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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子心    


  「那就對了。」跟著走向沙發,她不死心地勸說著。「何況你們都已經那麼親密了,結婚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深吸了口氣,予歆看著母親。「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聘金要多少?酒席要開幾桌?場面要有多浩大?」

  她的心裡矛盾著、痛苦著,根本沒注意到出口的話有多尖銳、多傷人。

  汪瑤瑤被嚇著了,整個人呆愣住。

  「歆歆……」過了許久,她張開雙臂抱緊她。「你有什麼放在心裡的話,可以統統告訴媽咪。」

  她現在才知道女兒心裡竟有那麼多的壓抑。

  「媽咪。」雒予歆倚人了母親的懷裡,似在剎那間回到了小時候。「我承認喜歡上他了,但……」

  「但怎麼樣?」江瑤瑤急於探出女兒的痛苦。

  「但……我不能喜歡他。」困擾著她的正是心裡的堅持,她長久以來賴以生存的理智和執著。

  「為什麼不能喜歡呢?」喜歡不就是喜歡嗎?為何聽她說得好像很複雜?

  「他家在製造軍械!」

  哇——原來未來女婿是人中之龍,果然傑出呀!

  汪瑤瑤伸出雙手,捧起了女兒的臉。「你管他是做什麼的,現在你只要老實告訴媽咪,如果這輩子不嫁他,你還會不會看上其他男人?」

  看著母親的眼睛,雒予歆認真地想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

  「不會?」汪瑤瑤問。

  雒予歆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在女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媽再教你一件事。我們女人呀,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絕對要快、狠、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錯放一人,免得最後後悔哭泣的是自己。」

  女人的大好青春可是有限的,有人一輩子還未必能遇到一個相愛的人。

  這是何其有幸,才能有的結果呀!

  予歆被她的話和表情逗笑了。「你在說爸爸嗎?」心頭的死結頓時解了開來。

  「死孩子。」汪瑤瑤眸了聲,擺擺手。「不瞞你說,正是,否則哪來的你呀?」昂起胸膛,她甚至可說是自豪。「你可是我和你父親最驕傲的結晶喔!」

  「看你說得一點都不害羞。」

  下一秒鐘,她抱住了母親,「媽咪,謝謝你。」在她的心裡很久以前就想這麼說了。

  岳遠平常上床前,總會在練劍室裡要上一套八卦劍。

  今晚也不例外,當他滿頭大汗離開劍室,正準備回房沖澡時,阿鐵拿著電話走向他。

  「白先生撥來的。」將電話遞給了岳遠,阿鐵退下。

  「喂,立威,睡不著嗎?」接過電話,岳遠開著玩笑。

  但電話那端的人似乎半點玩笑的心情也沒有。

  「立萊什麼時候離開你那兒的?」急切的語調不難讓人聽出他的緊張。

  「立萊?八點多吧!怎麼?她沒回去嗎?」岳遠的心臟一緊。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啊,她從來沒這樣過。」電話那端的聲音聽來已很不安。

  「會不會繞去找其他朋友?」畢竟八點還不晚,找朋友的話是有可能。

  「立萊沒什麼朋友。」立威一口就否定了岳遠的想法。

  「同事呢?」他記得診所裡有其他護士。

  「立萊平常很少跟她們往來。」

  「需要報警嗎?」岳遠蹙起了眉。臉露憂色。

  「先不要好了。我不是擔心她被綁架。」他和妹妹的身份單純,沒有可讓歹徒覬覦的條件。「我較擔心的,是怕她會出了什麼意外。」

  現在台灣的治安不好,妹妹又長得不錯。天啊,可千萬別出事!

  「意外!」岳遠的眼皮無端跟著跳了下。「你等我,我馬上過去你那兒。」匆匆掛了電話,他飛奔上樓去換衣服。

  站在銅雕花門前,雒予放不知已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但她仍無法提起勇氣來按門鈴。

  真是個笨蛋!她在心裡忍不住地罵著。沒想到她居然接受了母親的建議,直接來找他。

  目前的情況,比應付幾十個歹徒還叫她困擾。

  一陣躊躇後,正當她欲按下門鈴時,車庫的門卻緩緩往上捲起,於是她收回了手。

  岳遠坐在車上,將車子開出車庫。

  「嗨。」予歆發現了他,走向前。

  「怎麼來了?」他將車子煞住,按下車窗。她的出現對他而言絕對是個意外。

  「你要出去嗎?」看他一臉焦急的模樣。

  「嗯,有一點事。」點點頭,看了手錶一眼後,岳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車子給熄了火,下車來。

  「你不是急著出門?」她抬起頭來看他,發覺他眉間的結擰得很緊。

  「我是有急事沒錯。」他伸出雙手,將她給摟進懷裡。「怎麼突然想要來找我?」但對他來說,她更重要。

  她會主動來找他,是不是意味著……

  她這次沒有掙扎,在他懷中傾聽著他的心音,她感到心安。「我媽咪說,如果我錯過你了,往後可能就沒有其他男人敢要我了。」

  她笑著說,盡一讓話聽來不肉麻。

  「是嗎?」岳遠勾起唇角,微微地笑著。「所以,你急著趕來告訴我這些?」果然,在丈母娘身上下苦心是最有用的。

  「不然呢?」她雙手平放在他寬闊胸膛,抬起頓看著他。「你要我說出『愛你』這種肉麻話?我可不要!」

  話一脫口後她就後悔了。她幹嘛不打自招,沒事說什麼愛、不愛的?

  看著她,岳遠的眼裡有著濃濃的笑意。「是、是,我不逼你說這種肉麻話。」反正不用逼,她都已經說了,不是嗎?

  低下頭,他在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你不說,我說。」他的雙手端著她的臉,深情地凝視著。「我承認我失心了,被你這個可怕的、強悍的、不服輸的、倔強的、美艷的潑婦,給攝去了魂魄,我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

  他說得很誇張,但奉承的話中卻多半是譭謗。

  「你說誰是潑婦?」她氣憤地推開他,單指在他胸膛上戳刺著。

  「你說,我能說誰呢?」他笑笑地說著,一把抓住她的手指,送到嘴邊輕輕一咬。

  「喔!」予歆氣得翻眸瞪他,急於掙脫他的手掌。「你居然咬我!」空著的一手氣憤地拍打著他的胸膛。

  「噓,別喊了。」抓住她行兇的手,他將她整個人抱住。「你再這樣繼續喊的話,方圓二、三公里的人都能被你給吵醒。」

  「誰叫你咬我!」雖嬌嗔地回嘴,但她還真是聽話的沒再吵鬧。

  「真的咬疼你了嗎?」他讓她倚在胸口,抓起她的手到眼前審視著。「沒事的,只是有一排齒痕而已,這樣才能讓你永遠記得我。」

  他的唇落在她纖細蔥白的指頭上,輕輕地啄吻著。麻辣的火熱由指端很快地蔓延到她的全身,她喘息著,慌得想抽回手指。

  不能懷疑,也從不敢懷疑他挑情的功力。

  他鬆開了手,端著她的臉,看著她因情慾而漸染緋紅的臉,他猝然心動,低下頭來,又重新攫住了她柔軟的唇。

  一陣吮吸,兩人的情慾皆被點燃,直到一陣不識趣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親熱。

  離開了她的唇,他眷戀著,無奈地接起電話。

  「喂,岳遠。」他的口氣聽來冷硬中帶著懊惱!

  「哥,是我啦。」那端傳來岳轅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岳轅很少撥手機找他,何況電話那端的聲音聽來是雀躍愉快的。

  「我現在要上飛機了。嘿嘿……」他大聲的宣佈著,還附上賊賊一笑。

  「你要去哪?」不是說還要停留幾天嗎?

  「回家。」岳轅說得直接簡單。「喔,我只是臨上機前告訴你一下,我帶走了你心愛的寶貝喔!」

  「寶貝?」岳遠皺起了眉,不懂他的暗示。

  「你想要白立萊,就乖乖地回家吧!」似在宣佈什麼重要的事,他將話說得很清楚,不過話一說完,就馬上按斷了通訊。

  「喂、喂……」

  岳遠一怔,「立菜?這麼說,立萊是被轅帶走的!」他自言自語,恍然大悟。

  聽他的對話中提到了白立萊,雒予歆當然是豎耳聆聽。

  「乖,留在家裡等我,我出去一下。」一回神,他在她的頰靨上輕輕一吻,轉身就要上車。

  「岳遠。」予歆喊住了他。

  岳遠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是不是白小姐出事了?」她問。這就是今晚他急著外出的原因嗎?

  「嗯。」他點了下頭。「等我,我很快回來。」他衝著她淡淡一笑,轉身上了車。

  直到車子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中,雒予歆仍舊深陷在漫無邊際的沉思中。

  不到半個小時,岳遠就來到了白立威的小診所。

  才停好車,還沒來得及伸手按門鈴,門即讓人由裡頭給拉了開來。

  「立萊讓岳轅給帶走了。」見到開門的是立威,岳遠直截了當地說。

  「他帶走立萊幹嘛?」與岳遠的弟弟只見過幾次面,但立威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尤其在男女情感方面。

  聳聳肩,岳遠的雙手一擺。「也許他誤會了什麼。」記得方才電話中,岳轅說「我帶走了你的心愛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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