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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阿蠻 鄒妍點點頭。 醫生歎了口氣。「她死於心臟衰竭,真是可憐啊!如果她病發時,能早點被人發現的話,也許可以救活也不一定。唉!才十七歲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讓鄒妍好過一些,她黯然地跌坐在床旁的椅上,任醫生與護理人員翻轉阿瑪濟德的身子。 她悄然握住他厚實的手掌,以手腹感受他粗糙掌心的熱力,再將他的手挪至自己的臉頰,似在懇求他的支持。 一個小時後,營養針打完,沙烏岱不顧鄒妍的反對,命人將昏睡中的阿瑪濟德挪到特別看護的寢室。臨去時,他告訴鄒妍,已指派專人帶她出去散心、游城,而她這個「嬌客」沒有拒絕的餘地。 ☆☆☆ 黑幕再次降臨前,鄒妍已將頭髮簡單地紮成一束馬尾,身著件亞麻白的長衫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望著沉落天邊的夕陽,等待傑麥的造訪。 叩門聲響起,接著呀然一聲,門便被推開了。 鄒妍不願回頭探視,因為她已把情況做最壞的打算了。 出乎意料之外,來的人是律美莎! 鄒妍鬆了口氣。「小公主,你真的又跑來看我了!」 「我答應過要來陪你的。喲,你的臉色好蒼白。你這副模樣給阿瑪儕德看到是不行的,他一定會跑去跟沙烏岱理論的。」 「喔!他醒來了嗎?」鄒妍關心地詢問律美莎有關阿瑪濟德的消息。 「下午三點多醒來的。他說要見你,但被沙烏岱拒絕了。知道嗎?見不到你,他氣得不得了,把沙烏岱罵到臭頭,吉夏只好帶他去打馬球,消枆怨氣。結果由他帶領的那隊打贏了!哇!好可惜,你沒親眼目睹他騎著馬、揮著長槌的英姿。」 律美莎趴在桌邊,露出一副迷醉的模樣,把憂鬱的鄒妍逗笑了。 「等等!」律美莎急忙張開雙手,要鄒妍別動。「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好美,難怪阿瑪濟德會那麼喜歡你。昨天我那些嫂嫂們還說你沒什麼看頭,現在我可明白她們為什麼這麼說了,因為她們嫉妒你!」 鄒妍丟了一記白眼給律美莎,拿起果汁輕啜一口。「別胡扯了!」 「我沒有!她們是真的嫉妒你,因為連我三哥吉夏都說你是個與眾不同的美人。」 「我們不要談這個好不好?」鄒妍看著小女孩微帶興奮的眼神,牽起她的小手拍了拍。「你告訢我,今天早晨這個行宮內是不是有個女孩死了?」 律美莎的表情一變,有些遲疑的說:「這是我大哥的房子,我又不住在這裡,所以不清楚你問的是哪一個女孩。」 鄒妍眉一挑,不信任地瞄了她一眼。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回給鄒妍同樣的眼神,然後責備地說:「哦!你昨天沒照我二哥的話做,對不對?」 鄒妍不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慚愧。「你哥好像什麼事都告訴你似的。他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身上有多少顆痣?」 「嗯,這個倒沒有。那你身上有多少顆痣啊?」律美莎大眼圓睜,傻傻的跟她要答案。 鄒妍歎了口氣。「我跟你開玩笑的啦!誰會去算自己身上有多少顆痣呢!」 「如果我告訴阿瑪濟德的話,他就會算,只是他非得把你的衣服脫得跟夏天的小羊一樣精光。」 鄒妍紅著臉,見這個早熟娃娃的眼睛閃過一絲惡作劇後,急忙扭開了頭。 「哈!哈!你也喜歡阿瑪濟德,我要跟他說去。」 「別亂造謠,我可從沒承認過。」鄒妍被這個小女孩弄得心急了。 「別再否認了,你喜歡他。」小女孩的雙手大幅擺動,像個小衛兵似地來回走著。 正當她們為這個小秘密爭執不下時,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小女孩擺動的小手隨即僵在半空中,半晌才嚴肅地扭頭對鄒妍說:「我要走了,不能留下來陪你。這次記得喔!不要跟他溝通,阿瑪濟德的運氣就靠你了。」 律美莎走後不到五分鐘,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在鄒妍耳邊響起,當她抬起頭時,「傑麥」已如巍峨大山般矗立在她眼前。臥室裡的光線被他擋去了一大半,一道金輪粉綴著他的背影。 「今晨的事僅是牛刀小試,想不想知道那個小女僕是怎麼死的?」 鄒妍定在那兒不動,逕自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他見狀,氣憤地打掉她手上的杯子,然後用力把她拉起來,按住陽台的欄杆上,強迫她看著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告訴你,那個女孩是被她自己的情慾和你的固執活活整死的!為了不背叛對你的忠誠,我只能看著她跪在地上求我愛她,眼睜睜地看她在地上翻滾忍受情慾的煎熬,其實我只要將褲子一拉,就可以幫那個女人一個大忙的,但我沒有!這四百年來我從未背叛過你,月光,我愛你啊!求你讓我愛你。」 鄒妍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阿瑪濟德式獨特、認真的眼睛著實讓鄒妍的心動了一下,但是她急忙甩頭,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是阿瑪濟德,而是個侵佔她心愛男人身體的惡魔! 「你喜歡阿瑪濟德,對不對?」他突然冒出句。 鄒妍防備地注視他,好半天不答腔。 「哈,女人就是笨,才會喜歡他那股假道學的噁心模樣。」他垂下的眼瞼半掩著閃爍的眼眸,試圖看穿她,不待她回答,建議道:「你何不學聰明點,就把我當成阿瑪濟德看吧!其實,阿瑪濟德是我,我就是阿瑪濟德啊!」 鄒妍緊瞅著他虛偽、不真切的眼睛,雖然明知不該去招惹對方,但她還是忍不住想開口駁斥。天啊!她到現在才知道牟定中的意思,原來她個性裡的執拗竟多過順從! 「少自欺欺人了!你不是他,昨日、今日不是,未來亦然,你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他,所以別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訛騙我!現在你老實告訴我,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法害了多少女人?」 「害?」傑麥將眉一挑,不屑地說:「說害就難聽了,我只是盡我所能地去成全那些膚淺、淫蕩、狡猾又善妒的女人心裡所想的念頭罷了。想想,如果當年沒有這類多餘的女人存在,我們早就可以長相廝守了。好久以前我就曾對著地獄之門發過誓,不論神或魔,只要任其一有本事讓我與你重逢,就算要我成為水無寧日的幽瑰,我也甘願一搏!」 鄒妍不被他所說的話打動,依然冷漠地說:「但你別把無辜的人也扯進去。你要知道那些女人不是看上你,而是先看上阿瑪濟德的人!阿瑪濟德從來沒有招惹他人的意圖,是你傑麥,利用他的身子一而再地戲弄異性,藉以滿足你變態的把戲。」 傑麥根本不在乎這樣的指控,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月光竟為別的男人說好話! 「你說他無辜?才不呢,打從十七年前他動手拉開那幅畫,心萌佔有你的念頭那一秒起,就已不再無辜了。不過,還真多虧他早動了凡心,把我引了出來。」 鄒妍聽著傑麥嫉妒的口吻,酸澀的滋味頓時盈滿心口。 曾經為了抗拒自己對阿瑪濟德的強烈感情,鄒妍叮嚀自己她只是一個移情作用下的劣質代替品;如今傑麥的這番話恰巧強迫她正視自己不願坦然面對的事實—— 不論她再怎麼吸引人,充其量也僅是月光的替身罷了。 想到這兒,她的心不禁沉痛起來,更想掩起耳、目,對面前的人嘶聲否認,她不是月光! 但眼前的人並不是阿瑪濟德,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他仍然聽不到。於是,鄒妍死心地不再抱持希望,她將視線移轉到對方的頭頂,只當他是一個叨念著瘋話的軀殼。 「你看著我的眼睛!」傑麥察覺到她的異樣,強行命令。「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麼。」 鄒妍彷彿沒聽見似地任由他掐著她的肩,甚至因時間過久,連痛的感覺都恍然消失般。 得不到對方的反應,傑麥的急躁性子也在瞬合展現。 他強將她拉了過來,湊上自己的嘴,緊貼著她溫潤的唇瓣,他渴望月光的回應,但是她的兩片唇彷彿被冰塊凍結似地緊抿在一塊兒,怎麼撬都撬不開,沒耐性的他一氣之下動手扯裂她的上衣,揪住她的長髮把她拖進屋內,往大床上推,然後就像窺伺獵物的猛獸一般一躍而上。 「剛才我對你好,你敬酒不吃卻要吃罰酒!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身心都屬於我,所以永遠別想反抗我!」他失了心智般地咒罵合。 麻布的撕裂聲在鄒妍的耳際徘徊不去,她兩眼空洞地仰視天花板,要自己別之感覺任何事。 但面臨危險,要不恐懼是很難的,於是她伸手抓住頸項間的雞心墜子,以求安慰。 這個動作激起了傑麥的不滿,他二話不說地扯斷項鏈,搶過墜子,湊近眼看個仔細,威脅地問:「這是什麼?」隨後他找到一個微細的扣環,輕輕一按,外殼陡然彈了開來,雞心頓成兩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