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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尹柔 「很多事,只要你已經習慣它的模式,就不容易再改變。這已經不是『要』與『不要』,『願意』或『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養成的習慣在無形中支配你的行事方向。」歐羽裳說得很無奈,似乎有力不從心的感慨。 這是什麼任理論啊修節雨不表贊同的皺著眉頭。緊接著,她又忽然場一揚眉毛,以一種快要接近亢奮的聲音說:「你再養成另一種『習慣』,來把現在的壞習慣幹掉,不就結了嗎?」 「小——姐,你不用這麼熱心吧?」歐羽裳其實很想說「交淺言深」。 「對不起!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好像我不應該干涉太多喔!」 「如果不是經常,我們倆就是八百年也湊不在一起。 他——好嗎?」歐羽裳還是關切地的近況。 「『好』這個字太籠統,拿它來形容一個人的一切似乎說服力嫌不夠。『好』太簡單了,不足以代表一個人的錯綜複雜及喜怒哀樂。」 「多讀幾本書的人,面對一名詩或是一個字,都業、須這麼『鑽牛角尖』嗎!」 歉然一笑,季節雨在腦子思索經常的樣子,不知該將他歸類在「好」或是「不好」。 「大家都叫他『植物人』。」 「啊……」歐羽裳有些花容失色,這麼可怕的名同。 「那是對他的權威性的尊稱,代表他在植物的領域中早已和植物合而為一。不過,我倒認為這個外號和他的個性很貼切。他冷漠、嚴肅,絕對的不苟言笑,彷彿這個世界只有不斷地、專注的實驗才是活下去的唯一目標。」 「冷漠?嚴肅?不會吧!」歐羽裳的黑眸裡儘是吃驚和意外。他熟悉中的經常是輕鬆愉快、活力四射的,絕不是季節雨口中所形容的「怪物」。「你誣賴他!」她忿忿地表示不平。 「本來就是!」季節雨被指誣告,心裡著實感到委屈,「他老是和別人格格不入,只活在自己的空間。他不踏人別人的地域,更禁止別人進入他的王國,像個自閉症者一樣。」 歐羽裳心裡一陣悸動,她經常怎會變成如此?難道她的「不告而別」,真的將他傷害得這樣重?害得他硬要把自己關在自己建築的枷鎖,過著慘澹又痛苦的日子,何苦呢? 她又為自己點上新煙,苦悶的冥想,讓她更容易迷失在重重的煙霧中。 想想自己,在強烈的自尊下,自卑的長大。如今的她,學會用各種不同的面具保護自己;這和經常的閉關自守;似乎都有同樣的逃進意味。只是她積極的融人這個多變的世界,不讓自己有孤獨的時候,而經常卻促傻地往更決心的心靈世界,封閉自己。 「我拒絕吸二手煙!」季節雨誇張他捏著鼻子,最後乾脆一把搶過歐羽裳的煙,熄掉它。 「嘿,你太愛管閒事了,我不喜歡。」歐羽裳身體往後坐,仔細地看著不熟識溫卻感覺一見如故的季節雨,並且訝異於她的勇於表達。 「告訴我,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怎會……」歐羽裳用手指掐季節雨的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嫉紅顏。 「我的腳是車禍受傷,正在復原中。」季節雨啼笑皆非的解釋。這倒提供她一個線索——莫非經常也是如此認為,基於可憐與同情,所以才會准她越雷池一步。 太可笑了!就算她真的有腿疾,也平不著同情吧!難道他不知道身體有殘障的人。更勇於表現自己,更懂得殘而不廢的真待嗎? 「啊,抱歉!」歐羽裳急得用手摀住嘴巴。 「你是應該道歉,因為,我如果真的行動不方便的話,也沒什麼可惜的地方,至少我樂於進取,至少我的心永遠都沒有缺陷。」季節雨正嚴肅地說。 「他會喜歡你的,或者他已經愛上你了也說不定。」歐羽裳如夢初紅股的低聲叫著。 沒錯!一顆沒有缺陷的心最真,也最美!美得可以吸引周道的人,更容易吸引像她這種「心」已經不完整的人,理所當然,也更容易吸引經常缺角的那顆心。 像聽到一個世紀大笑話似的,季節雨大笑一聲。 「我說真的!」歐羽裳再一次強調。 「你都不知道我和他有多麼水火不容呢!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大戰三百回合,天曉得我根本不是好戰之徒,奈何一看見他就容易火冒三丈。唉!老實說,這陣子他忽然和顏悅色,還真讓我摸不著頭緒,也讓我非常不習慣呢!」 「他請你保我出來,表示他在你的面前完全沒有武裝。通常,一個人只有在喜歡另一個人的情況下,才會放鬆他的心靈。」這種經驗,歐羽裳是過來人,她當然懂得經常的心。 「別再開玩笑了!」季節雨極力否認。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承認它的存在事實。更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只是,由另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來,這個事實就顯得滑稽與怪異了。 「相信我,女人的直覺最可靠,絕對錯不了。」 「是啊!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這是荒唐又無聊的假設,你可以停止啦!」季節雨的堅持幾乎已到了是死不從的地步。 她永遠忘不了經常對歐羽裳的牽腸掛肚,她怎麼也忘不了他那張好看的臉,為了歐羽裳所呈現出來的痛苦煎熬! 隔這麼多年,仍能耿耿於懷的感情,鐵定是刻骨銘心的,不由得,季節雨有點兒羨慕歐羽裳能夠擁有這麼令她永恆的愛情。 「走著瞧吧!」冷哼一聲,歐羽裳突然停止一切聲音,不再爭辯。 「怎麼啦?生氣的人再怎麼說也應該是我才對吧?道人誣賴的是我,不是你。」季節雨用手指撥弄歐羽裳的手.這時候她已經搞不清楚見面的意義是什麼了。 「誰說我生氣?」杏眼圓瞪,歐羽裳一臉的無辜。「我是在沉思,都教你能打斷了。」 真是龍配龍,鳳配鳳!不!像歐羽裳和經常這對怪胎,應該是老鼠配臭蟲才對。 有了這個想法,季節雨彷彿得到發洩似的,不禁牽動嘴角,滿意的笑著。 「笑什麼?」 「沒。」 「你真好玩,一點也不呆板,我喜歡。」歐羽裳打量著季節雨。 「說什麼話?我當然不呆板。」 「印象中,讀太多書的女孩子一定很乖,乖得沒事敞,只好一直讀書,一直讀書。」 「你的印象太不正確。」節雨對於歐羽裳的「落伍」感到好笑。但是,她忍住了,原因是——她不想因此而惹得歐羽裳不必要的誤會與自卑。 「才大你幾歲就有代溝嗎?」沒想到反而是歐羽裳先自我解嘲。不一會兒,她又正色地說:「聽著。我滿喜歡你,可惜,咱們是不同勝界的兩個人,所以『朋友』是交不成的。不過,不管如何,我都非常感謝你給我這兩次見面的機會。」 「誰說我們不能是朋友?」節雨不以為然的抗議。她覺得歐羽裳的話實在沒道理。 「不用和我辯!我經歷過的人世滄桑教會我很多事。」 歐羽裳的眉頭有一絲襪不掉的陰影,那是一種對世俗的無奈。「放心吧!說不定哪一天我『從良』了,會找你交個朋友也說不定。」說罷,帶著有點淒涼的笑,算是勉強安慰自己的心情。 「我等待那一天!」節雨由衷地說。 「好啦!現在我該走羅!得為今天的約會好好妝扮妝扮,不介意我先走吧?」「一起走吧!」 出了餐廳,她問一人走一頭的分道揚鑣。 「再見!」歐羽裳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正常些。 從季節雨保她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對季節雨就有很深很深的感激,這種特殊的情結為何形成,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後會有期!」季節雨覺得想哭,雖然歐羽裳是陌生的,可是,經過今天的談話,她對歐羽裳的感覺除了好奇之外,更有一份同情和傳愛。 她一向自認幸福,如今,和歐羽裳經較之下,更覺得自己非常幸運、生長在一個父母疼愛的富裕之家。 在她還沒有為歐羽裳一掬同情之淚時,趕緊逃離此情此景才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感傷,於是道別後她拔腿就跑,才發覺這個很久沒有做的動作,居然又回來了。 這代表著她的腳似乎恢復得差不多。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少忙碌穿梭,就可以有這麼大的復健成果。難怪每回醫生總是警告她,要她限制行動。 「喂!」才走了幾步路,歐羽裳爭促的叫聲在身後嚷著。 「什麼事?」節雨愉快的停下腳步,回頭等著歐羽裳。 「剛才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你的外表真的比上一次見面時要『正常』得很多!恭喜你!如巢有可能的話,但願下回見到你時,你已完全康復。」說完,歐羽裳合危沖人人群,隨著人群的移動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