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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蘇荻    


  「嗯!」

  兩人二話不說朝著對方離去的路徑循後跟上。

  追了一陣,奔至荒涼的野外,五名黑衣人在擄掠的過程由於已費了不少勁,因此逃逸的動作漸慢,不一會兒,秋漾影便施展輕功追上去,大喝一聲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膽惡徒,竟敢強搶民女!還不快把人放下。」

  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娃兒給嚇一大跳的蒙面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的你看我、我看你,更是牢牢架住了被捆綁的兩女。

  盧雁好一見是她,錯愕震驚不已,被搗住的口完全無法說話。

  「你是誰?膽敢插手 這渾水?」其中一名黑衣人氣焰不減的怒聲質問,可見得是這五名黑衣人的頭頭。

  「本姑娘的大名在這江湖裡尚未傳開來,但告訴你們這群惡徒無妨,我叫秋、漾、影!」掛著慧黠微笑,她自信滿滿地報上名字。

  「哼,果然是個無名小卒!」為首黑衣人冷哼一聲,亮出了手中大刀之既然如此,你有什麼資格管這檔事!」

  「怎會沒資格,這兩位姑娘可是女人,只要是女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豪爽地拍著胸脯道。

  「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哈!!」黑衣人不客氣地嘲笑。

  「不信?那咱們交個手試試。」

  刷地一聲,眾人眼前忽感白色光芒乍現,定眸一瞧,這娃兒手上竟已多了一把銀劍,擺出獨鶴衝霄的架式一抖劍身,那氣勢、那身段、那眼神,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她確實是個練家子。

  一咬牙,為首黑衣人率先站出來。

  「好,我就和你會會,看你究竟有什麼能耐!」

  話未落,刀已出,黑衣人使出家傳十八段刀法,凌厲、準確、猛烈,刀刀直取她的面門。秋漾影左閃右閃,始終是一派面不改色的從容閒適,她騰空一躍靈巧翻轉,左手疾揚,以劍身迎向刀鋒,金鐵交嗚聲響徹林間。

  打鬥數十招下來,黑衣人漸感吃力,也悟出這娃兒武藝不弱,且來往間已有放水嫌疑,想是要讓他知難而退。

  「匡郎!」一聲,手中大刀被長劍一挑撤出掌心,他隨即被個冰涼物體頂住下顎,只覺心裡一涼,不敢動彈。

  「如何?我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嗎?」將劍抵著黑衣人的喉頭,秋漾影笑靨如花地問。

  這下子其他四名黑衣人的臉色也變了,怎麼也料不到這丫頭倭般厲害!竟制住了五人中武功最為頂尖的大師兄。

  「你想怎麼樣?」黑衣人冒著冷汗反問。

  「很簡單,把人放了,我便饒你不死嘍。」

  「丫頭,我勸你最好別與我們為敵,否則,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黑衣人強裝鎮定的恫嚇著。

  「沒關係,人活著就會死,我不介意。」秋漾影笑得詭譎,劍尖朝上移了一寸。「但你若不快叫他們放人,你肯定比我先死。」

  事已至此,黑衣人不得不下令:「把她們放了!」

  「但是……」其他人鎖眉猶豫。

  「怎麼,你們聽不懂我的話嗎?」他氣憤的厲聲斥喝。

  「……是!」

  見她們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始終晾在一旁的路寒袖急忙上去替她們鬆綁,同一時間,秋漾影也飛快地收了劍將黑衣人推離自己五步遠。

  「後會有期!」不待他們撂下狠話,她直接握拳說道。

  「哼!」

  五個黑衣人咬咬牙,互望一眼縱身離去,很快就隱逸在喑夜山林裡。

  第五章  禍事不斷

  「為什麼要救我們?」

  蒙住嘴巴的白布一被取下,憋在心裡的疑問一下子脫口而出,盧雁妤的情緒顯得相當激動,也有些許的難堪與不解。

  秋漾影歪著腦袋細索一下,唇邊露出可愛又俏皮的笑容。

  「很簡單哪!因為我想若是這麼做的話,或許你們會好心分我們一間客房睡嘍。」一邊為她鬆脫捆手的繩結,一邊直率地說道。

  路寒袖對她的答案十分不滿意,皺眉之餘卻也沒接腔說些冷嘲熱諷的話,轉而替另一白衣女子解開繩索。

  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回答,盧雁妤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感到忐忑不安。

  她抿抿乾裂又發紫的唇瓣,伸手扶起被點睡穴暫暈過去的小姐,面有愧色地將臉垂的極低。

  「但是我們先前……」

  「那也是因為我們更早之前欺負你們。」知道她想說什麼,秋漾影寬宏大量地為她設了台階。

  「才怪!明明是她們先向我們挑釁的。」路寒袖心有不滿的緊跟著拆了台階,一臉理直氣壯「記仇」樣。

  「你又來了!」秋漾影微嗔地瞥他一眼。「可不可以別這麼愛記恨?度量大一點嘛,她們不過是兩名弱女子。」

  「是啊,好個弱女子!想當初這氣勢強得像什麼似的。」直起腰桿,他說著風涼話。

  盧雁妤那姣好的面容又是一陣青一陣白,欲言又止,始終說不出完整的道歉來。

  「好了,這兒不方便談話,我幫你扶這位姑娘一塊回客棧吧。」撐起白衣女子的柔弱身子,秋漾影善解人意地朝她說著。

  「……謝謝你。」盧雁妤心頭一熱,真摯而感動地抬起薄臉向她道謝。「至於那多出來的兩間房,就給二位休息吧!」

  「真的!」瞠大明眸,秋漾影欣喜地揚高細眉。「但你家小姐不介意嗎!而且你還說要讓出兩間客房?」

  「我家小姐不會介意的,因為我和她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晚上都是睡在一塊兒的。」少了那爐傲慢火焰的燒煮,盧雁妤也是個溫婉秀氣的小姑娘。

  「嗯,總算受教。」他若無其事的逕自低語。

  「你真好,實在太感謝你了!」秋漾影開心喊著。

  「別這麼說,若非有你搭救,恐怕我和小姐就被那些人給抓走了。」想到適才的遭遇,眼底不自禁蒙上一層陰霾。

  「對了,那些黑衣人是誰呀?」她忍不住問。

  「這……」

  「請你們先暫停話題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儘管他也很想知道,但現下還是先離開這個芒兒涼的地方再說。

  「喔,說的也是,我們快走吧。」扛起白衣女子的另一邊肩膀,秋漾影朗聲朝她說道。

  「嗯。」盧雁妤贊同的點頭。

  返回客棧已是夜闌人靜的深更時分。

  將白衣女子安置在床鋪上沒多久,她便幽幽醒轉,睜開眼看到六隻目不轉睛的眼珠時,她驚惶地坐起。

  「小姐,你還好嗎?」盧雁妤憂心忡忡地問著。

  在辨識出面前所站何人後,她先是一愣,而後覆雪的容顏轉向了問話者。

  亂烘烘的腦袋瓜裡,冒出一幕幕前不久才發生的情節。

  「我們……我們怎麼?」她的記憶仍停留在被黑衣人點穴昏厥那一刻,之後的事她統統不知道。茫然而僵硬地望了望秋漾影與路寒袖,印象中這兩人似乎和自己鬧過不愉快,怎麼現下卻出現在這裡?

  「這都要謝謝他們伸出援手救了我們,不然咱們倆已經被抓回堡裡了。」放柔了語氣,盧雁妤心疼地看著小姐那一臉受驚過度的模樣。

  「是他們——救了我們?」她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這怎麼會?」先前因為一張桌子發生嫌隙,後來又意氣用事的要了最後三間客房,害他們無處棲身,如今他們竟不計前嫌的救了自己?

  「真是抱歉,還沒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我是秋漾影,他叫路寒袖……」見她臉上湧現疑惑表情,秋漾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自行解釋。「所以我和他不是兄妹,而是結伴同行的朋友罷了。」

  「朋友?」盧雁好的眼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梭巡,似是想找尋什麼可疑的蛛絲馬跡。

  「是啊,那你們二位是?」

  「我姓盧,名雁妤。她是我家小姐,名叫杜映淳。」

  杜映淳聽她報上自己名字,眉間的皺折不禁加深,大有不願讓他二人知道的意味。

  「你們是哪兒人?怎麼會在這樣荒僻的小鎮裡走動?而且還引來覬覦,遭人劫持?」秋漾影關心又納悶地問。

  盧雁妤心裡明白自家小姐的顧忌,因而守緊口風不敢透露太多。

  「我們從北方來,準備要去杭州城投靠親戚,那些個黑衣人是誰,我們也不清楚。」

  「喔……」秋漾影當然知道她話裡的保留從何而來。「那……好吧,夜已經很深了,我不耽誤二位休息的時間。」

  轉身之際,卻迎上路寒袖那張古怪不解的臉孔與撐大的鼻孔。

  「你幹嘛呀?」她怔了怔。

  「事情不問清楚你就要走人?」

  「問清楚什麼?你別淨找人家麻煩了。」

  她擠眉弄眼的朝他使眼神,奈何他沒去細瞧她的表情。

  「我找她們麻煩?」嗓門一拉,他沒好氣地嚷了聲。

  一伸手,秋漾影直接將他扯至一旁低聲說話。

  「喂!你沒瞧見那位杜家小姐的表情嗎?這麼喜歡碰釘子?」

  「好歹我們救了她們……」

  「嘿,出力氣的人是我都沒說什麼了,你這個坐享其成等著睡覺的傢伙嘮叨個什麼勁?」她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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