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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伊米    


  「對了,天才剛亮不久,月陽公主你便帶著烈龍的朝服來我這兒,難道烈龍非陪你去見可汗不可嗎?」米娃娜的手更大膽的伸入敕烈的衣襟,惡意地問。

  昭陽對米娃娜的再三挑釁和敕烈對她的寵愛放任而生氣難過,難堪的情緒在她心中糾結,為免映入眼簾的情景會教她的淚水落下,她恍若未聞的輕輕別過頭,將視線移往他處。

  「你怎麼還不快回答米娃娜的問話?」敕烈狀似迷戀地低頭輕舔著懷中裸露的香肩,卻將昭陽悒鬱的眼神和氣悶的反應全數收入眼底。

  昭陽的妒意更重了幾分,她眨眨眼睛忍住眼淚,深吸了口氣後勉強回道:「妾身認為,王子妃不應回答侍妾的問話,否則有失王子的顏面和王朝禮教。」

  「可惡!你竟敢當本公主的面損辱我是一名待妾?」米娃娜氣憤的奔向她,怒極的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偌大的房內響起,房裡的人無不詫然。

  從未讓人如此對待的昭陽,對米娃娜這突來的攻擊無措的張大了口,她的小手緊捂著發麻的臉頰,兩眼堅定,動也不動的瞅視對方。

  「瞪我?」米娃娜見她那對盯視她的眼珠子似要冒出火般,心裡怒氣更熾。「看我怎麼讓你收回這可惡的眼神!」她抬起手,欲往昭陽臉上再打下第二掌、第三掌。

  「住手!」敕烈忽自座椅上彈起,椅子應聲倒地,他伸手握住米娃娜高舉的手,藍眸閃過駭人的厲色,語帶威脅的望著她道:「難道你今日不想和我回哈哈那了嗎?」

  「烈龍,你……」米娃娜憤怒的看著他,對他的眼神有著極大的詫異。

  為什麼他會出手阻止她?他一向寵溺她,就算那日她將他寵幸過的美人鞭打得皮開肉綻,他也不過問,為什麼這區區的一巴掌會教他厲聲喝阻?

  敕烈全然不將米娃娜盛怒又質疑的眼神放在眼底,他心急的望向昭陽,看見她正搖搖欲墜的別開頭。

  她的心好痛,雙眼緊閉。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強吞下昨夜種種恐怖不堪的一切,只求以他妻子的身份守候他一生的卑微想法,竟會換來這麼可笑又可悲的無情對待。

  天啊,他們在她新婚翌日便要雙宿雙飛的遠行,這打擊讓她捏塑了一夜好不容易勉強成形的愛情琉璃粉碎。

  四射的碎片無情的割劃她傷痕纍纍的心,刺痛她的雙眼,她忍不住心痛的輕輕抽泣了一聲,為了不讓人瞧見她的傷心淚,她匆忙的將朝服往桌上一擱,轉身邁開蓮步匆匆離開,以求保住最後一絲尊嚴。

  敕烈不解,方才挨了一掌後仍驕傲得毫不屈服的她,為何在一瞬間變了樣?她可以因為他出手阻止而感激,也可以因為他有心護衛,讓自己成為這次爭執中的贏家而竊喜,但就是不該有這悲痛欲絕的神情,不是嗎?

  他迷惑的望著她無助的背影,心底竟莫名的變得空洞,一股陌生的情緒油然而生,他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失落,只知道那種感覺令他的胸口沉甸甸的。

  「你不去見父汗了嗎?」他不禁問。

  昭陽止住腳步,刻意壓低聲音回道:「妾身會,但請容妾身在廳中等候。」

  這一幕,讓敕烈忽憶起昨夜他自她粉肩重重一咬後,她那隱忍逃離的模樣。他清楚的明白她已然受傷,但他卻不想就此放開她。

  因為他不願昨夜輾轉難眠,腦中拂不去她倩影的情況再次出現,她的不發怒反抗,讓他對她有種強烈的不安、牽掛,和濃重的歉意。

  於是,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罷了,我午時前需整裝出撥至哈哈那,軍中尚有要事虛理,你就自行去謁見父汗吧。」

  「是,妾身告退。」昭陽逃也似的邁出蓮步,淚在跨出房門時終於忍不住落下。

  ☆  ☆  ☆

  喜兒終於在後花園的桂樹前找到了昭陽。

  她探頭問道:「主子,您拿凍死人的雪敷臉嗎?瞧,您的臉凍得都毫無血色了。」

  昭陽被突然冒出的她嚇得顫了一下,捂著臉的手不自覺的彈開。

  「天啊……」喜兒讓她臉上泛紅的手印嚇愣了,心疼的急急將她手上的雪撥去,並用帕子輕按她的臉,「是米娃娜公主對不?」

  昭陽不語。

  「我的好主子,您受的委屈還不夠嗎?我求求您改掉這凡事忍讓的性子好不好?昨天新婚夜裡王子跑去找侍妾,今兒個又放任侍妾打您,他沒想過會害得您在府裡受人嘲笑,您還怕他生氣不成?再說今兒個錯的又不是您,您為他將朝服送去,他還……」喜兒愈說愈氣。

  「我的好喜兒,別再說了。」昭陽擰眉阻止她說下去,吁了口氣後方道:「與其深陷兒女情長的怨怒情緒,不如安分的活在自己孤獨的宿命裡。或許逃開這場誤人、傷人的情緣,對彼此和大局都好。」

  「可米娃娜公主也不能隨意動手打人,您更不能就這麼白白挨巴掌啊!」喜兒不甘的道。

  「是白挨了嗎?」昭陽慘然的笑一下,「不。奉旨和親,委屈的不盡然是我,還有烈龍王子和米娃娜公主他們。畢竟我已硬把王子妃之名佔去,若再不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我便是十足令人厭惡的棒打鴛鴦者了。」

  「主子,您為天下蒼生奉旨和親,怎說是棒打鴛鴦呢?再說,您這麼替他們想,他們也不見得領您的情啊。」喜兒憐惜的撫了一下昭陽臉上的紅痕,深深替她的菩薩心腸感到委屈,接著伸手拂去她肩頭自樹梢掉落的雪花。

  「啊!」昭陽忍不住痛呼。

  「怎麼了?公主肩頭犯疼嗎?」喜兒訝然問道。

  「沒,沒事。」昭陽急忙搖頭。昨夜的一切已如過往,她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讓他人知曉。她該慶幸在與敵國和親的悲劇中,讓她成為敕烈的妻子,畢竟遇上一個自己愛的人,遠比遇上一個不愛的人糾纏一生一世來得好。

  「不,您一定又受了什麼委屈不說。我求您別把淚、把苦淨往肚裡吞好不好?瞧您自昨兒進府到現在,有誰向您請過安、問過好?這擺明是有人暗中支使,再這樣下去,公主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往後的日子,就像從前在宮裡那樣,抄一些經,研讀一些藥書,不也就一日日的過嗎?」昭陽喃喃回道。

  「你不是要去謁見父汗嗎?」突然一聲低沉的問話,劃破了她們主僕兩人的對談。

  兩人聞聲驚駭的循聲望去,見著敕烈正立在大樹邊的亭台中,兩隻眼珠子幾近迸出眼眶般的瞪著昭陽。

  昭陽為他這責怪的眼神悄悄的斂下眸子,她忍住眼中忽起的酸澀,難過得什麼話也回答不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怕見著他,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失去該有的理智、該有的本分,甚至絕情棄愛的堅持。

  敕烈怒視她的眼神,沒有因她沉默認錯而有絲毫溫和的跡彖。他分不清是氣自己放不下心的追來,還是氣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瞧她的小臉因為那巴掌而紅腫成這樣,難道不痛嗎?她就真笨得不懂趁此向父汗告狀,好讓善妒驕蠻的米娜娃以後不敢再對她動粗嗎?還有她肩上的傷,連她的貼身丫環都不知,她豈不都沒上藥?

  天啊!若不是喜兒在場,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捉住她的膀子,好好將她滿腦子他掌控不著、猜不透的東西,一口氣全都抖出來。

  立在一旁的喜兒,見他們倆這麼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雖懼於敕烈的威嚴,但想到主子所受的欺辱,便主動開口解釋道:「稟王子,因為公主……」

  「這裡沒有你們明室的孫公主,只有我鎮邦將軍府的王子妃。」敕烈攏眉怒眼望向喜兒,他要所有人,尤其是朱月陽清楚的認清她是他王子妃的身份。

  他氣悶的將身上的令牌丟給喜兒,冷冷的警告道:「你聽清楚了沒?你這就去通谷總管,命他布達,若再讓我聽到府裡有關孫公主之類的稱呼,我定嚴懲不恕。」

  「是。」喜兒接過令牌,驚懼的抖聲回道:「奴婢這……這就即刻去辦。」

  敕烈見喜兒的身影消失,便將視線轉落在低著頭的昭陽身上,須臾過後,他開始有了悔意,對自己為什麼非要這麼做的理由完全不能理解,煩躁的搖了搖頭。

  「見父汗去吧。」他語帶不耐的丟下話,轉過身。

  「是。」昭陽低頭回道,提起裙擺跟上。

  不料,愈是擔心跟不上而惹惱他,她愈是出錯,腳下踩了個空,幸得敕烈旋即回身大手及時扶住她,讓她免於仆倒。

  昭陽心悸的穩住身子後,驚見他雙手貼在她胸口,她困窘的急急往後退,身子離他一尺餘遠才道:「謝……謝王子。」

  敕烈關心的看著她,經她落荒而逃的狼狽和雙頰泛起的紅暈提醒,他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吃了她的豆腐,他一臉無奈的攤手,「呵,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真該任你跌個鼻青臉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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