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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於薇 經過一個晚上的心情沉澱,對父親的怨歎不再那麼強烈,也許秦方洛說的對,一個男人能為亡妻鰥寡十幾二十年並不多見了,她不能一味要求自己父親空守著母親的靈位,不讓他追求人生的第二春。終究她會長大、嫁人,將來誰來照顧年邁的父親呢? 在追悼母親的同時,父親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齊方榆訝異地發現,她對鍾妍穎的恨意竟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其實自己根本不恨她,自己只是害怕父親被母親以外的女人搶走,只是害怕不能再獨享父親的寵愛,她只是害怕這些而已。原來她一直躲在自己的象牙塔裡,當秦方洛給她一條纜繩從塔裡爬出來,她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可怕。 豁然開朗的思緒使她心情愉悅,只是接下來該如何面對秦方洛的問題卻令她坐立難安。 經過昨晚,對他的情感更加濃烈了。當她生氣時,他會扮開心果,逗她樂、逗她笑;當她嚴肅得像個惡後娘時,他總是像個小丑般地耍寶,讓她忘記自己的矜持;當她難過悲傷時,他又能扮心靈導師,指引她走出迷津。 秦方洛帶給她的,總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過他已經出去老半天,說好去打發這不速之客,怎遲遲不見他回房? 齊方榆在房裡徘徊,心裡忐忑猜疑來者到底何人,好奇之餘便跑到門後半掩房門,暗暗窺視門外客廳的動靜…… 這客廳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方洛在學校的那群拜把兄弟。一群身形健碩的男孩似乎看不見主人家臉龐上的面有難色,既喧嘩又叫囂地闖進秦家華麗的大客廳,個個彷如自家人似或躺或臥地鑽進柔軟又寬大的沙發中,全都擺出最隨性自在的姿勢。 「好熱喔!老么,有沒有汽水喝?」宋凱傑排行老大,自然挑了最舒適的單人沙發坐下,秦方洛都還未從玄關進來,他便先開口吆喝著。 這下子麻煩了,萬一讓他們撞見齊方榆在這兒,那豈不是毀了他和小榆好不容易才建築起來的感情?秦方洛臉色剎是難看,但面對這群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他不能過河拆橋將他們統統趕出門去,只好小心翼翼地應付他們,免得惹了房內的佳人不開心。 「真不巧,我家女傭還沒把冰箱補貨。這樣子好了,我請大家去麥當勞喝可樂,喝飽再回來這裡玩個夠。」邊說他邊從玄關抽屜拿出張千元大鈔,似乎也沒走進客廳的打算,看來他是想直接在玄關處送客。 這群人在這兒吃吃喝喝慣了,而秦方洛對朋友也一向隨和大方,當大伙聚集一起時,開銷一向都是由他負責。也許是平常孤獨一人所產生的副作用吧,他對金錢觀念一向淡薄。 幾個大男孩滿身汗水淋漓,老三魏升桐手裡還把玩著一顆籃球,不用問也知道方纔他們肯定是去籃球場發洩多餘的精力了。 宋凱傑皺著眉頭看向玄關處的秦方洛,滿腹嘮叨地抱怨:「累死了,我一點都不想動,誰肯去買就派誰去,我要躺著休息一下。」 這下可好,已經陷在舒適沙發裡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沒有人想當那自告奮勇的跑腿者,即使白花花的鈔票已經在秦方洛的手中飄呀飄地。 「喔,我寧願喝自來水加冰塊,也不要離開這張柔軟的床。」老二陳奕穠一向把秦家的真皮沙發視為天下最舒服的床,現在這個時候他更緊抱著不放。 秦方洛聳聳肩,感覺有幾許的無奈。「冰箱連冰塊都沒有了。」 「總有礦泉水吧?」老三魏升桐只要有礦泉水就能滿足。 秦方洛臉上堆著傻呼呼的笑容,緩緩地搖著頭。 「我的天哪!咱們該不會來到衣索比亞荒地,連個水都沒得喝吧?」老四楊聖伊表情誇張地問。 「各位大哥,實在對不起,今天真的不方便,小弟我下次一定改進。」秦方洛陪著笑臉說抱歉,為了讓佳人不在眾人面前曝光,他只好對不起這群朋友了。 「老么,那你跑跑腿,幫我們到7-11買瓶可樂回來吧!」宋凱傑可不死心。 秦方洛皺著眉頭說:「差不多是女傭來的時候,萬一待會兒我正好不在,她」 未待他說完,眾人紛紛從沙發上彈跳起來,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秦家那個歐巴桑女傭叨念。他們個個可都有被李嫂數落不是的經驗,那簡直比被學校訓導主任刑罰還恐怖,因此每個人對她皆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你怎麼不早說!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去麥當勞好了。」宋凱傑一臉抱怨的神情,礙於對李嫂的尊畏,他可寧願跑斷了腿,也不想留在這裡聽她唸經。 宋凱傑的一句話,讓秦方洛心頭的一顆巨石得以擱下,他不動聲色地微笑著:「我換個衣服馬上到,你們先去點餐吧。」 大伙雖有所埋怨,但還是收拾細軟溜之為快。秦方洛則恭敬地在門口送客,並將手上的千元紙鈔交給老三魏升桐,萬一他來不及趕去聚會,起碼還有人幫他付錢。 就在一群人鬧烘烘打算離去時,宋凱傑冷不防在門口冒出一句: 「對了,老么,那個齊方榆你到底搞定了沒有?離跟潘孝儀打賭的時間只剩幾天,你可別害我丟臉,我可不想將手錶輸給他。」 慘綠線條出現在秦方洛倜儻的臉龐,他一臉驚駭地合上客廳大門,將自己與這幫兄弟隔離在自家門外,深怕他們的對話 會傳進臥室裡回。 「傑哥,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老早就想推卻這檔事,卻苦無機會開口,乾脆就趁今天說清楚,免得事情傳進小榆的耳裡,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宋凱傑一聽馬上跳腳:「老么,你別開玩笑了,外頭不是傳言你已經把上齊方榆,現在你卻跟我說不能,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負責那只鑽表的賠償,傑哥不會有任何損失的。」秦方洛想盡快處理這件事。 「你有沒有搞錯?這不是損不損失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我們的面子,誰在乎那只鑽表?」宋凱傑平常雖然都是吃秦方洛、喝秦方洛的,但他好歹也是個議員之子,家裡也不是什麼爾爾之輩,否則當初也不會拿那只鑽表跟潘孝儀那小子打賭。 「傑哥,我有我的苦衷」想要一語道盡已經很難,更別說要三言兩語說服他們。宋凱傑打斷了他: 「我們對你有信心,大哥交代給你的事,哪一次不是漂亮完成?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先到麥當勞等你,你馬上過來。」 話說完,宋凱傑立刻吆喝著眾人進入電梯,悠哉地倚在電梯門口向他揮手暫時道別。 待電梯門關上,秦方洛以拳擊掌,有點懊惱當初自己的心思實在有欠周詳,即使對小榆老早便有好感,他也不該隨口答應宋凱傑的要求,現在才煩惱如何收拾殘局。 萬一小榆誤會他是為了打賭才追她,那他可不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才為剛浮起的疑慮而煩心,他轉手一開門,慘黯烏雲立即籠罩他的頭頂。 一張冷得不能再冷的臉蛋,以無比怨懟的目光穿透他眸底。 「原來你對我是別有用心!」冰冷話語從她齒縫中傳出,那冷酷的聲調彷彿可以將人冰凍。 「小榆,我」他的臉色更慘綠。「你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拿我當打賭的工具,是不是?如果我沒猜錯,只要你追上我,你們就能贏那個潘孝儀某樣賭注,對不對?原來我還頗有價值,能讓宋凱傑拿出鑽表來賭;那潘孝儀拿出來的抵押品,肯定也價值不菲。」和緩的語氣如同她對待普通的同學一般,但令人覺得可怕的是在她語氣中,聽不見絲毫的生氣與忿怒,勉強找出來的情緒因子,只有冰冷二字。 「小榆,我是真心愛你,和你在一起,跟他們的賭注沒有關係,這完全是兩回事。」 秦方洛試著以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安慰,卻被她毫不客氣地打掉: 「是,你是真心愛我的,本來你還不想碰我一下,但我卻像放蕩的妓女對你投懷送抱,說難聽一點甚至是勾引你上床。」她悲涼地微笑,字字話語說得輕柔溫順,卻讓人不禁寒毛直豎。 秦方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害怕,她的冷靜與漠然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假象,教人不寒而慄,全身的毛細孔因為她的冷酷而豎直戰備!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心愛你的,至於他們的賭注只是一個巧合,或許說是將追求你付諸行動的催化劑。小榆,別這麼快判我的罪,那是不公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