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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昕語 許靜實在頭疼,一個兒子不結婚,一個女兒又太早婚,兒子太冷酷,女兒太任性,她這個老媽怎麼這麼命苦?! 他快受不了宇琳的高分貝了!饒宇麒仰躺在大床上瞪著天花板。 可憐?!這兩個字像咒語一樣揪得他難以喘息。難道他真的見鬼了?不,那個女孩一定是個瘋子。 但一個瘋子怎會有那樣清澈的眼神,怎會有那樣出塵的氣質?! 她說她叫百合,非常適合她的名字,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假的,像她的人一樣,虛幻似夢的假象…… 他,饒宇麒,居然會被一個異常的女孩搞得心神不寧。簡直荒唐,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百合……他真的想再見她一面,確定她是真的,確定她沒瘋…… 第二章 關於那個夢幻一般的白色身影,饒宇麒努力地藉著忙碌的工作,幾乎成功地拋諸腦後了。 這天夕陽輝煌的傍晚,饒宇麒駕車拜訪完一名客戶的回程途中,遇上了下班時間的塞車。方向盤一轉,他繞道而行。 突地,他眉一系、心一縮,在一處路旁隨處可見的檳榔攤前緊急踩下煞車,然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裡面穿著涼快的檳榔西施。 那樣絕色美麗的臉龐他絕對不會忘記!他一向是眼力特強、記憶力超好的人,但眼前那張冶艷的臉孔卻染上太做作的彩妝,那一身清涼的金黃色小背心加迷你裙又顯得過分雜俗。 女孩踩著恨天高的白色靴子搖擺而來,塗上亮金色的指甲十分刺眼,她敲了敲他的車窗。 他一降下車窗,女孩便將裸露的雪白手臂擺在窗台上,隱隱若現的酥胸呼之欲出。 「先生,買檳榔嗎?」 這下他完全皺眉了,一樣的臉孔,一樣的嗓音,她卻以全然陌生甚至輕佻的眼神看著他。 「百合?」他試著喚她。 女孩嬌笑起來。「只有包葉,沒有百合,新口味嗎?」 「你不是百合?」 太荒謬了,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人!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會像個傻子一樣跟檳榔西施搭訕! 女孩的眼神十分挑逗,她今天一身亮麗的金黃,不似昔日嬌弱的白色花朵。 「我是向日葵。」 她笑得有些放肆,讓饒宇麒一陣心痛。 「你呢?要搭訕人家之前至少也要先報上名字。」向日葵存心戲弄他似的,她的美眸很挑釁。 不需要!他並沒有要搭訕她的意思。他只是……嚇了一跳!在他幾乎成功地遺忘了那朵純潔百合花之後,居然又盛開了一朵艷麗的向日葵。 「我認錯人了。」他冷聲啟口,車窗升起,立刻揚長而去。 向日葵望著飛馳而去的車影笑了。饒宇麒,看來他們真的很有緣喔! 「小薔,你在幹嗎?」另一名辣妹走來,疑狐地往前看。 「小麗,我要走了,你幫我跟張哥說一聲。」薔薇笑著跑進裡面套上外套。 「張哥會生氣的啦!」小麗追了進去,嘟起艷紅的嘴。「你老是來來去去的。」 「打工嘛!」薔薇笑嘻嘻地拎著包包就走。 小麗是她高中同學,才讀了一年就輟學,因家境的關係淪落路旁當檳榔西施,好在張哥是小麗的叔叔,她當了好幾年的檳榔西施都還算安全,這裡也就成了薔薇打工遊戲的其中之一。 駕著自己的小跑車,薔薇愉快極了,她也沒想到能再遇見饒宇麒;而,他居然還記得百合! 本來嘛!見過她的男人哪個不心動,她很清楚她跟媽媽一樣都是野性的花朵,香艷撲鼻,而男人一旦被迷惑了視覺,所有的感官都會像中毒似的沉淪。 她並不想踏入媽媽的後塵,她只想玩樂,她只喜歡刺激,她樂於享受男人表裡不一的荒謬舉動。 她是一朵帶刺的、殘酷的野薔薇。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吧! 饒宇麒深鎖眉宇,緊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全泛了白,他還理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女孩,到底是在戲弄他,還是他真的認錯了人?更令他煩躁的是,他居然為此亂了思緒! 百合?向日葵?哪個是她? 那麼下一次她又會是什麼?蘭花?牡丹?還是小雛菊?她家是開花店的嗎? 該死!他忍不住降下車窗點燃一根煙,讓濃煙迷漫了視野,企圖穩下自己這荒唐的紊亂。 難道,他還想要有下一次嗎? 他忽然失了神,他渴望還有下一次嗎?下一次當她又綻放成另一朵美麗的花,他還會這樣倉皇地逃開嗎? 這太不像他了!忽地方向盤一轉,他決定調頭回去那個檳榔攤,他非確定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不可! 饒宇麒活到這把歲數了,還不曾做過像這樣幼稚荒謬的舉動。他繃著一張俊臉把車開回檳榔攤,卻失去那朵金黃耀眼的花影。 小麗踩著細根高跟鞋展開職業笑臉迎來。 「先生,需要什麼嗎?」 他皺起眉,難道是他的幻覺不成?向日葵呢? 「先生?」小麗狐疑地盯著他寒肅又剛毅的俊臉看。 「我找人。」他冷漠地開口。 「找人?」小麗眨了貶靚藍色的翹卷假睫毛,好像他問了一句很有趣的話似的。 「這裡只有我耶!你找我嗎?可是我好像沒見過你耶,如果我們認識,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像這樣沉穩成熟的帥哥,小麗怎會輕易放過!她當西施這麼久了,成天都在幻想遇到一個超級大金牛,可惜會來光顧檳榔攤的都是老粗要不就是色胚。 饒宇麒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找向日葵。」當他說出這個不像名字的名字時,他覺得喉嚨一陣乾澀,他的冷漠,似乎也只是在維護這個荒謬的笑話而佯裝出來的沉靜。 果然,小麗傻了一下,隨即呵呵笑了起來。 「向日葵?你應該去花店找吧?這裡只有檳榔耶。」 饒宇麒皺起眉來。「她說她叫向日葵,剛剛還在這裡。」 小麗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叫道: 「你是說薔薇?」 薔薇?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小麗笑得曖昧,饒宇麒十分不喜歡她那樣的笑容,彷彿意味著他是個意圖不軌的登徒子一般。「她剛走了。」 剛走?饒宇麒的眉宇始終無法展開來。 「你是她的誰啊?」 小麗的問句十分直接,似乎對於向日葵……還是薔薇,還是百合的搭訕者司空見慣。 他是她的誰?他不過是被朵朵鮮艷美麗的花卉惹煩了心思的陌生人。他不再開口了,將車窗升上,一下地離開這裡。 小麗望著那道直駛而去的車影,忍不住笑了。小薔的魅力她最清楚不過了,但像這又酷又帥的男人他倒是少見,怎麼她都遇不到這樣的人哪! 真是自找麻煩! 百合、向日葵,現在又多了個薔薇,他的腦子快炸開了!那個女孩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能在每一次的驚鴻一瞥中徹底顛覆他的冷靜與判斷的能力。 他不自覺地將車開到港口,那是他第一次和百合相遇的地方,此時晚霞映天,帶著海潮的氣味瀰漫在港口的空氣裡,是盛夏的璀璨。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像一隻迷途的海鷗在天際盤旋,在這片熟悉的海洋中卻尋不著著陸的邊緣。 他困惑不解,更有一分難以言喻的心痛!好像他三十多年來都不曾放下身去追尋的一種莫名無形的感情。他這才發現,他擁有一切,卻在心靈深處有著最絕望的空虛,那分空虛,來自他荒蕪的愛情…… 是的,他擁有一切,卻沒有愛情。 「海鷗!」 銀鈴似的嗓音,像每一次突如其來的竄入他耳裡。他猛地回過身,睜大眼看見正爬上一艘遊艇的嬌小身影。他的心在悵然失落後重新而生地強烈跳動起來! 女孩飄逸的長髮挽成一道絹秀的俏麗馬尾,她穿著粉紅色的碎花小背心,把她柔亮、裸露的雙臂映襯得那樣白皙;雪白的牛仔褲把她勻襯的長腿包裹得那樣好看,腳底下踩著一雙NIKE球鞋,讓她看起來清爽又單純,像極了純潔的百合、可愛的向日葵,和帶著小小野性的薔薇…… 她爬上豪華遊艇,在甲板上發現因為覓食而腳尖被纏在密網上的小海鷗。 海鷗怕生地振翅拍打,不斷尖聲鳴叫。女孩彎下身,伸出纖細的手指頭輕輕撫觸它的小腦袋。「你想飛嗎?那就乖乖地別亂動,我馬上放你走。」 饒宇麒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孩的舉動。 女孩輕輕地抓住小海鷗的身體,一邊為它解開腳上的束縛,一邊對它說話,好像它真的聽得懂似的。 「下次別再這麼粗心了,要是受傷了或是遇到壞人,你肯定被煮來吃。」 就在她鬆開手、拉下網子的同時,海鷗振翅而飛,揚起的爪倏地劃破她柔皙的小手,瞬間冒出一條鮮紅的血痕。她痛呼了聲,整個人往後一退。 這一退,退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女孩轉過身,仰起小臉。那樣絕塵精緻的臉蛋,澄澈無瑕的大眼,望著他時那股天真又充滿靈氣的眼神,幾乎在瞬間教他屏住了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