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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董妮 真的是她!嚴箴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房螂嫵!」他撞邪了、他遇鬼了、他被衰神附身了,否則為何到哪裡都會碰見她? 「原來小嫵兒說的嚴先生就是你。」牛哥哈哈大笑地走出吧抬。 「牛哥,你們認識?」房卿嫵來回看著一個皺眉、一個大笑的兩個男人。 「我們是老朋友了。」牛哥給了她一抹暖昧的眼神。 嚴箴用力一拍額頭,直想死了算。「她怎會在店裡?」這咬牙切齒的質問是丟給牛哥的。 「她是我新請的員工,不在這裡、該在哪裡?」看來嚴箴對房卿嫵很感冒,牛哥不免好奇,事情跟房卿嫵說的似乎大有出入。他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小嫵兒,你去拿幾條乾毛巾--來讓老嚴擦一擦,省得他把我們的地毯都給弄濕了。」 「我這就去。」她飛也似地跑走了。 嚴箴立刻將牛哥拉到牆角。「你幾時請了助手,我怎麼不知道?」 「你老兄多久沒來我店裡了?」牛哥橫他一眼。「說到這,我倒想問你一句,你是怎麼跟小嫵兒認識的?」 嚴箴將月前天降橫禍的事說了一遍。「總之認識她後,我倒霉斃了。」 「這事我聽小嫵兒說過。」牛哥頷首笑道。「不過你平白無故得個冤大頭,每星期可敲五百塊,這算是哪門子霉運,我就不清楚了。」 嚴箴深吸口氣。「她跟你說我敲詐她?」 牛哥搖頭。「她說那是她的責任,可旁人一聽就知道,誰會一點小傷就去找那姓盧的吸血鬼看,又不是錢太多花不完?明擺著是敲詐嘛!」 「我也沒辦法啊!那天,她非要拖我去看醫生不可,我剛從日本回來,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她又同我一樣窮,我只得托故去找姓盧的,先跟他收點訂金來應應急。哪知她死腦筋,我不看病,她就不放我走,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只好讓她忍著心痛被敲一筆嘍!」 「她是擔心你。」牛哥安慰他。「可說實話,你真的一點敲詐她的意圖也沒有?」 說到這件事,嚴箴頭皮就直發麻。「除非我活膩了,否則我絕對不會想去敲詐她。」他把認識她後,被颱風整個半死的過程簡略說了一遍。「我懷疑她體內根本裝了一個颱風吸引器,走到哪裡,就把颱風招到哪裡!」而跟她緣分匪淺的自己就衰斃了。 「哈哈哈……」牛哥大笑。「這叫好人有好報、傻人有傻福。」 「是喔!」嚴箴朝天翻個白眼。「少囉唆,趁著她還沒出來,我先問你,最近有沒有空?」 「幹麼?」 「想請你偽造一幅美人圖。」 牛哥在坐牢前,本是個空有幾分力氣的莽漢,但在牢中遇見一名擅做贗品的師傅,學了一手偽造骨董的技巧。 嚴箴曾將他的作品賣到美國,後來那位收藏者意外身放,收藏品盡數被拍賣,牛哥的作品輾轉流落到蘇富比,竟連一流的鑒定師都分辨不出真偽,最後被以當時的最高價成交。 不過牛哥有個壞習慣,喜歡在畫中留下自己的符號一頭只有他看得見的牛。 嚴箴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卻對這一點大表讚賞,牛哥的作品已不是單純的贗品,它超越贗品,被賦予了更高的價值。 「時間是有啦!但……」牛哥躊躇著。 「有什麼問題?」 「小嫵兒最近住在店裡,我總不能大剌剌地在她面前畫偽畫吧?」 「她為什麼會住在店裡?!」 「她家燒掉了嘛!」 「那……」嚴箴抱著腦袋,想著自己到底欠了她多少,怎麼就是擺脫不了衰運? 「毛巾來了,我還泡了一杯熱可可喔!」說人人到,房卿嫵一手拎著毛巾,一手端著白煙騰騰的可可,笑意盈盈地走到他們面前。 嚴箴一看到她就覺得頭好痛,一雙長腿忍不住一步一步往後退。 但人如何鬥得過天?他才退到門口,一陣強風吹動門板,打中他的背,又把他推了進來。 「糟糕,風雨又變大了。」牛哥走過去將門鎖好。「這種颱風天,八成是不會有客人了,打烊吧!」 「我……」眼看著退路被封,嚴箴欲哭無淚。 「你擔心回不去啊?」房卿嫵把毛巾和熱可可遞給他。「沒關係的,若風雨太大,你就在這裡暫住一夜。牛哥會答應的,是不是?」 「當然,如果他要的話。」牛哥笑得十足詭異。 「我也可以把睡袋借給你喔!」房卿嫵很好心。 嚴箴卻笑不出來,「我想不必了,這風雨還不算太大,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這樣啊﹗」她低下頭,一副難掩離情的模樣。 牛哥突然開口。「既然老嚴堅持要回去,小嫵兒,你也去收拾收拾,跟老嚴一起走吧!」 「什麼?」這是嚴箴叫的。 「你想要我的畫吧?既然如此,就幫我收留她。」牛哥附在他耳邊說。 「要我去住嚴先生家?」她一臉疑惑。 「是啊!」牛哥笑著拍拍她的肩。「我跟老嚴說了你家的事,我們都擔心你一個人睡在店裡不安全,我家你也知道的,實在不方便。正好老嚴家還有一間空房,他也很樂意借你暫住,你還可以幫他打掃,就當……折抵債款嘍!」 「可以嗎?」她滿心感激,就像把嚴箴當成救命活菩薩了! 誰忍心拒絕這樣一個純真惹人憐的小丫頭?尤其中間牽連著一幅價值百萬的偽畫。嚴箴無奈地含淚點頭。 可末了,他仍是不甘心地恨聲低罵。「我如果不小心被害死了,絕對都是你的錯。」 牛哥只是哈哈笑著。嚴箴還不知道自己撿了什麼樣的寶?那真是個寶呢! 第三章 房卿嫵一顆心怦咚、怦咚猛跳著,偶爾惻首偷望一眼旁邊陰沉著一張峻臉的嚴箴。 牛哥說他自願收留她,直到她找到新住處,她很開心;雖然……也說不出來對他是什麼感覺,但是思念是無庸置疑的。 她樂意與他親近,可他似乎並無此意。證據就是,自他兩人上了車,他便僵著五官,活似被人倒了百兒八十萬的會錢。 她不是傻瓜,也知道一般人不會莫名其妙收留陌生人進自己家門,除了她老爸那種濫好人,現下多數人都曉得防人之心的重要。 「唉!嚴先生,你……」 「日後就要同處一個屋簷下了,你再嚴先生、嚴先生地叫,聽來頗怪,不如喊我嚴大哥吧﹗」他截口道。 房卿嫵輕咳一聲,粉致如櫻的芳唇上掛著一抹尷尬的笑。「那個……其實我也可以去住飯店的。」 嚴箴斜瞄她一眼,濃眉如墨,眸光底有幾許冷光在閃爍。 「你有錢嗎?」頭一回相遇,他就見識了她的窮酸,之後聽聞她家遭祝融之災,才知道她的不幸,難怪到處打零工,每星期還只能還他五百塊。真要趕她去住飯店,他還覺得良心不安呢! 「我……」說真格的,她連這星期的五百元債務都還不起,更遑論拿出飯店錢了。 「小孩子不必想這麼多。」嚴箴拍拍她的肩。「有的住妳就住、有的吃妳就吃。」橫豎這筆花費他會向牛哥討回來就是。 「我不小了。」雖然長著一張娃娃臉,但她已成年很久。「我都二十四了。」 「你有二十四歲?」他腦海裡浮現日前她哭得像只花臉貓的模樣,還以為她頂多十八,想不到都二十四了。 她用力一頷首,天真的神情,和著一身無邪的氣質,橫看、豎看都不像二十四。 嚴箴頓時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不過算啦!反正她在他家也住不久,待她找到落腳處,兩人孽緣自然告終,他也懶得操煩那許多。 「不管你是小女孩還是大女孩,借住我家都沒問題,可有兩件事你得注意。第一,我工作常常出國,這期間,你得自己照顧自己。第二,我住的地方不是什麼高級社區,難免有些怪人來來去去,他們都是好人,希望你能尊重大家的生活方式,別妄下論斷。」 他每說一項,她就點個頭,卻不知他所說的怪人是什麼樣的?心裡滿是狐疑,正待開口問清時-- 「到了。」他停下車子。 她透過車窗望出去,瞧見巷子底一棟五層樓公寓,斑斕的外牆、過時的設計,目測屋齡最少二十年,或許更久。 嚴箴停車後,就傾過身子在後座摸摸尋尋老半晌。 房卿嫵疑問了聲。「嚴大哥,你要找什麼?」 「傘啊!」他抬頭,瞥一眼車窗外的傾盆大雨。「這麼大風雨,不撐傘,沒一秒鐘就淋濕了。」 「傘我有。」她打開那只被燒得有些焦黑的手提袋,摸出一把折傘遞給他。 「就這玩意兒?」淑女傘,小不拉嘰一把,他懷疑擋得了多少雨水。「算了,反正路途也不遠,快步跑過去,回家後再洗澡也不會感冒,這傘你還是自己撐吧!」他把傘還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