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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顏依依 「妳真打算要再去碰釘子?」梁瑄問,詠歡被家裡逼婚,以及昨夜巧遇她推崇的蛋糕師傅卻沒拜成師的事,她和凱雯都知道了。 「什麼碰釘子?」穿好鞋的苗詠歡站起身哇啦反駁,「我這次去一定會成功。」 「希望愈大,失望愈多。」詹凱雯也不看好她,「昨晚妳才鎩羽而歸是事實,而且能嫁入豪門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就只有妳,有個現成的有錢老公等妳嫁妳不要,偏自討苦吃的要拜師學烘焙,真懷疑妳是腦筋秀逗了。」 不是她愛說,有少奶奶的福可享卻呆呆拒絕,這讓立志嫁有錢人的她和梁瑄直覺得詠歡瘋了,恨不能她們才是苗伯父的女兒,一畢業就嫁給金龜婿,只管當個打扮美美、閒閒納涼的貴夫人。 「侯門一入深似海,用金錢堆砌的愛情不牢靠,人啊,務實一點好,平凡的愛情也有無價的幸福。」情愛該是無瑕的,她總覺不該以市儈的銅臭味做衡量。 「那妳幹麼不接受傅學長的追求?他不是啥企業小開,夠平凡了。」縱使她說得有理,梁瑄還是企盼自個能嫁個「好野人」。 「我對傅學長沒感覺,妳和凱雯又不是不知道。」 傅宗儒,目前攻讀他們學校的研究所,他大三時跟她表白過想跟她交往,可惜她對他不來電,始終與他維持單純的學長學妹關係。 她佯怒的瞇起眼,「我哪裡得罪妳們,不祝我拜師成功就算,還一徑跟我唱反調,我們好朋友當假的啊?」 梁瑄笑笑的摟住她肩頭,「我們的姊妹情誼當然是搏真的,只是人家都當面告訴妳不收學徒了,妳何苦再去吃閉門羹。」 「為了夢想。」 因此即便她心裡也明白自己的求師過程不會太順利,在兩位好友連連搖頭的祝福下,她依然維持初衷,利用今天早上她沒課的空檔,毅然決然再次跑來君歡洋果子坊,準備繼續拜那天賜良機,讓她一撞就中的洋果子達人為師。 「妳要找君羿?」饒柏勳疑訝的看著眼前這位穿著檸檬黃套頭T恤、黑牛仔褲,於店裡營業前指明找他堂弟的清秀女孩。她怎會知道君羿的名字? 苗詠歡用力點頭,「你能先告訴我你跟他的關係嗎?」好讓她決定是否該詳細說清楚她找饒君羿的目的。 「我是他堂哥,也是店裡的師傅。」 既是她准師父的堂哥,她不覺有必要隱瞞的將昨天兩人偶遇兩次,她欲拜饒君羿為師的經過與原由全盤托出。 饒柏勳難掩驚訝,這位女孩就是君羿口中撞倒他的色女?可瞧她清澄的眉眼間與渾身純淨的氣息,何來半絲輕浮? 「他來店裡了嗎?可不可以麻煩你請他出來一下?」她問得誠懇, 「妳稍等。」他未作考慮的進去叫人。實際上若他夠理智,便該勸退苗詠歡打消拜君羿為師的念頭,因為他確實從不收學徒,更遑論他已當面拒絕她,可她滿眸滿臉的誠意,讓他覺得應該幫忙給她一點機會。 最重要的是,依照這幾年的經驗,君羿向來對女人淡漠以對,無心搭理,就像他介紹學妹施靜虹給他認識,他也是點個頭便回烘焙室忙他的。但依苗詠歡的描述,君羿似乎和她談得不少,這讓他突然興起想瞧瞧這兩人面對面的情形,當然非叫他出來不可。 沒等太久,翹首企盼的苗詠歡瞅見由走廊那頭走來的頎俊身影。「師父!」 她這一喊,正朝自家堂哥啐問著究竟誰找他的饒君羿便清楚的眺見她,眉頭一擰,他腳跟微旋就要往回走。 「等一下……啊--」 「該死的妳到底在幹什麼!」 拔高的驚呼聲後是冷繃的氣吼。 攬著他及時接抱住、差點迎面撞上牆壁銳角的纖柔身子,饒君羿有股想宰人的衝動。前半刻他腳跟才踅開半步,就瞥見大喊等一下的苗詠歡朝他疾奔過來,然後笨拙的雙腳相絆,身子往前撲跌,小腦袋首當其衝往牆角栽去,駭得他箭步上前接抱住她,不敢想像他若慢半步,她會撞成怎樣的頭破血流。 這女人生來就是這樣莽莽撞撞的嗎? 「誰教你一看到我就想逃,我急著拉住你,哪曉得會跌倒。」苗詠歡驚魂甫定的拍拍胸口,老實說,她也被嚇到,拿頭撞牆壁無異以卵擊石,後果肯定不會太好玩。 逃?鷹眸頓瞇,這傢伙當他做了啥見不得她的虧心事?他根本是懶得見她這個纏人女,不想跟她打照面。 鬆開她,他想也未想的伸手拍她秀額,「剛剛應該讓妳撞得腦袋開花。」 殊不知他這不經意的拍額舉動,讓從方才便在一旁靜看兩人互動的饒柏勳眼裡再次閃動興味的流光。君羿沒發現他接連主動的碰苗詠歡嗎? 之前,當苗詠歡顛躓的撲往牆角時,他站的位置其實比君羿更靠近她,他萬萬沒料到自己正要上前扶她之際,原本瞟見要見他的是苗詠歡而掉頭就想走的君羿,會一個箭步衝向前接抱住她。 他很難不吃驚,打從君羿自我封閉他的心後,曾幾何時見過他如此緊張的將個女孩護摟入懷,緊接著又提手自然親暱的拍碰她的額頭,難道是因為苗詠歡喊了他一聲師父,無意中激起他為人師的護衛情懷,於是理所當然的待他尚未開口同意招收的徒兒特別些? 「你說什麼都好,只要你答應收我為徒,」對苗詠歡而言,現在沒有任何事比得上讓眼前這位洋果子達人點頭當她師父重要。 沒說話,饒君羿濃眉淺蹙的俯視她揪抓他腰際的小手,眼裡有著不以為然:她又對他動手了,接下來她是否又要湊埋到他胸前嗅聞,大膽的說他好香? 隨他瞥睨的視線往下看,她大概猜得出他在想什麼,但她沒放開他,反而將穿在他身上瀟灑至極的白色廚師袍揪得更緊,一古腦解釋,「聽我說,我真的不是你以為的色女,昨天會在你懷裡嗅聞,是因為你身上有非常好聞的奶油香,我很喜歡吃蛋糕,聞到奶油香就忘情的多聞幾口,沒要騷擾你的意思。 「另外,昨天晚上我說我要你,是指我只要你當我的師父,教我學做烘焙,沒有任何你以為的曖昧意思。至於現在抓著你,更無半點勾引之意,完全是希望你能聽完我所有解釋,別又不理人的轉頭就走。結論就是從頭到尾都是你冤枉我,你搞清楚沒?」 他搞清楚沒?饒君羿無法不挑眉,這個像只小麻雀一口氣說那麼多的丫頭,用字遣詞怎麼總讓人不有意見都難。分明是她自個的行為舉止容易令人誤解,搞不清楚的究竟是誰。 在一旁輕鬆看戲的饒柏勳,不禁有些惋惜昨晚他太早回家,錯過一場好戲,苗詠歡跟君羿說她要他呢!真有眼光。 「不說話是不是代表你願意收我為徒了?師父。」她扯扯他的衣服。 「別亂喊,我說過我從不收學徒。」饒君羿不改初衷。 「你在暗示我必須傚法古人三顧茅廬?那我出去再進來,加上昨晚那次,剛好來這裡三次,你就不能賴嘍。」 「賴妳的頭。」他好氣的輕彈她眉心,「妳三國演義看太多了,管妳來幾次,我說不收就不收,這是我的原則。」 她皺眉,原本由他腰際鬆開的雙手怕他溜走似的又揪住他。「原則是人定的,隨時可以改。」 「沒必要。」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秀眉更加聚攏,「我是誠心誠意拜你為師耶,你幹麼這麼鐵石心腸。」 「我鐵石心腸?!」 「不然怎會見死不……」 「苗小姐。」饒柏動機警的喊斷她率直的評論,君羿的臉繃得很難看哪!「妳先出去,我來跟君羿說。」 他這麼一提,苗詠歡總算遲鈍的看清饒君羿冷若寒霜的臉色。顯而易見,她心直口快的惹毛了她相中的師父,現在只能冀望他師父的堂兄救火了。 有點猶豫的,她放開緊揪著他的手,偷瞄不發一語的冷面俊顏兩眼,才走出店外,在心裡默念阿彌陀佛,求佛祖助她一臂之力,讓她今天能拜師成功。 「她是認真的,你就破例收她為徒,教她烘焙技藝有什麼關係。」待她離開,饒柏勳開始替她向堂弟說項。 「你拿了她什麼好處?竟然反過來幫她。」走到櫃檯,饒君羿倒杯水,仰首喝掉半杯。他被那個膽敢指責他鐵石心腸的妮子氣得喉嚨有些干。 沒跟他計較他的貶損,饒柏勳忽迸出一句,「你討厭她嗎?」 饒君羿微怔。討厭?不,打從初次見面誤認她是小色女,他也僅僅氣快她在他懷裡嗅東摸西的行為,並無半絲厭惡。昨夜她胡亂吐出我要你三個字,他亦是莫名的被惹動肝火,沒有討厭的情緒,剛才更縱容的由她拉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