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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阿蠻 我現在認同蘇敏敏為什麼用安非他命來形容安安了,因為駱小生對安安是抱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看法。 不過他也是個怪人,聽說他跟安安交往六年,沒帶她上床過,卻在她主動求去成了我的准表嫂後,變成一個大眾情人,但他完全不把跟他親熱過的女人放在眼裡。 他與他那群狐群狗黨的同事們戲稱與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叫床伴X檔案(英文X有前任、過去之意),「女朋友」則是高放在神壇前的聖像,至於「夢幻情人」這種稀有動物則在基因突變當中。 何謂「夢幻情人」?就是那種帶出門可以出風頭邀面子,入廚則可以取悅他的胃,上床可以任他淫樂,但下床仍可真情相對的完美女朋友。 慘!我想我除了可以勉強做到真情相對以外,另外三個超高標的主條件皆不構格。 我有一點難過,但還是裝出一副不干我的事的模樣。「就因為我的聲音像你的第一任女朋友,所以你想見我?」 「沒錯。可以嗎?」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瞧瞧我這一身笨重的裝束,我寧願任他愛慕我的聲音,也不願跟他見面。 「為什麼?你真有那麼見光死嗎?」他笑了。 君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唉,不是我自卑,實在是怕造成他的幻滅,所以我選擇沉默。 他總算體認到我的不自然,開始安慰我。「我只是想見你而已,並沒有什麼不良意圖,如果你擔心我是個變態狂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為你澄清。首先,我有一份正當職業,如果你不嫌屠宰動物為營業產品是罪過的話。 第二,我的學歷不差,長得又不至於太醜,幸運地我的感情運不壞,不缺女孩子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突然在大街上攻擊你。 再來,我雖然是無殼蝸牛族的一員,但並不表示我窮得精光,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耍仙人跳花招。 最後,我對於美這玩意兒其實沒有什麼概念,我只是看到一樣東西覺得喜歡舒服就認為是美。既然對美沒有要求,我也絕對不會排斥你所謂的『丑』,我最不客氣時,也只是說對方令我不舒服而已。 對了,我還是個挺有愛心的人,從高中到大學甚至出社會,只要我能力所及,不管是出錢或賣力,我都盡量做到不違己意的地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渴望友誼,想與你做個純異性的朋友。」 我聽到這裡,又歎了一口氣,問蒼天,天啊!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你?」他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跳。 該死!莫非我把心事說漏嘴了,這就是自言自語的壞處。「對啊!為什麼是我?」 「很簡單。你中午回應我的呼救。」 「你的呼救!什麼樣的呼救?」 「不瞞你,我與貴公司的同事蘇敏敏小姐在感情上有認知的落差。她是個吸引人的女孩,可惜的是我與她的想法與處世方法差得太多,多次溝通無效後,我覺得分手是唯一的途徑。 起初她也同意分手,但最近她改變主意想重新來過,我則認為沒有試的必要,她打了許多通電話進我的公司,我覺得自己讓她失望受傷,所以容許她持續這樣做,但不對她做任何回應,直到她今天拿我以前的女朋友當要脅,我才氣急敗壞地打了那通電話想跟她談開……」 嗯,雖然我已對來龍去脈瞭若指掌,仍是杵在涼風處,認真聽他說。 「但我實在不願意說重話傷人,所以當線路轉接時,我跟老天爺拜託,希望接聽電話的人不是她,當我正要許願時,你的聲音就出現在聽筒的那方,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是你前任女朋友打電話給你,要求跟你重修舊好是不是?」 「你前面說的對,後面就錯得離譜了。」 我不應聲,畢竟這不是我該管的事。「喔!這麼說來,沒有獎品可領就是了。真是可惜。」 他笑了。「也不盡然。我雖來不及跟老天許願就搭上你的線,但事後我告訴自己,只要不觸法傷人,又在我能力所及之內,我駱偉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講得出口,我一定盡力去辦,不過有個附加條件,我希望我們能繼續通話,做朋友。」 我將行動電話拿離耳,啞口無言地看了週身一圈,翻眼想一下日子,不對,現在是五月,愚人節早過了,下一個捉弄人的節日是什麼?好像是萬聖節。 「你怎麼說?」 「好吧,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你可以為我做什麼?」行善不求報這道理我受教過。 他似乎很快樂。「沒關係,輕如洗車、擦窗戶、撈我一頓大餐,或要我送你金銀首飾都成,反正你日後想到時,再提醒我。」 我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事有蹊蹺,「不要,我還是覺得你的動機可疑。」 「你是該覺得可疑的,」他沒忙著為自己說話,反而鼓勵我往壞處想。 「這表示你是正常的,不正常的人是我。我因為你的聲音太像我前任的女朋友,而愛上和你說話的感覺。」 我不管接下來的話有多不雅,開門見山地問:「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的聲音製造意淫的效果吧?」 他靜了三秒,大喘一口氣後突然爆出一陣狂笑,「你的提議真的是滿另類的,但老實說,我還沒走投無路到這種地步……」他嘎然不語,重咳了一下。 我緊跟著聽到一陣捶桌子的聲音。喝!這個Mr.一八五正在嘲笑我的愚蠢。 意識到這一點,我耳根發燙,臉當街紅了起來。 他穩住氣息後,和善地說:「你確定不想出來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沒錯。今晚我有比喝咖啡更令我興奮的事可做。」 他頓了一下,故意問:「吸強力膠、抽大麻嗎?」 我又氣又好笑,想直接掛他電話,但還是跟他說穿。「不是,是去看牙。」 「哦嗚!」他狼嗥一陣,語帶同情地說:「不賴,最起碼我知道你是『有齒階級』的。」 「有齒階級又怎樣?」 「可好哩!下次才能約你出去啃牛排。」 「我可能吃素哦!」笑話,那也是Missionimpossible的事。 「那更好,我們可以直殺上擎天崗,那邊天藍雲白,草青景綠,絕對下飯。」 他這不是拐彎譏我是頭乳牛嗎?我眼皮一瞇,忍不住多心,但卻沒生氣,一顆快樂的心浮在街頭跟他聊天,心情放寬後,忍不住對他掏心一次。「你挺有趣的,我不懂你女朋友為什麼會移情別戀?」 他沉默好久,考慮妥當後才低沉地道:「也許是我太在乎她的看法,只顧投其所好,而忘記做自己吧!」 「你難道對她一點兒也不懷恨嗎?」我試探地問。 他輕笑兩聲,坦然地說:「沒遇對人又不是她的錯,更何況是我先辜負她的。」 「你怎麼辜負她的?」雖然我早知道,還是想聽他這個當事人現身說法。 「喔,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換句話,沒我吳念香的事就對了!我為了爭一口氣,強辯地說:「我只是禮貌問問而已。」 「我想也是。」但他慢條斯理的嗓子已告訴我他一點也不這麼想。 也許是惱羞成怒,也許是心虛理虧,我竟不知該如何接口。 好險他意識到氣氛有些尷尬,自動跟我道再見。 「再見。」 我收線後,把行動電話丟進袋子裡,拖著象步,咀嚼他的話,想了自己的處境。此時此刻,我只希望自己是個能讓他帶到街上晃的十至美人,而不是八十多公斤重的怨女。我也才明白,人,一日陷入愛情漩渦,Beyourself不僅需要勇氣更要有智慧!! 第三章 和一八五先生線上胡謅的那一晚,我作了一個惡夢。 夢裡飄來一張桌子,桌上懸浮一部電腦和列表機,機上捲著一張白紙,被無人操作的詭異鍵盤敲出以下的文字—— 我太在乎她的看法,只顧投其所好,忘記做自己。 接著就是一直地重複列印,我在夢裡焦急不堪,拚命聯絡電話簿裡的電腦專賣店,想辦法讓那台中邪的列表機停下來,結果電話那頭的服務員告訴我,他們愛莫能助,除非我有辦法以八十五將一七三除成五十八! 以八十五將一七三除成五十八! 天!這是什麼樣的怪夢?我向來不信解夢這回事,因為我很少作這種沒有邏輯可言的夢。 我的夢都是遵照芭芭拉卡德蘭奶奶的慣性定律走的,男的帥、多金,女的美但窮,男的講話唯我獨尊,女的講話軟語呢噥,本來二十個字可以拖成四十個字,其中「……」就佔去了一大半,哇,一切盡在不言中,浪漫呆了! 可是這次出現了三個數字。一是我的體重,二是我的身高,最後那個五十八可能就是上帝交代給我的神聖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