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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黑田萌 見她如此執拗且不通人情,他也有點火了。 他一早就起來「洗手做羹湯」,為的就是讓她高興一點。 但她不但不領情,還擺出一張老K臉對他。 「妳真的不吃?」他的語氣開始惡劣,失去耐性。 「不吃。」她繼續堅持。 「妳就非得搞成這樣?」 「奇怪了,」她挑挑眉,直視著他,「人家不吃你的早餐也不行?」 「妳……」 「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麼好?」她一臉冷淡,「怎麼?你內疚?」 他濃眉一叫,「我幹嘛內疚?」 「你就說對不起吧,這樣我還比較能夠接受。」她說。 「對不起?」他提高音調,「我為什麼要跟妳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自覺昨晚說得太過分,你會對我這麼好?」 「我……」他一時語塞。 她嬌悍強勢的眼睛直視著他,「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接受你的早餐。」 「妳別得寸進尺。」 「理虧的是你。」 「我理虧?我有說錯話嗎?」這會兒,他再也捺不住脾氣,「我說的是過火了些,但句句都是實話。」 「什……」她一震,兩眼瞋瞪著他。 說了半天,他還是覺得他昨晚的言論毫無過失?她的要求不多,只是要他說一句 Sorry 有那麼難嗎? 「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她恨恨地看著他。 「我也不想跟妳這種有理說不清的女人浪費時間。」 「好!」她賭氣地回應。「你別再跟我說話。」 「好!」他兩手一攤,「再見。」 「滾!」她朝他咆哮,像小孩子吵架般的語氣都出來了。 「別忘了這是我家!」 「你以為我喜歡住在你家?!」 「妳……」 「哼!」她把頭一甩,猛地關上了門。 「該死!」英臣轉過身,大步地往餐廳走去。 看著滿桌的早餐,他不覺更是火大。一個火氣上升,他衝動地想用手掃落所有的杯杯盤盤-- 但就在最後一秒,他戛然停止。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花錢買新盤子事小,花時間整理事大。 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女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忖著,他在桌旁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 ☆ ☆ ☆ ☆ ☆ ☆ ☆ ☆ ☆ ☆ ☆ ☆ ☆ 「可惡,從沒見過那麼討厭的男人!」她躺在床上直犯著嘀咕。 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長得人模人樣,個性卻像頭上長角的魔鬼般。 從第一次見到他,她的心情就沒好過。他簡直是個煞星,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眼睛一瞥,她看見被她丟在椅子上的那件黑白條紋洋裝-- 想起昨晚穿著那件性感又貼身的衣服,任他在言語上及行動上吃足了豆腐,她就……生氣嗎? 是的,她是生氣,但是好像還有一點點的羞怯。 她差點跌倒的時候,他為什麼會及時出手扶住她呢?是因為他剛好站在她旁邊,還是他一直在注意著她? 一定不是後者。店裡那麼黑,他才不會注意到她呢! 不過,一想起他輕扶住她,非常男人地說了句「走路小心」,她就莫名地感到心悸。 她是怎麼一回事?他是她的死對頭,她怎麼會對他有那麼奇怪的感覺? 天啊,她一定病了。 付著,她懊惱地抓頭扯發,「搞什麼?真是……」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她一怔,立刻翻身坐起,從皮包裡翻出手機。 「是末武小姐嗎?」對方立刻表明身份,「我是使館的森田。」 「森田小姐?」這次赴美,使館的森田幫了她不少忙,「有什麼事情嗎?」 「川崎洋子的父母從日本來認屍了。」森田說,「可以請妳到所羅隊長那邊幫忙一下嗎?可能有些事要妳從旁協助。」 「沒問題。」她毫不猶豫地答應,「現在嗎?」 「是的。」 「好,那我立刻出門,再見。」說罷,她飛快地換好衣服,抓著皮包就走出房間。 一走到客廳,正在看電視的英臣看見了她。 見她穿著整齊,一副要出去的樣子,他問道:「妳去哪裡?」 「我需要向你報備嗎?」她反問他。 「別忘了妳現在隸屬於我這個團隊。」他說。 「呵,」她撇唇一笑,「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 他眉心一擰,「別耍嘴皮了,妳到底要去哪裡?」 見他神情嚴肅而認真,她也沒再跟他抬槓。 於公,她確實是不能隱瞞自己的行蹤及去處。這一點認知,她是有的。 「所羅隊長那兒。」她說。 他微怔,「所羅那兒?做什麼?」 「川崎的雙親從日本來了。」 聞言,他一怔。「真的?」 「是使館通知我的。」她一五一十地回答,「使館方面希望我過去協助認屍的工作。』 英臣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倏地起身。 「等我一下,我跟妳過去。」說著,他就要往房間走。 和希一愣,「喂,你去幹嘛?」 他轉頭睇她,「妳可以試著阻止我去啊。」語罷,他背身快步進入房間。 瞪著他強勢又霸道的高大背影,和希癟了癟嘴,咕噥著:「跟屁蟲。」 第四章 來到停屍處,川崎洋子來自日本的雙親已經在現場了。 看見英臣及和希前來,所羅隊長趨前說道:「末武小姐,麻煩妳了。」 「川崎洋子的父母親只會說日語,所以我們希望妳能幫忙安慰他們,順便向他們解釋整件案子的始末及調查進度。」 「沒問題。」她點頭,「他們在哪裡?」 「裡面。」所羅推開了門,「進來吧。」 走進低溫的停屍間,只見床上躺著蓋著白布的川崎洋子,而一對中年夫婦則站在遺體旁傷心落淚。 女兒遇害,慘死異國,做父母的一定很傷心,他們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叫已屬雖得。 「川崎先生,川崎太太……」她趨前慰問,「我是東京青山署的末武警官。」 川崎夫婦訝異地看著她,「東京青山署?」 「是的。」她點頭,「我剛好人在美國,所以過來向兩位說明整個案情。」 川崎太太傷心拭淚,「是誰殺了洋子?是誰那麼殘忍?」 「目前警方已鎖定了嫌疑犯,正在將他緝捕歸案。」她說。 川崎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就算抓到了又怎樣?我們的洋子再也回不來了……」 這話是事實,和希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們。 「兩位請節哀,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予兩位協助。」 「謝謝妳了。」川崎太太彎腰一欠, 「關於遺體火化的事宜,我……」 「火化?」川崎一震,「不,洋子不要火化。」 和希微怔,「但是如果不火化,恐怕在運回日本的行程上會有點困難。」 「不行。」川崎堅持而強硬,「我不讓我女兒火化,我要她完完整整地回到日本。」 「這……」和希為難地看看所羅隊長。 「怎麼了?」見他們有些僵持不下,所羅隊長問道。 「他們不讓女兒火化。」她說。 所羅一怔,「不火化?但是要運回日本……」 「我知道有點困難,不過……」女兒客死異地,做父母的已經夠難過,她希望至少能在這件事情配合並滿足他們,「還是有辦法的,對吧?」 「是沒錯,就是麻煩了一點。」 「我可以請使館方面幫忙。」她說。 所羅沉吟了一下,「既然妳這麼說,那就這麼辦吧。」 得到所羅口頭上的贊同及允諾,和希放心許多。 「川崎先生,川崎太太,」她轉而向川崎夫婦說明,「我們會替你們辦理空運手續,那麼川崎小姐的遺體就先放置在這兒,然後……」 「我們要為洋子移棺。」川崎說道。 「咦?」和希一怔,「移棺?請問你們能移到哪去?」 「這妳不用擔心。」川崎神情堅定,「我在洛城有朋友,他願意將他的空房子借給我。」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英臣開口了-- 「這並不合程序。」他說。 川崎一怔,像是覺得很困擾似的。「難道不能通融?」 「這裡不是日本,」英臣神情嚴肅。 川崎眉心一皺,瞥了身邊的川崎太太一眼。 川崎太太立刻噙著淚,哀求著:「可是我們真的希望能為洋子守夜……」說著,她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見狀,和希實在不忍。「所羅隊長,日本人有為家人守夜的習俗,可以請你通融嗎?」 「末武,妳明知道這不合規矩。」英臣說。 「哪來這麼多規矩?」和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美國人了,完全不瞭解日本人在這方面……」 「末武。」英臣打斷了她,沒讓她再說下去。 和希癟著嘴,不悅地看著他。 他與她四目相望,一臉若有所思。 暗忖須臾,他像是有了什麼決定似的。 「如果所羅隊長沒有意見,我就當不知道。」他說。 所羅皺皺眉,考慮著。 「所羅隊長,請你幫幫忙。」和希幫著川崎夫婦求情。 拗不過美女的懇求,所羅終於點頭。「好吧,我就答應讓他們移棺,不過只能一個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