咎於同情心作祟。 還是不要告訴他吧。這一整個禮拜,她從沒有主動去探望過他,反而是他常繃著臉、咬著牙來看她,他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會讓她的壓力更大、心更痛。 她是刻意不讓自己再在他面前流露感情,而從他一天比一天暴躁的情緒看來,他也一定感受到了她的疏遠。 她只對杜媽媽感到抱歉,因為她,杜媽媽得承受杜裔炎的脾氣。而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想再受到傷害,所以她選擇結束這段感情。 她是如此自私,只因她怕再繼續下去,跌倒後,她將一輩子再也無法爬起來了。 丁執中一個禮拜會來楊家幾趟,看病是順便,主要目的還是放在楊墨璋身上。 楊王碧暖出院後的第二天晚上他來了,楊墨璋送他出門時,與他在門口聊了下天,他是個幽默的人,總是能讓憂鬱的楊墨璋綻開笑容。 送走丁執中,楊墨璋臉上的笑又消失無蹤,而後她的視線落在對面,站在陰暗處的人影身上。她反射性地轉身想逃回屋內,才剛碰到門板把手,手臂就被用力扯住,迫使她轉過身。 杜裔炎渾身燃著熊熊怒火,氣息粗重,「他就是你改變的原因嗎?他哪裡比我好?」他抓著她咆吼道。 他真是傻!居然相信她說的「很累、擔心課業」的爛藉口,連辦了出院也不通知他,還站在門口公然和那傢伙打情罵俏,要不是還心存挽回之念,他早就不顧未癒的身體衝出去狠揍那傢伙一番了。 楊墨璋壓抑下乍見他時的激動,強迫自己冷靜平淡的與他對視。 「我們分手好嗎?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你的。」 杜裔炎的臉一下刷白。「你果然跟那傢伙在一起了?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那傢伙?」他的眼睛佈滿血絲,猛地低下頭粗暴地攫住她的唇。楊墨璋的話徹底地粉碎了他僅存的耐性,巨大的妒意與憤怒在他體內翻攪,他掐著她的後頸強迫她抬頭,不斷的壓迫、啃咬她柔軟薄弱的唇瓣。 理智已被憤恨蒙蔽,杜裔炎無法思考自己的粗暴會不會傷害她,一心只想報復她的冷靜與無情。 楊墨璋並沒有推開杜裔炎,她心裡的痛楚比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更劇烈,於是她像個布娃娃般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發洩心裡的怨怒。直到兩人同時嘗到了血的味道。 鮮血的腥味終於喚醒了杜裔炎的理智,倏地放開楊墨璋,自己踉蹌後退了兩步。看著從她嘴角緩緩滑下的紅色血滴,他的胸腔瞬間漲滿了痛苦。他沒想過要傷害她的,他甚至曾誓言要保護她一輩子,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傷害了她! 楊墨璋抬手輕輕抹去唇邊的血跡。 「墨璋……」杜裔炎的神情充滿了自責與歉疚。 她搖搖頭,「沒關係的。你回去吧,我得進去餵我媽吃飯。」她迴避著他的視線,轉身進入屋內。這一次,杜裔炎沒有再阻攔她。 那晚以後,杜裔炎再也沒有出現。楊王碧暖出院的第三天,楊墨璋開始回學校上課,一切的生活作息恢復了以往,不一樣的是,放學時,校門口不再有人靠在機車旁等她。 有時,站在公車站牌下等車時,楊墨璋會感覺有兩道視線在注視著她,要找尋時卻又毫無所獲,只能當作是自己想太多了。 在平平靜靜卻若有所失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後的傍晚,楊墨璋剛走進小巷子裡就看到一輛黑頭轎車停在家門前,站在門外等候的是掩不住焦慮的朱彩華。 難道是杜裔炎發生什麼事了?楊墨璋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拔腿狂奔了起來。 因聽到奔跑聲而轉過頭來的朱彩華,一看到楊墨璋正朝自己跑來,竟忍不住啜泣起來。 突如其來的哭泣讓原本就內心惶惶的楊墨璋,一下子全身陷入冰冷的狀態,她一把抓住朱彩華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炎發生了什麼事?」 朱彩華努力克制住淚水,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楊小姐,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裔炎跑出來找你時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自從那晚回去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有時候摔東西、有時候瘋了似的大吼大叫,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卻將他爸爸酒櫃裡的酒給喝得一瓶不剩,連學校都不去了。楊小姐,我知道這不一定跟你有關係,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好怕裔炎會這樣丟了性命,求求你,跟我回去一趟勸勸他好不好?求求你!」說到最後,朱彩華甚至要向楊墨璋下跪,楊墨璋連忙制止,由此可見,事態真的是很嚴重。 楊墨璋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朱彩華的眼淚和惶恐迅速感染了她,連猶豫也不曾的,她跑進屋裡向已能行走的母親說一聲後,丟下書包便上了黑頭轎車,隨著朱彩華一同來到杜家。 這是自從她認識杜裔炎以來,第一次來到杜家,以往杜裔炎說要帶她來,她總是有種自卑感,所以一次也沒來成,沒想到今天竟是在這種情形下進入杜家大門。 沒心情欣賞富麗堂皇的杜家,朱彩華便拉著她直接上了二樓。一位面容鐵青的中年男子正對著一道緊閉的房門怒吼著。 當杜清德看到妻子拉著楊墨璋上來時,似乎悄悄地鬆了口氣,凌厲的目光掃了楊墨璋一眼後,只丟下一句「不管了!」就怒沖沖地下樓。 朱彩華歉然地一笑,敲敲房門。「裔炎,楊小姐來看你了,你開一下門好不好?」她討好地輕喊。 等了半晌,什麼聲音也沒有。 「裔炎——」 「他大概不想見到我,我還是回去好了。」楊墨璋說得有些大聲。 不一會兒,房門就被用力打開,朱彩華都還沒看清楚,楊墨璋就被拖進房裡去了。 房裡的楊墨璋被緊摟在杜裔炎懷裡,他的體熱、粗重的呼吸聲、淡淡的酒味和濃濃的熟悉感包圍著她。積藏許久的思念終於崩潰,反手抱住他堅實的胸膛。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互抱住彼此。忽地,杜裔炎抱起她走向角落的大床,不甚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將自己覆壓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