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阿蠻 > 戀戀魔發師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7頁 阿蠻 「一副看人被強暴的反應。放心吧,她會沒事的,就憑那副發花癡的醜樣子,小紀不倒胃口也難。」 她不解的問:「你為什麼要這麼捉弄你的朋友?」 「那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你還是處女?」他將頭湊上,不客氣地將滿嘴的酒氣噴在她的鼻子上,「你若答得出來,我就告訴你。」 丁香聞到一股酒味。「你醉了,我看我最好回去。」 「怎麼,才待不到1分鐘就受不了我們這票俗透的紅男綠女,想逃了? 告訴你,你若想進步,最好早一點甩掉你那層處女膜,要不然設計出來的造型老是登不上抬面。要不要我幫你破瓜啊,包你不痛不癢,反而意猶未盡!」 阿奇邪邪地瞄了她一眼,見她不動怒色,牙一咬大聲道:「還是你情願由佟青雲來操刀!」 她頓覺受到污辱,「拜託你說話節制一下好嗎?」她為他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臉卻沒來由得燒紅起來。 「哈,我就知道。」阿奇以手拍了桌子,然後拄著頰看著不知所措的丁香,「你這是癡心妄想。佟青雲從不搞師生戀,他不會要你的,你在他眼裡只是一枚他追夢的棋子,當他明白你跟他先前的徒弟沒差別後,就會放棄你,另尋他人,就像他甩我、和我之前、和我之前的之前的學長一樣。他曾告訴我們,只要我們一心跟著他,他可以讓我們成為跟他同樣優秀的『魔發師』,哼,結果呢,他比吸血鬼還冷血,因為他吸的不只是血,他還把受害者的夢和希望也搾得一乾二淨!」 丁香靜望著他。「你說這些傷人的話是因為你嫉妒。」 軟著語調說:「丁香,他這人為了贏,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顧好友的死活,他真的不值得你的信任,我勸你趁早離開『雲霓美人』,以免到頭空夢一場。」 她看著阿奇,不瞭解是什麼原因讓他偏激成這樣,只能怔望著他俊美的臉被怨懟扭成醜陋,她忍下摀住耳朵的衝動,強力抗拒他的語惑,冷漠地說:「這點我自己會判斷。 我雖還弄不清自己為何上台北,但我清楚知道自己不是來作夢的。倒是你,平時在老師面前表現順從,背地裡卻放冷箭捅他的要害。」 「我對他表現順從是識時務,假以時日讓我超越他後,豈止背地捅而已,我要當著眾人的面把他從寶座踢進他自掘的墳墓裡去。」阿奇憤懣地說著,憎惡的眼神淨是漫燒著火苗。「你知道這場聚會的始作俑者是誰嗎?」 丁香反問他一句。「不是你嗎?」 「是我沒錯。但你不知道的是,在我主動跟你提出邀約的後兩天,佟青雲把我約出去談,他要我有機會多多親近你,帶你出去走動走動。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假好心?」 丁香盡量不去咬那半浮在水面的餌,但她辦不到,便問了,「為什麼?」 「他這麼做,可不是因為他覺得我們兩個登對,不送作堆會有遺珠之憾;他全是為了自己的得失在防你,就像防我那個有眼無珠去迷上他的老姊樣,確定你不會重蹈其它女學生的覆轍。」 她的邏輯可被他的歪理拐得霧煞煞了。「對不起,你可不可以直截了當些。」 「我說了這麼一大串你還不清楚嗎?」 「我該清楚嗎?」丁香被阿奇的自以為是弄得冒火了。「你斬頭截尾的誰能懂?」 「好,我就說清楚。我老姊雅珍是佟青雲早期在日本所收的最出色的學生之一,她也是被他那套好聽的說辭給打動,進而把他當成偶像,對他心悅誠服,後來她不小心愛上他,對他表明心跡後,他卻毫不體恤她的不可自拔,冷酷地把她封殺掉,讓她的才華在一團破碎的情感裡消耗殆盡,後來為了甩開我老姊這個燙手山竽,他把我老姊推薦給他那個在紐約的好友齊放。 「這個搞雙性戀的齊放是專攻整體造型的吸血魔鬼,單挑一項美發競逐,連替佟青雲提鞋都不夠,但他偏創了一個『齊放三剪手』的絕活招搖撞騙。 佟青雲明知我老姊跟了齊放後絕對沒出路,但還是睜隻眼閉只眼地讓她走了。 結果不出半年,我老姊回來了,她是被殯儀館的人燒成灰裝進甕裡面被運回來的,美國醫生開的死亡證明書上說,她是吸食海洛英過量而去世,死時肚裡還懷了一個三個月不到的胎兒。 「只半年,她的命就這麼玩完了,而那個齊放和佟青雲卻完全不受影響,他們連她的葬禮都不曾出席過,」阿奇說到最後,整個人伏進搭成一圈的臂裡,像念悼文似地重複著,「我老姊就這麼被這兩個所謂的『魔發師』玩完了!被他們的幻術給玩完了…… 玩完了……」 丁香雙手掩在嘴上,同情地看著他,沉重的心情剛好和餐廳裡撥放萬芳的那首「Flyaway」應和著--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想要成熟就得接受不完美……「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丁香一邊喃喃念著,一邊站了起來。 阿奇在她起身退出椅子時,輕拉住了她的手,低聲問句,「老實說,你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嗎?」 她沒答腔,一來是她對他咄咄逼人的問題毫無準備,二來是她真的沒答案。 見她遲不作聲,頹喪的阿奇終於抬頭問了句,「為什麼?我不差啊!我不比佟青雲差啊!只是時運還沒到罷了。」 丁香看著他那張墮落天使般的俊臉,輕搖了頭,「這跟誰差不差無關,我只是對男女之情沒有興趣罷了。我很抱歉自己的出現帶給你工作上的困擾,但我來台北是學藝的,開始如此,到尾也是如此,就算中途被老師撤換掉後,依然會是如此。 」丁香說完,獨自走出「煙囪館」,馱著一袋別人的心情故事,踏著自己的影子,慢踱回佟青雲的居所。 第七章 十一月底的最後一個禮拜天,於敏容臉上強堆著笑,將一個令人憂喜參半的決定透露給丁香。 在平時,這種破格錄用的事若發生在新任助理身上,那簡直是麻雀變鳳凰,不可思議得很!反觀丁香,她對自已能以髮型設計師的名義為客人開剪一點也不興奮。 當然,這事一公佈後,大伙對丁香的際遇是既羨慕又忌憚,本以為她又要裝出那張小孤兒無辜受虐的臉孔,怎知她鎮定如常,一副有好沒也成的尋常模樣,不少人對她刮目相看,也開始認為她或許真有兩把刷子,要不然以嚴字出了名的佟老師不可能要她實彈上場。 阿奇首先來給她打氣,話裡也隱著善意的警告。「恭喜你又往上進一級了,希望你不要步上前人的後塵。」 丁香掐著他的手,領會了他的好意。 傻大姊阿玲則是毫無心眼地恭喜她。 林欣媛自從她和阿奇出去聚餐的消息傳開後,就跟她保持了一段距離,不過好歹也來說了一些酸澀的客套話。 在今天以前,她會因林欣媛停止示好而難過,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待在「雲霓美人」 的時日全都掐在佟青雲的手中後,她反而不介意對方保持距離,反正佟青雲已打算刷掉她,如今大費周章要她出紕漏,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當初判斷錯誤;瞎忙一陣,才發現她根本構不上他的低標。 「丁香,」於敏容衝著發呆的丁香喚了一聲,專注地凝視她,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你不高興我們給你做的安排?」 丁香淺笑,搖搖頭,「這種機會別人求之不得,我怎會不高興?我只是沒睡飽罷了。」 於敏容憂心地瞅了她一眼,掐著丁香的手,給她信心。「今天下午我幫你安排了兩位年輕的女性顧客,都是希望在面試以前能換剪合適的髮型。我們已將攝影機安裝在鏡子上端,可把操作過程錄下供你參考,還有,記住有你師父幫襯,你儘管放手去做。」 她看到丁香的眼睛在她提及佟青雲時倏地轉黯後,很快地接口說:「丁香,你若有疑慮,千萬別悶在心上,現在跟我說還來得及,我會設法幫你解決。」 丁香怔然地望著於敏容,有那麼幾秒鐘,她幾乎想脫口哀求於敏容放她回南部,但是她心底對佟青雲就是有股不服輸的拗氣在作祟,她覺得自己若是主動求去,不啻向他低頭認輸。 於是,她將牙一咬,輕搖了頭,說:「我沒事,於姊不用擔心。」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幫客人剪完頭髮後,直接進教室自習等你師父。 丁香,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還有,對你師父也要有信心,他對你的期望很高。」 丁香僅是對她淺淺一笑,才靜靜旋身回到工作崗位上。 當天下午三點,丁香為客人剪完頭髮後,拎起工具箱,照著於敏容的指示走進教室,只見佟青雲手執遙控器,半邊屁股坐在丁香的工作桌角,兩腳微彎地盯著正放映著錄像帶的畫面出神,直到她敲第二次門,他才回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