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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於晴 東方非又在動用私權了?她神智無法集中,只知他為她做了件事……接著,又聽他道:「青衣,你回房吧,可別功虧一簣。」 未久,有人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她心一跳,熟悉的氣息撲鼻,這才令她放下心來。 這氣味,是東方非的。原來,在這幾天裡,她不知不覺記住了他的味道。 「瞧妳,連睡著了也皺著眉頭,冬故,妳到底是在作惡夢呢,還是在掙扎?別掙扎了,妳服下的蒙汗藥可不是民間普通的藥物,掙扎是枉然,不如放鬆睡個好覺吧。」忽地停頓,瞧見她身側拳頭緊握。 他雙眸遽亮,脫口道: 「妳真是在掙扎!何必呢?冬故,妳這樣我可會心疼到心口發癢的地步呢。」 是她錯覺嗎?他的語氣似是飢渴無比。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迷倒了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瞧我,像心懷不軌的淫賊呢。冬故,我就愛妳這種表情,就算妳走投無路了,也不肯死心,我真是……」 最後的話模糊了,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俯下臉,迷戀地吻上她的唇瓣。 她無法反抗,只能任他恣意親吻。 他要吻,隨時都可以吻,她並不排拒,但不該將她迷昏了啊! 「這什麼味道?這麼苦,這茶妳也喝得下去?我果然沒料錯,妳對親近的人不起防心。那以後我豈不無聊?冬故,妳得對我有防心,我才能盡情地玩弄妳……」 他的話又消失在她嘴裡,顯然吻她吻上癮了。她本是咬著牙的,竟被他撬開,由此可見他非常眷戀這個吻,但她完全失去感覺,唇舌就早麻痺,等於是他自己在一頭熱而已。 過了一會兒,他氣息略為不穩,咬她耳朵哼笑: 「再差一點,我就要辣手摧花了,這可不行,一個人多無趣,我等著妳投懷送抱,好過我當個採花賊,冬故。」他又笑了兩聲,解開了她頸間的兩個扣子,露出些雪白肌膚後,替她拉上棉被,以防她著涼。 他知道她尚殘留意識,並極力在對抗,不由得暗自失笑。他拂過她柔軟的青絲,又俯頭吻上她的眼皮,兩人長髮交纏,他不得不說,這丫頭長年在外辛苦,不懂照顧自己,髮色微淡又不齊。他執起一撮她的髮絲,笑道: 「冬故,布政使計畫再不開始,我怕我真要當採花賊了。真是奇了,要說克制能力,我絕不輸妳,偏遇上妳,我什麼也管不了。」他猜她聽得見,遂再道:「妳義兄早看穿布政使的異心,特來跟我做個協定,他賭妳,能公正地將他繩之以法。哼,妳是我看中的女人,難道我還真會選中一個笨蛋?他自以為瞭解妳,是把我置於何地了?妳猜猜,賭注是什麼?猜中了,有賞。」 她也不能回答,只是眉頭深鎖,緊握拳頭,內心充滿惱意。 他笑了聲,料想她也撐不久,索性翻身坐起,以防自己真當了採花賊,他再次推想布政使的手段,直到三更梆聲響起後,門外腳步聲響起,他內心大喜。 「好戲要開鑼了!」她錯過好戲不要緊,重要的是,徹底解決這些煩人的事,從此以後,他就能不受打擾,一心一意與她共效于飛。 敲門聲伴隨著低叫聲:「爵爺!爵爺!」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他懶洋洋道。「進來說話。」 「是!」僕役一進房門,走進內室,瞬間瞠目結舌。 東方非當然明白他看見了什麼。他最愛無事生浪,尤其事關冬故,就是愛讓她處於尷尬的地位。 他笑著回頭,移向床鋪上的人兒,隨即,他臉色微變。 床上的人兒衣衫凌亂,唇瓣艷色無比,外人一看,就知她被狠狠吻過,但她臉色又是格格不入的雪白,滿面大汗,汗水幾乎浸透枕上長髮。 這個傻瓜! 他臉色陰沉,嘴裡卻輕鬆自若說道: 「這種事,在京師常見,你是大驚小怪了。」 「是是……」男風在樂知縣,確實不盛。只是,床上的人好像很痛苦…… 阮冬故咬牙切齒,盡力保持清醒,努力聆聽他們的對話,她隱約知道東方非被人叫離這間房。他在等布政使下手,但他根本無力自保,萬一臨時出了差錯呢? 床邊的男人換上外袍,又看了她一眼,笑道: 「懷真,我去去就回,妳繼續睡吧……」俊眼一瞇,俯下身咬牙低語:「妳這是何苦呢?好好睡一覺不就沒事了嗎?」 語畢,他放下床幔,取過他慣用的折扇,吩咐道: 「帶我過去瞧瞧吧。」 門被關上了。 她咬住牙根,還是無法有疼痛的感覺,到最後,她用盡全身的神力,強迫自己轉了一圈,整個人跌下床,她不阻止,反而故意讓額頭痛擊冰冷的地面。 「咚」的一聲,劇烈的楚痛終於讓她張開了眼睛。 她拚命喘氣,無力地扶住床柱,勉強站起來。 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流竄,她也不管了,直接撲向洗臉盆,雙臂發抖地舉起那盆子,將裡頭的水全淋在自己的頭上。 她用力抹了抹臉,總算清醒了點,但蒙汗藥威力還是過強,讓她心跳好快。 如果這就是東方非所謂的心跳如鼓,那實在傷身又傷心。 不行不行!她還不能倒下!六天奢靡生活令人麻痺,只怕這正是布政使的手段,一旦麻痺習慣了,警覺自然降低,要害東方非就容易了,而東方非乘機將計就計……可惡!東方非以為他自己真是無所不能的嗎?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如果當人未婚妻,只是負責被迷昏在床上,這種頭銜她不要了! 額頭陣陣抽痛,手腳有些發軟,但能分辨眼前事物,情況不算太糟。 她步伐不穩地奔向房門。門一開-- 她撞上了一堵肉牆。 那人被她撞退了幾步,看見她渾身濕透,滿面鮮血,不由得臉色駭然大變。 「妳怎麼弄成這樣?」 第七章 沒有烏雲的夜裡,十五朗月圓滾滾,為樂知縣帶來足可照地的清光。一頂轎子悄悄地停在幸得官園的小偏門前。 十五、六歲的小隨從恭敬地掀了轎簾,低喊: 「皇……公子,到幸得官園了。」 一名錦衣貴公子出轎,掃一眼靜謐的官園,問道:「這就是幸得官園?怎麼不見守衛士兵……難道真如東方預料,今晚就能將事情結束?快,快帶朕過去。」 小隨從領命,由跟隨的護衛先行探路。 幸得官園裡燈火通亮,圓月高照,幾乎下必再執燈就能視物。貴公平疑聲道: 「這樣的明夜,要怎麼害人?」 未久,護衛來報:「江興布政使偕同都指揮使、巡撫等一干官員,率大批兵馬,層層包圍前頭綠蔭水榭,企圖緝捕東方大人。」 「罪名呢?總要有個罪名吧?」貴公子問道。 「謀殺江興布政司下三縣縣太爺。」 貴公子目露精光,笑道: 「原來如此!還不快領路!」趕緊隨領路護衛往前方水榭而去。 愈接近湖面樓台,燈火愈如白晝,層層兵馬就在前頭。突地,有人輕聲開口: 「公子,請隨我來。」 那貴公子不驚不慌,側身一看,思索片刻,道: 「你是……東方身邊的隨從?」 青衣半跪在地,垂目道:「草民青衣,跪見皇上。」 「朕非公開南下,在外頭不必拜見。快,現不是怎麼情況?連朕……連我猝然夜抵官園,東方也料想到了?」 青衣領他們三人往另一小道上去,面不改色地輕描道: 「主人完全不知公子會趁夜來此,是青衣瞧見公子隨行護衛,跟上來一瞧,才發現公子的存在。」 「我就說,如果連朕一個興之所至,他都能揣測神准,那可真是神人了。」 「主人萬萬不能跟公子相比。普天之下,唯一能跟天神相比的,也只有公子了。」青衣領他到附近的高處樓台,俯瞰不遠處的綠蔭水榭。 重重兵馬已圍守在湖面外圈,布政使偕同都指揮使、巡撫等官員都在當場,只是匆忙過來,並無官服罩身。 而東方非長袍染血,神態自若地站在連接水榭與岸邊的長橋上頭。 「公子請放心,此處十分隱蔽,居高臨下可以看清局勢發展。三名縣令屍身在水榭裡,布政使嫁禍給我家主人,經巡撫同意,動用兵馬封鎖綠蔭水榭。」 「一切都照律法來?」 「是。」青衣恭謹道:「布政使、都指揮使請調兵馬,皆照皇朝律法行事。」 「果然不出愛卿所料。他以大內高手為貼身護衛,布政使就不敢私下殺人,只能利用王法來除掉他。他沒想到,愛卿就是要他照王法來,好來個將計就計,一網成擒。」官員要除掉一個人,只要能欺上瞞下,什麼方式都行,但聖明的九五之尊要除掉礙眼的官員,那就得照王法以服天下人。 |