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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蘇荻    


  林擎元沒料著以懷叔老一輩的眼光來看,還會覺得童葭嶼是個不錯的女孩子,當下有些吃驚地跟著瞪大眼。

  「你覺得她很可愛?」

  「一個女孩子心地善不善良,從很多地方就可以看得出來。你想想,她能為一個陌生人挺身而出,和一群流氓打架,然後又送你回家,就知道她肯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一提起她,懷叔儘是讚不絕口的好話。

  「有懷叔這些話,我安心多了。」直至此時,他逸出一抹釋懷的微笑,帶點感激地。「我原以為爸和懷叔找上她,只因為她能嚇退倪品螢罷了。」

  「少爺未免太小看老爺了,您可是他的兒子啊,您在想什麼,他不可能都不知道。」

  「是嗎?」林擎元的眼眸在這刻略為消沉黯淡。

  懷叔卻沒注意到,已經動手去推餐車。「那麼少爺早點就寢,我不打擾您休息了。」

  「嗯……懷叔晚安。」

  「少爺晚安。」

  門被關上時,林擎元的神情化為冰封的憂鬱,再沒有喜怒哀樂。盯著話筒,突然間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惜的是,電話簿裡就是少了一組電話號碼……他只能等待,不能行動。

  緣分在門外敲門,裡頭的人不理不睬,門外的人又能如何?

  用卸妝棉費勁地將臉上彩妝卸得一乾二淨,瞪著鏡裡那張恢復「男人婆氣質」的容顏,三秒後,童葭嶼的嘴角揚起輕鬆愉悅的笑容。

  她還是喜歡自己真實自然的樣子,雖然遮不住頰骨上小小的雀斑,也掩飾不了鼻頭上的黑頭粉刺,可是,至少讓她感覺皮膚有在呼吸。

  「啊,糟!」

  一個瞥眼,發現膚色粉末弄污了藍色針織衫的領口,她連忙抽著面紙用力搓揉,口裡懊惱自語:「完蛋了!香草的衣服又被我毀了一件!」

  在另一旁拚命補妝的連紓葶聞言停了一下,湊過來盯著污漬瞧。「怪不得我老覺得眼熟,原來你每天穿的都是丁香草的衣服啊?」

  「我沒有洋裝,也沒有裙子,不穿她的,恐怕只能穿牛仔褲來上班了。」沒有不高興出現,她把面紙沾了些水繼續擦拭。相處了這些天,多少也曉得這些女同事大多有著一張刻薄嘴與一顆簡單腦袋。

  「是喔,」連紓葶難以想像地擰眉。「可我若是她,才沒那麼好心每天借你衣服呢……借看一下,」她很自動地伸手到她背領處翻看一下衣服的牌子。「原來是她的呀,那還好嘛,我還以為她每件衣服都大有來頭呢。」

  「太貴的衣服她才不會借我。」簡單處理完污漬,還是有淡淡的痕跡殘留,雖然皺眉,但眼前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也對,不過丁香草真是名副其實的衣架子呢!」她一臉崇拜地雙手握起,眼睛閃閃發光。「就算是地攤貨穿在她身上也像是上萬元的名牌貨,像這麼完美的人,怎麼穿都好看。」

  童葭嶼很不給面子的斜睨她一眼。「完美?」她說的是她那位嬌嬌拜金女的好友丁香草嗎?

  「開玩笑,她這樣還不叫完美?難不成你這德性才叫完美?」她鄙夷一哼,又從紫色亮皮提包中拿出一支桃紅色口紅。

  「我還以為她那副德性會是女性公敵。」童葭嶼納悶地碎語。

  「我告訴你啊,美麗有分很多種,像丁香草這類型的,可是集智慧與美艷於一身,教我們眾OL望塵莫及啊!」連紓葶表情誇大地歎息,已用唇筆把口紅畫滿整張紅艷艷的嘴巴。

  「沒那麼誇張吧?!」她自覺眉毛和嘴角都在抽動。

  「唉,」擺擺手,她一臉不耐樣。「反正你是絕沒辦法像她那樣的啦,就算你和她是再好的朋友也一樣。」收起口紅抿抿唇,又瞄了她一下。「不過你這幾天表現得已經很不錯了,好好加油吧,我約會去了。」包包一甩,昂首闊步地推開廁所門出去。

  「我寧可穿著裙子倒立走路也不想像她那樣。」人都走了,童葭嶼才悶悶地冒出這句。

  本來嘛!做自己不是最好的嗎?幹嗎要仿照著別人的樣子過活?

  咕噥完畢,她也背起帆布袋往外走,恢復了大剌剌的走路方式,心境亦跟著自在爽朗許多。

  離開公司大門,外頭天色漸趨暗沉,幾隻流浪狗搖搖擺擺自腳邊晃過,依舊烏煙瘴氣的馬路車流洶湧,循著紅磚道走向停車處,她窮極無聊地垂首審視所穿的米色及膝裙,心想今天至少沒弄髒這裙子。

  就在她即將走到機車停放處,忽然間周圍冒出五六名大漢,個個虎背熊腰、高人一等,看起來十足兇惡,臉上寫明「我是流氓」四個大字。

  只俏一眼,童葭嶼便意識到他們諸位的來意不善,松下駝在背上的帆布袋執握在手,警戒地往後一退。

  「你們有事嗎?」

  「你是不是童葭嶼?」嚼著檳榔、留著俗氣卷毛鬢腳的男人踩著木屐式拖鞋逼近,一邊挖挖鼻孔的癢處。

  「我是,」她保持冷靜地沉下神情。「但我不認識你們。」

  「你要是認識我們那才有鬼!我們是來找你麻煩,可不是來搭訕和你交朋友的,所以呢,你最好乖乖跟我們走。」他不懷好意地嘿嘿乾笑,又濃又粗的八字眉滑稽得緊。其他人亦一步步將她圍在最中心。

  「不可能!」她立即冷酷回應。

  「呵……說實在的……噢!」還想扯些廢話,嚼著檳榔的嘴忽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拳頭給撞歪,噴出一大口紅色的液體。

  「大、大哥!」幾個小嘍 見到此幕瞠目結舌、呆若木雞,沒料到這女的如此凶悍,竟然迎面就是一拳。

  扔下帆布袋,童葭嶼面不改色地壓著兩手指關節,發出清脆響聲。

  「你還想說什麼嗎?」

  「你、你這個恰查某,竟然敢打我!」

  聳起肩膀用力把嘴邊的紅漬用衣服擦去,這個帶頭流氓氣得七竅生煙、眼冒紅光,全身的肌肉都賁起鼓動著,油亮的兩條粗手臂拱起了山丘。

  「看我怎麼教訓你!」

  他張牙舞爪地揮起拳頭衝過去,眼尖察覺她迅速斜過身子踢出箭狀左腿,想閃已太遲,那蠻橫粗暴的力道不偏不倚正中下腹。

  「唔!」痛得抱腰在地上滾來滾去。

  童葭嶼掄起右肘往後狠狠一頂,一個左肩陡地下沉避過幾個嘍 的攻擊,啪啪啪咻咻咻地祭出幾拳、踹出幾腳,用人牆撞人牆,將那些蹩腳傢伙捧得鼻青臉腫、頭昏眼花、哀號連連。

  哪裡曉得在她沾沾自喜之餘,後頭有個冰涼尖銳的東西忽地架上她的頸子,連帶使出畢生吃奶力氣按住她的肩頭,讓她無法亂動。

  「再……再動我就在你脖子上捅出一個洞來!」

  剛剛那個帶頭的大肉腳已經負痛從地上爬起,再趁其不備、目標分散時從後偷襲,靠著人多勢眾輕易制住了她的手腳。

  她沒料著這個死肉腳還敢碰她一根寒毛,只得僵硬著一動不動,而且她十分清楚他是來真的,後頸施力處已有痛楚產生,許是劃出一道淺淺血痕。

  「在發什麼愣?還不快把她綁起來!」

  其他人迅速架住她的手腳和蒙住她的嘴,雖然害怕她陰狠的眼神,但在老大叱喝下不得不忙將她用繩子捆住。

  「快走!不然有人報了警就慘了。」

  帶頭流氓一聲令下,大夥兒便七手八腳地推著她上了一輛箱型車裡,將門一關揚長而去。

  踏進位於二樓長廊底端最左方的休閒品酒室,林擎元一眼就瞧見他那對恩愛的父母親正神態閒適地啜飲著上等葡萄酒。

  五六幅氣勢磅礡的心經掛在米白碎花紋的牆面上,是父親的好友畫家江識棋親筆相贈的,一整組特別經人設計訂作的胡桃木壁櫃上,擺放了各式各樣的名貴好酒與水晶杯盤,另一邊則有個控溫酒窖,藏書各年分、各出產地的紅酒、白酒、葡萄酒。

  購自外國的精緻木雕,可是他母親宋鶯艾走遍海外時,所辛苦帶回來的戰利品,也因為每次回家時最愛待的地方就是這品酒室,才會乾脆把它們統統放在這裡,而沒放在大廳供客人觀賞。

  「你來得正好,你媽咪和我正說著你的事。」見兒子慢條斯理地出現,林鼎覺笑容滿面地放下杯子招手道。今日的他精神奕奕、春風滿面,喝酒過後的兩頰微微泛紅,看來十分親切和藹。

  「爸,媽咪。」

  依舊是一身白襯衫牛仔褲的林擎元,走到墨綠色的沙發上坐下。令人驚詫的是,斜對面那位風情萬種、艷光四射,穿著低胸細肩帶亮片大紅洋裝的貴婦,就是他的母親。

  「我的心肝寶貝,你肩膀後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嗲著細若黃鶯的嗓音,宋鶯艾眨著水亮明眸心疼問道。

  「已經完全痊癒,莊醫師也說我可以自由活動,沒有限制了。」

  「嗯嗯,那就好。不過我在法國買給你的那幾件襯衫,你怎麼都不穿呢?老是這麼件白襯衫。」宋鶯艾不依地嘟嘴咕噥,朝丈夫胸膛偎近了些:「老公哪,你瞧咱們兒子是不是愈來愈頹廢了呀?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和懷叔怎沒好好照顧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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