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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水銀    


  楔子

  黃沙滾滾,捲起漫天煙塵,乾燥的空氣中,滿足蕭瑟的寒意;在這片不斷重複的景象裡唯一的妝點,只有一家名為野渡口的客棧。

  在這個方圓百里淨是荒涼、鮮有人煙的地界,這家野渡口客棧,幾乎就是各方往來人士唯一可以休息取暖的地方,每過傍晚時分,客棧裡便陸續停留了各種不同階層與身份的人,他們唯一共同目的,就是過夜休息。

  喝酒暖身、喊喝助興,這家客棧,該是方圓百里中唯一的吵鬧之處了。

  「各位客倌、各位大爺,今天難得相遇此地,就讓小老頭兒為各位介紹一段武林事,小老頭兒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什麼人物、也不是什麼俠客,而是江湖中號稱二宮之一、最神秘、最不為人知的--雲流宮。」

  雲流宮三個字一出,原本喧嘩的客棧立刻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轉往那個說書的小老頭。

  小老頭兒一陣得意。

  「江湖中,最有名、有勢的幾個門派,分別列為一寨、二宮、三家、四莊、五派,相信各位一定聽過,在這裡,小老頭兒就為各位再細說一次

  一寨:丐寨。

  二宮:雲流宮、靈鷲宮。

  三家:慕容世家、上官世家、封勝世家。

  四莊:逍遙山莊、黑風山莊,衛劍山莊、名曜山莊。

  五派:唐門、娥媚、少林、武當、龍行門。

  相信這些門派大家都聽過,但說起他們的事跡,江湖中傳言紛紛,是真是假就難以論定了。小老頭兒今天要為大家說的,可是不久前才在江西發生的--九嶺劍派傳承之爭這件事。

  各位,這可不是小老頭兒信口胡謅的。聽說,江西的石家和盧家每兩年舉行一次武功比試,勝的一方便可以擁有九嶺劍譜,那可是百年前縱橫武林、人稱九嶺劍祖所留下的劍譜呀……」小老頭兒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九嶺劍譜--凡是練劍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這本秘笈,而石、盧兩家數十年來為了爭這本劍譜,每兩年比武比的你死我活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到底有什麼好說的?

  「盧家為了爭取到江西第一劍派與九嶺劍派正宗傳人的位置,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求來雲流宮的幫助;那個在比武場上輕輕鬆鬆打贏石家門主的人,是個年紀還不滿二十的年輕女子,聽說她容貌絕美、武藝超群,而她自稱是雲流宮主身旁四婢之一,名喚雷玦。」

  眾人一陣嘩然,四婢之一?!雲流宮有四婢?!怎麼沒聽說過?

  小老頭兒喝了口水。

  「只是名小小侍婢,便擁有打敗石家門主的劍法,雷玦的名字在一夕之間聞名江西;就連盧濤門主本人對這名女子的武藝都欽佩得不得了,聽說,他還有意為自己的兒子說親……」

  「雲流宮究竟在哪裡,至今無人知曉。這次比武後,雷玦也在兩天後便失去蹤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小老頭兒漸漸說至尾聲。

  一陣陣響亮的銅板聲紛紛丟到小老頭兒的小桌子上。

  「喂,小老頭兒,那個雷玦真的來自雲流宮嗎?」有人聽出了興趣,急忙追問。

  「不知道雷玦去了哪裡?」找到她,就等於找到雲流宮的秘密呀。

  「盧家真的可以就此成為九嶺劍派的第一人嗎?」

  「雷玦是不是雲流宮中最厲害的人?」

  在小老頭兒說完之後,客棧裡興起一陣熱烈的討論,每個人詢問的重點都不一樣,而雷玦的身份與雲流宮無疑是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經由說書人口中傳出來的事,究竟有幾分真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說書人說的生動,讓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最佳娛樂。

  說書人說完這段軼事,心滿意足拿著賞金在一旁喝茶休息;每一桌的人幾乎三句不離雲流宮、兩句不離雷玦出神入化的劍法,居然在短短二十招之內便打敗了一派之主;到最後,雷玦幾乎被說成是天下第一、曠古絕今的奇才了。

  所有人說的興高采烈,但單獨坐在野渡口客棧角落裡那個灰衣男人並下。

  雲流宮?他揚起淡淡的冷笑。

  「老頭兒,你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找到雲流宮嗎?」一個看來很像武林中人的大漢豪邁的問道。

  「這個呀--」說書的老頭兒沉吟了會兒。「天下問沒有人知道雲流宮真正的位置在哪裡;不過,小老頭兒聽說,凡是想找雲流宮的人,可以往祈連山去,運氣好的話也許會碰到一、兩個雲流宮的人。」

  「祈連山那麼一大片,到底是哪裡呀?」

  「這個小老頭兒就不知道了。」他抱歉的對所有客人鞠了個躬,然後收拾好今天所賺的賞錢,臨走前還作個預告:「各位對武林事如果還有興趣,明天,小老頭兒再來說個慕容世家--」

  祈連山?

  灰衣男人淡笑,低首看了腰間的佩玉一眼,神情若有所思;不一會兒,他站了起來,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沉灰的身影靜靜離開客棧,迅速沒入夜色中。

  第一章

  生活真是無聊?生命真是無趣?

  真是--悶哪!

  自從風琤也出宮了之後,焰珂開始覺得日子真是難捱,以前她們四個人都在的時候,要比武、要練功、要聽琴樂絕對不愁沒人陪;可是最近宮裡接二連三的接到玉牌請求,弄得她們也開始不得安寧。

  都怪那個什麼玉牌主人,要出現幹嘛不一起出現,偏要一個接一個,而且中間還隔這麼久;現在大家都有事忙,只有她沒有,想出宮玩玩也不行,那個討厭的焰牌主人,怎麼還不出現!

  一個人的時候,焰珂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是停不下來的人,可是,大家都有事做,她總不能去要求別人陪她打發時間吧。

  去找宮主,宮主一定會要她多看些書--算了。

  而她的師父,北宮大哥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除了定時來驗收她武藝的進步程度外,其他時間根本找不到人。

  一手支著下頷,焰珂百無聊賴的表情、寫著無趣的眼珠子溜來溜去,實在想不出做什麼好。唉,只有到山下跑一跑,說不定她可以和風琤一樣,救到自己的委託人也不一定。

  主意一定,一抹紅色的身影隨即往宮外飛去。

  *****

  祈連山終年凝雪,少有人跡;然而,這卻是傳言中雲流宮的所在地;真有人會將居處建於雪山之中?

  眾峰無數,似乎無止無盡,他昂然著身軀走著,並不在意足下走過多少崎嶇之路。

  在祈連山麓徘徊了數天,他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任大哥。」

  他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望著遠處那一陣白雪皚皚的群峰,雪愈下愈大,看來今天只能走到這裡了。

  「任大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半跑著追上他的身影,然後與他並肩齊走,嬌麗的臉上是一片欣喜。

  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步伐並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停住。

  「任大哥,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害我找了你好久。」她半是撒嬌、半是抱怨著。

  他仍然一聲不應,淡漠的反應與她的熱切正好形成反比。

  「任大哥,你不高興嗎?」她小心的看著他。

  他依舊面無表情,並不回答。

  「任大哥,你要去哪裡?」見他沒有怒意,她試著再問道。

  「妳不需要知道。」他終於開口。

  「我想跟著你。」她看著他,眼裡滿是深情。「任大哥,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沒有必要。」

  「可是,我想跟著你,」她語氣有些急,任大哥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她的心意?

  「去你該去的地方,別再跟著我。」

  「任大哥!」她仍然固執的追在他身邊。「任大哥,我要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要去哪裡。」

  他不再理會她。

  「任大哥,我……我喜歡你呀,你感覺不到嗎?」她低喊。

  他停下步伐,回身。

  「喜歡?」他冷淡地回問:「什麼叫喜歡?」

  「喜歡……就是我很在乎任大哥,想一輩子跟任大哥在一起。」她走到他面前,低語著回答·

  他冷冷的笑了。

  「不要以為我救過你,就不會殺你;救你,只是個意外。你該明白,我並不需要隨從;別再跟著我。」這半年來,他走到哪裡,她便在後頭遠遠跟著,她真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人的跟隨。

  「任大哥……」她窘紅了臉,看著他轉身離去;早該知道,依她的武功修為,哪裡瞞得過他。

  只是,任大哥真的那麼無情,對她的真心一點也不在乎?

  「好,我走。」她黯然低道,知道他會聽得見。「但是……任大哥,至少告訴我,你要到哪裡去,好嗎?」她軟軟的請求道。

  「雲流宮。」

  「雲流宮?」那不是武林中神秘的地方嗎?難道任大哥知道雲流宮在哪裡?!「任大哥,你為什麼要去雲流宮?」

  揚起一抹含著興味的輕笑,他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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